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薄先生拯救我
結婚多年,就在此刻,我感覺我從沒有真正的了解過陳源!
性情變的太快,就跟唱戲法似的。
我還記得他剛在飯館里的模樣,像以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一位好好先生。
我當初怎麼就瞎了眼了看上他!
我不是一個受氣就悶不吭聲的人。
也不是一個被人欺負就絲毫不還手的手。
只要不涉及臉面的事,我就都會還手,哪怕敵強我弱!
我不顧身上的疼痛,起身又與陳芝慧打了起來。
我抓住陳芝慧的頭髮撞在地上,而她一腳踢在我的小腹上,這勁道直接讓我泛紅了眼。
畢竟以一敵二是弱勢,他們揍我揍的爽了才放我離開。
我跌跌撞撞的離開小區,期間認識的鄰居看見我臉上的傷都表示同情的詢問,我繞過他們,站在小區門口有一絲的無措,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婚姻會這麼失敗。
而且過去幾個月了他們還不肯放過我。
我站在小區門口,來來往往的車輛中沒有一輛肯停下載我,我的這份婚姻毫無意義,心裡覺得非常的委屈,這份委屈是陳源給我的,是陳芝慧給我的,也是這場失敗的婚姻給我的!
我心底暗暗的發誓,陳源和陳芝慧給我的恥辱,我遲早有一天會討回來的,我會讓他們知道我此時此刻的悲憤和屈辱,會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我伸手悄悄地抹著眼淚,擦了又有新的流下來,像爆破的水龍頭一樣,怎麼也擰不住開關,心裡難受的要命,突然有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驚訝,車窗隨之而下。
「薄諶!」
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闖入了眼帘。
早上還進行魚水之歡的男人,現在卻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我的面前——嘲笑著我的狼狽不堪。
這真的是很諷刺人啊。
薄諶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手腕處戴著一塊黑色真皮的腕錶,中指處還有一枚鉑金戒指。
他的氣質斐然、清冷、矜貴。
這無一不詮釋著這是一個出生高貴的男人。
可能見我太沉默,他皺著眉頭,嗓音略為諷刺的問:「你覺得我有本事親自給你開車門?」
薄諶的確沒有這個本事,他坐在後面的位置上身體顯得很僵硬,我伸手捂著額頭趕緊打開車門坐上去,因為不想讓他多看自己這幅狼狽的模樣,我微微的垂著腦袋,問道:「薄先生,能送我去醫院嗎?」
身旁的這個男人保持沉默,對我的話強勢的忽略。
我略有些疑惑的偏頭望他,他卻目光如炬的望著我。
像黑夜裡的雄鷹,灼緊獵物。
等待下一刻的飛翔逮捕。
他的眼神太過炙熱,我心裡一晃,連忙收回視線,聽見他對司機吩咐說:「去附近的醫院。」
窗外的景色一一略過,我想起今早兒的魚水之歡。
當然,前提忽視他是殘疾的。
這些片段似歷歷在目,我又猛然的反應過來自己臆想的人就在身邊,臉瞬間燙的特別厲害。
一路沉默,到達醫院的時候江城忽而下起了雪,我抬頭望了望灰濛濛的天空,額頭上的血也滴落在眼睛里,刺的眼睛生疼,我連忙閉著一隻眼匆匆的進了醫院,而薄諶坐著輪椅跟我一起進去了。
在急救門診治療,醫生用剪刀剪了我額頭上露出來的息肉,說:「需要縫針,不會留疤的。」
還需要縫針?!
