第22章 小珊也死了
「憑空掉下來的？你確定沒有看錯？沒有兇器嗎？」潘隊長顯然有點不大相信。
「沒有兇器，就那樣脖子裂個口子，腦袋直接掉下來了，就跟……就跟日本恐怖電影里的鏡頭差不多。」我跟他比劃了半天，終於想到了一個合適的形容。
潘隊長露出了一副牙疼的表情，倒吸了一口涼氣，半晌沒說出話來。
我等了很久也沒見他開口說話，只好問道：「還要把我們帶回去審問不？要走就趕緊的，免得還要熬夜折騰。」
潘隊長用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我，說道：「審你妹啊！把你帶回去，我不想要腦袋了？說真的，我現在嚇得回家洗完澡都要照照鏡子，生怕後背上有個手掌印。」
他嘆了口氣，繼續道：「還有啊，死的那個同事的老婆，這兩天抱著骨灰盒天天堵在我家門口，我現在死的心都有。」
我嘆了口氣，無奈道：「現在死的這三個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把屍體帶回去處理，寫報告，然後挨訓。」潘隊長苦著一張臉說道。
也難怪他會這樣，轄區里出現這樣詭異的案子，沒辦法破案不說，還死了警員，他這個負責人少不了要挨領導罵。
「那我們可以走了？」
「走吧走吧！趕緊走！我現在跟你呆一起都渾身發毛，脖子根發涼，真不知道你怎麼就一點不怕。」
「我怎麼不怕？這是嚇得麻木了，已經不知道怕了。」我苦笑著解釋道。
黃神婆的兒媳婦早已經醒了，只不過人被嚇得有點痴痴傻傻的，問什麼都沒回應，只知道一個勁兒的哆嗦，嘴裡嘟囔著：「死人了，死人了，有鬼，有鬼。」
這個大麻煩自然還是要丟給刑警隊，我跟胖子可沒功夫照顧這個肥婆，小珊還沒有醒，我們也沒有叫醒她，這丫頭估計也嚇得夠嗆。
走之前，我特意向潘隊長確認了一下，黃神婆一家三口的屍體上，後背上也有了清晰的手掌印，這讓我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開車回到賓館，服務員被我們的一身血給嚇壞了，再加上兩個男人抬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孩，怎麼看都不像好人，於是偷偷摸摸想要拿起電話報警，我直接把手機遞了過去：「撥第二個。」
那是派出所的報警電話，服務員哆哆嗦嗦剛一撥通，那邊就傳來了派出所警員不耐煩的吼聲：「我說你有完沒完，說了讓你們先等著，等有人手了就會過去。」
「不用了，市刑警隊潘隊長已經來處理過了，我打電話就是跟你說一聲。」我沖著手機大聲說道。
然後，我在服務員一臉懵逼的表情中拿回手機，說道：「這下子不用擔心我們是殺人犯了吧？我們就是倒霉，在現場被噴了一身。」
我們總共開了兩個房間，我跟胖子商量了一下，今天晚上住一起，他先去另外一個房間沖澡洗衣服，收拾完過來找我跟小珊。
我把小珊放到床上，幫她脫去被噴上鮮血的衣服，又用濕毛巾幫她擦去身上的血跡，然後去衛生間仔細洗了個澡，又把兩個人的衣服洗了之後，足足折騰了快兩個小時，這才忙活完。
回到房間，小珊還沒有醒，胖子也沒過來敲門，我猜測胖子還在洗衣服，於是就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說真的，別看身邊躺著個赤身美女，但是在那種情況下，真的是一點心思都沒，小命都要沒了，誰還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也許是太累的緣故，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我從睡夢中猛然驚醒，拿起手機一看，已經是夜裡一點多了，身邊的小珊還在熟睡，我擔心胖子，輕輕起身出了門，走到胖子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沒多久，房間里傳來了胖子沒好氣的聲音：「誰啊，幹嘛？」
「大胖，是我，凌余，不是說要住一起嗎？你怎麼一個人睡了？」
「我不一個人睡，難道要過去看你跟小珊啪啪啪嗎？趕緊回去吧，我要睡覺了。」大胖沒好氣的說道。
我回到房間，剛一進門，就被小珊一把抱住了，她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姐夫，你去哪裡了？人家都快嚇死了。」
「好啦，沒事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回去睡覺吧。」
重新回到床上躺好，小珊緊緊的抱著我，說什麼都不肯鬆開。我想繼續睡覺，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黑暗中，不知過了多久，小珊忽然開口問道：「姐夫，你睡著了沒有？」
「沒呢。」
