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犯罪心理學博士
「真的?真相是什麼?」我急切的追問道。
「電話里說不清楚,你們倆先過來一趟,有些細節還需要確認,他現在也只是個大致的猜測。」
掛斷電話,我把情況跟胖子一說,他不由得皺眉道:「別說兄弟給你潑冷水,這案子是咱們倆一起經歷的,那麼邪門,根本就不可能是人做的,他們警察能查出來什麼真相?」
「可是潘隊長沒必要騙咱們吧?」
「誰知道呢?說不定上面非要破案,騙我們過去當替罪羊抓起來。」
「要是真拿咱們當替罪羊,那也沒辦法,真的發了通緝令,咱們還能躲一輩子?走吧,我寧願去坐牢,也不想被這樣提心弔膽的過日子。」
我們倆開車趕回市區,來到了刑警隊的大院時,天已經快黑了。
在潘隊長的辦公室里,我們見到了潘隊長和他口中的那個同學,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一臉的書卷氣。
「我來介紹,這是我同學高明,犯罪心理學博士,現在在公安大學任教,這次是來這邊出差講座,也是機緣巧合。」
「高博士您好,這案子的真相是什麼?」我真的沒心思跟這位高博士寒暄,於是直奔主題。
「我只是一點不成熟的想法,還需要先問你幾個問題。」
「您說。」我嘴裡這麼應道,心裡卻咯噔一下:難道胖子的猜測是真的,對方找我們過來只是抓替罪羊而已。
「別緊張,是問一些我們不了解的情況。這起案子的第一個死者是你的女朋友陳悅妍,我想問一下,她這個人最大的毛病是什麼?」
「這跟案子有什麼關係?」我有點不高興了。
「凌先生,你別激動,我用人格擔保,這些問題跟案情有很大的關係,我也沒有絲毫對死者不尊重的態度,你如實回答就好了。」
我皺著眉想了想,開口道:「小妍人還不錯,要說毛病,她可能有點虛榮,特別在意別人的看法。」
「很嚴重?」
「不知道,我跟她在一起也才剛一個多月,不過她是挺愛花錢買衣服和首飾的,特別在意別人目光。」
「她妹妹呢?我聽老潘說,她的手機里有跟陌生人的不雅視頻,她生活作風很差?」
我頓時覺得臉上發燒,燙的慌,吞吞吐吐的說道:「我跟她認識沒兩天,具體情況真的不太清楚……」
「她跟你也發生關係了吧?見面多久發生的?」高明目光灼灼的盯著我。
我頓時大窘,憋了半天才說道:「這個是隱私問題,我不想回答。」
「那麼就是說她私生活其實挺混亂的,對不對?」高明追問道。
我無力的點了點頭。
「凌先生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問這些問題真的沒有冒犯的意思。那個黃神婆,她死之前有什麼異狀?我是指情緒波動方面。」
「她很恐懼,好像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還跪下來求饒。」我鬆了口氣,終於不問讓我覺得丟人的問題了。
「這樣就對了,我大致可以猜出這些死者死亡的真正原因,不過兇手想做什麼,我還不能確定。」
「高博士,你說的是真的?」
「別著急,我這就講給你聽。」高明說著,站起身,來到小白板前,拿起了油筆,在上面畫起了表格,然後把九個死者的名字全都填了上去。
「警方發現第一名死者的時候,曾經在現場發現了一個吊墜,被浸泡在裝著死者鮮血的塑料桶里,還有一條類似的項鏈在死者的喉管里塞著,我認為這不是隨意之舉,更像是一種神秘儀式。」
「既然是神秘儀式,那就對殺人對象有著特別的要求,不會隨機殺人。這起連環案,雖然死者看起來十分隨機,卻有一種內在聯繫。我能意識到這一點,也正是因為最近的講座課題剛好與這個有關,是關於七宗罪的。」
聽到這裡,我趕緊問道:「什麼內在聯繫?」
「第一名死者是陳悅妍,你剛才說過,她這個人十分虛榮,特別在意別人的看法,那我們就可以把她標記為虛榮。而第二名死者羅大成,是刑警隊警員,他是個十分傲慢的人,對普通人十分看不起,他原本也是一線警員,因為犯了類似的錯誤被人舉報,才剛剛調到證物保管室沒多久,可以標記為傲慢。」
聽到這裡,我大致明白了高明的意思。
「第三名死者是網癮少年胡建軍,可以標記為痴迷;第四名死者是騙財老和尚圓通,可以標記為貪婪;第五名死者是衝動殺人的延明,可以標記為怨恨或者衝動;第六名死者是黃神婆,你說過,她死之前十分恐懼,可以標記為恐懼;而她的丈夫是酗酒,兒子是懶惰,最後一名死者,陳悅姍可以標記為放蕩。」