我怕疼的目光望著他。
「可以不縫針嗎?」
「看你自己,又不是我們受傷。」
醫生旁邊的助理護士態度生硬,冷冷的目光打量著我,透著一些不屑的眼色。
正在這個時候,身旁的薄諶偏頭冷漠的看了眼護士,又看了眼我的額頭,自顧決定道:「縫。」
醫生還沒有給我縫,只是將針線湊近我的時候,我就忍不住的害怕,下意識的把頭往後仰皺著眉頭,這一皺扯動了額頭上的傷口,我疼的齜牙咧嘴,隨後我的手腕就被一隻手攥住,脖子也被一隻溫熱的大掌扶住。
那一瞬間,我的心竟像活過來了似的,暖暖的。
我偏頭望著坐在輪椅上的薄諶,筆直的眉峰正緊鎖著。
他見我望著他,語調冷漠的吩咐道:「轉過去,別沒出息的叫出來,也不準哭。」
我突然覺得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很高大,他此刻能完全的控制住我。
我想,車禍以前的薄諶,應該很吸引女人。
縫了針打了消炎的葯我就跟著薄諶回家了。
他沒有問我被誰打了,但我卻好奇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兒。
薄諶貌似比想象中更無所不能吶。
回到家后我躺在了薄諶的床上休息,而他被人推著進來時,神色略微冷漠,我按捺下心裡的煩悶,問他,「薄先生,你怎麼會出現在那個小區門口?」
他今天身上穿著的這件黑色大衣似裹住了他所有的情緒,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冷冷清清的。
其實說真的,我剛不太願意見到他,我是因為錢接近他的沒錯,但卻不想被他看見這麼狼狽的自己,心裡總覺得難受,怕被他看不起。
哪怕,他從來沒有看得起我過。
「早上離開前還耀武揚威的,怎麼?幾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就被人打成了這個模樣?!」
薄諶在諷刺我。
「我……」
「沒出息的東西。」
我剛對他所有的感動都化為烏有。
頓了頓,他問:「誰打的你?」
我坦誠說:「我前夫。」
我感覺到唇角痛,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
可能用的勁大了,我連忙深吸了一口氣。
見此,薄諶諷刺我,「智障嗎?」
他的嗓音淡漠如水,我向他靠近把他扶上床說:「我很感激你剛剛送我去醫院,但並不代表你能隨時隨地的嘲諷我。薄先生,是人都有尊嚴的。」
我是一個特別好面子的人,在外人面前我總是可憐的維持著自己為數不多的面子。
「呵。」
薄諶直接冷笑。
我把他放在床上后又給他腦袋下墊了一個枕頭,直到這時候我才想起來他剛在醫院裡用手扶著我的後頸,我脫口而出的問:「你手能動?」
「大驚小怪。」薄諶睥睨的看了我一眼,難得耐心的解釋說:「我出車禍不假,身體暫時殘疾不假,不過好好調理會有恢復的可能。」
「那你的手什麼時候能動的?」
薄諶無所謂的口氣說:「忘了,沒刻意去記。」
「那你……」我突然反應過來,指責他說:「你不會唇語,你不可能在短短三個月內就學會唇語。薄先生,你沒有聾,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以及……你這是扮豬吃老虎!!」
他心情忽而愉悅,勾唇道:「還好,還不算太笨。」
我一臉懵逼,突然理解到一個信息,薄諶並不是真正的廢物。
我莫名的感覺,我是剛出了狼窩又入了虎穴。
他和陳源是兩個級別!
陳源頂多是個兵,而薄諶就是大將軍。
我壓根就鬥不過這個男人的!
薄諶忽而抬手彈了彈我的額頭,他的手掌,骨骼修長,寬厚且白皙,是一隻比女人還漂亮的手。
我傻愣的坐在床邊,聽見他頗為感興趣道:「宋小姐,冤有頭債有主,你找你的前夫報仇,那我就找你,誰讓你在半年前敢膽大包天的勾引我!」
他心裡一直都惦記著這事。
而我此時此刻的心情非常複雜,眼神也非常複雜的盯著他。
理智告訴我該離開這個男人。
但結婚證都有了,怎麼逃?
就在我胡思亂想時,薄諶打斷我,嗓音低沉道:「給我聊聊你的前夫,就說說他是怎麼打的你。」
聞言,我罵道:「神經病。」
房間里開著微弱的光芒,薄諶的側臉掩在燈光之下帶著一層迷離的色彩。
他忽而伸出手,鄭重的介紹說:「正式介紹一下,宋小姐,我是薄諶。」
我愣了愣,握住他的手說:「我是宋念。」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的念。
這名,還是另一個男人給我取的。
而我這姓氏……
事隔十年,恍如一個春秋。
他失了約,再也沒有出現。
而我,嫁做了人婦,兩次。
薄諶的手溫熱乾燥,我有些無措,並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好在他鬆開了我,嗓音淡淡道:「宋小姐,既然你成為了我的妻子,就不能再有人可以任意的欺負你。告訴我,剛剛他們是怎麼打的你?」
薄諶想知道陳源欺負我的事。
我想了想轉移話題說:「比起這個,我更好奇你為什麼會在那兒。」
薄諶挑了挑眉,強勢回應道:「是我在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