「姐夫你在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其實我在想這幾天發生的這些事情，但是卻不能跟小珊說，我怕一說，她又要害怕。
小珊沉默了片刻之後，忽然坐起身，摟住了我的脖子，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姐夫，我想那個了。」
卧槽！這丫頭這腦迴路是怎麼長的？都什麼情況了還想著做那種事情？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小珊附在我耳邊輕聲道：「姐夫，咱們倆說不定馬上就要死了，還不如好好玩一場，免得人死了什麼都還沒享受過。」
說著，她就伸手在我的胸口摸了起來，我一聽，也是這個理，都要死了還顧忌那麼多幹嘛？於是心一橫，伸手抱住了她。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自然是不可以描述的，小珊這丫頭真是個瘋狂的小妖精，在她的引領下，我就像哥倫布一樣，開闢了前所未聞的新大陸。
有句古詩說得好：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后更無花。這句古詩的深意，也只有費玉清這樣的老司機才明白。
開闢完新大陸，完成了殖民統治，我們倆都是筋疲力盡，沉沉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已經天色大亮，小珊已經不在床上，我聽到衛生間的排氣扇在響，知道她在衛生間里，也就沒有在意，拿起了遙控器，看起了電視節目。
過了很久，小珊還沒從衛生間出來，我忍不住開口道：「你掉裡面了？我也想上廁所。」
還是沒有回應，我的心裡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趕緊從床上起身，走到衛生間門口，輕輕的推開了房門。
小珊正坐在馬桶上，手裡還拿著手機，看到這一幕，我不由得鬆了口氣，還好沒出事，不過心裡卻有點不大高興，埋怨道：「喊你怎麼也不知道應一聲，嚇了我一跳。你什麼時候上完，我也想上廁所了。」
小珊還是沒有回應，只是直直的盯著她的手機。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我以為小珊接到了什麼恐怖信息，伸手就要去拿她的手機，沒想到胳膊不小心碰到了她的頭。
只聽咚的一聲，小珊的腦袋掉了下來，落在了衛生間的瓷磚地面上，而她沒有頭的屍體依然端坐在抽水馬桶上，而且詭異的是，她的屍體跟她姐姐一樣，沒有一滴鮮血，就像被抽幹了一樣。
兩個小時之後，刑警隊的人再次趕到，潘隊長看著我的眼神，跟見到鬼沒什麼兩樣：「你這是死神附身吧？才過了一夜，又死了一個？」
我努力的抽動嘴角，想擠出一個自嘲的笑容，可是眼淚卻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我受夠了，真的是受夠了，這樣被死亡陰影追逐，惶恐的活著，還不如死了拉倒。
潘隊長看到我突然失聲痛哭，長嘆了一聲，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句話也沒說，招呼刑警們去處理現場了。
小珊的頭也是被憑空切掉的，在現場沒有發現兇器，她跟她姐姐一樣，全身血液被抽干，唯一不同的是，小妍的鮮血當時是裝在出租屋衛生間的一個塑料桶里，而小珊的血液根本不知去向，刑警們檢測過，下水道里並沒有鮮血流過的跡象。她的鮮血就像憑空蒸發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刑警們很快處理完現場，收隊離開了，我跟胖子從招待所出來，坐在麵包車裡，心頭一片茫然——天下之大，可有我的容身之處？我到底該去哪裡？
「老魚，咱們現在去哪兒？」
「先找個地方吃飯吧，吃完再說。」
我已經決定破罐子破摔了，既然逃避無用，那乾脆就不逃了，不就是死嗎？死就死了，還不如臨死前好好享受生活。
黃龍鎮是我們上高中的地方，這邊的情況我們很熟悉，也很懷念，我們去高中校園轉了一圈，看到學校的教學樓都拆掉重建了，不由得有些唏噓感慨。
學校附近的街道也是大變樣，高中時熟悉的那些小店都換了招牌和老闆，唯一一家沒有換人的燴麵館，老闆卻根本不記得我們。
在鎮上閑逛到下午三點鐘，我跟胖子正商量著下一步要去哪裡，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拿起來一看，是潘隊長打過來的。
我心中有些狐疑，潘隊長打電話給我做什麼？該不會是又有類似的斷頭案發生了吧？
「潘隊長，你找我有事？」
「你跟王大鵬趕緊來市區一趟。」
「什麼事那麼急？」
「我一個同學說可能發現了斷頭案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