「這九個人,每一個人死亡,都代表著一種人類的負面情緒,而死亡的數量是九個人。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九是極數,也就是最大的數字,代表極致,所以你看武俠小說里,九陰真經和九陽神功都是十分厲害的功法。」
「九個死者,九種不同的負面情緒,第一名死者和最後一名死者的鮮血都被用超自然的力量從體內抽出,也正好印證了這是一種神秘的儀式。」
「原來是這樣,可是這個神秘儀式到底想做什麼?它到底結束了沒有?我身上那個手掌印,還會不會索命?」聽了高明的分析,我已經相信了大半,只是這神秘儀式的作用,似乎還沒有分析到。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因為這個是神秘學的範疇,不屬於我的研究範圍,不過……」高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不過什麼?高博士你有話直說,這可是救命的。」
「不過按照邏輯推理,這場神秘儀式的關鍵步驟應該就在你的身上,你很可能是最關鍵的一步。」
「為什麼這麼說?」我的心猛地一跳。
「首先,這些死去的人跟你都有著這樣那樣的聯繫,可以說是圍繞你展開的;其次,你的那條祖傳項鏈在神秘儀式中可能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它的丟失也是一個重要的信號;第三,九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是極數,但是下一個數字十,既代表著圓滿,也意味著盛極轉衰。」
「你的意思是?」我心裡感覺有點不妙。
「九名死者身上有奇怪的手掌印,而你的身上也有,說明你也是這個儀式中的一環,按照數字推論,你可能是最後一步,從一到十,這是一個完整的輪迴。」
「你的意識是我是對方最後一個要殺的?殺了我儀式就圓滿了?」
「邏輯上的確是這樣。」高明點了點頭。
「那我該怎麼辦?」我頓時急了,我過來聽你分析,是想找到活命的辦法,不是聽你廢話一通,告訴我死定了。
「你的那條祖傳項鏈是儀式中的一環,那麼你的身世跟這次連環案也許有著密切的關係,也許你可以講一講自己的身世,我幫你分析一下問題出在哪裡。」高明注視著我,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看來,對他來說,這種高難度的解謎遊戲是他最喜歡的,可惜的是,我卻沒有謎題給他。
我苦笑了一聲,把自己小時候失憶,一直在外公家生活,不知道父母身份,家中也禁忌這一話題的情況跟高明講了一遍,沒想到高明他更加興奮了。
「我猜的果然沒錯,這場儀式的關鍵就在你身上,而且跟你的身世有著莫大的關係,看來你只有回去問問你外公,有關你身世的情況。」高明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聽到這裡,我的心裡有股說不出的失落和恐懼,原來,外公不允許我問父母的情況,是有著這樣深層的原因在。
難道我是背負詛咒的人?或者父母他們得罪了十分厲害的仇家,就像東南亞的降頭師那樣,現在對方找上門來,要把我給害死?
那我該不該回去找外公?萬一我回去了,把禍端帶回去了該怎麼辦?外公和舅舅一家對我那麼好,養了我十幾年,我不能恩將仇報。
不!死也不能!我寧願死掉,也不能害了外公和舅舅一家。我暗自在心裡發誓道。
沉默了片刻之後,我開口道:「高博士,我的身世可能真的跟這場儀式有關係,不過現在我隨時都可能死掉,回去詢問身世,也不一定就能第一時間找出應對的辦法,你見多識廣,接觸的人脈層次也比較高,有沒有什麼樣的高人,可以幫忙化解這場災難?」
「你說這個,倒還真的有,還正好在附近一帶,這是當年我的博士導師認識的一個高人,六十年代初還一起處理過一場大案,不過這位高人電話我沒有,只知道他的名字,就在我包里放著,我去給你拿來。」
高明說著,站起身去他的背包里取來了一張發黃的紙片,上面的字跡都有些模糊了。
我接過來一看,頓時愣住了,上面正是我外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