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合作

但是當宋暖帶著她直奔那家店鋪的時候，宋晴就知道她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這裡的東西以她的工資肯定是買不起的，也就是跟著她姐才能蹭用一點。看著宋暖駕輕就熟地在櫃檯之間穿梭，宋晴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跟在她身後將每一個她拿起來過的東西都看了價格，在看到價格的時候，宋晴感覺自己的心好像真的在痛。

好在宋暖可憐她，最後結賬的時候還是自己付了錢，宋晴本來還想客氣一下的，但是看到賬單后覺得還好自己當時臉皮厚，當時沒說幫忙買單。

大概是因為遇到了陸嘉揚跟尚雲婷在一起，宋暖回家就將今天剛買回來的那十幾張CD扔桌子上了，換上了白色的睡衣卸了妝就開始準備晚飯，看起來好像沒事了一樣。

宋晴一邊狐疑著一邊跟著她進了廚房，就站在門口看著她忙來忙去，有些奇怪，按她姐對陸嘉揚的感情，這個時候應該是萎靡不振，怎麼著也得幾天才能迴轉吧，今天實在有些奇怪啊。

宋晴站在門口皺眉，思考著她姐今天為何如此反常。

宋暖早看見她站在門口盯著自己欲言又止的樣子了，不過是懶得理她，想也知道她要問什麼。

可是她現在自己都沒有想清楚。雖然她第一次見陸嘉揚就是在情侶主題的餐廳，但她好像從來都沒有認真想過他如果有女朋友了，甚至結婚了自己會怎麼辦。她一邊想著可能他已經找到另一半了，心底里卻又是沒有接受這件事的。就算今天真的看到他與另一個人在一起，事實就擺在她的眼前，她還是在逃避，在心存僥倖地想著，也許不是情侶只是朋友呢，雖然朋友來陪女生流產的可不多見，但她就是忍不住會這麼想。

就像是各種證據都表明他已經有另一半了，宋暖還是會找各種理由讓自己不去相信這件事，從而給自己一點安慰。

她現在就是這樣，理性告訴她，這是真的，她沒有希望沒有機會了，但是信念讓她還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

她雖然看起來在忙碌，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跟平時相比，她今天的動作完全沒有了章法，她只是不能讓自己停下來，一停下來，理性的思考就會佔據上風，她就沒有辦法自欺欺人了。

吃飯的時候宋晴咬著勺子問她：「姐，那個，你還好吧？」

「我能有什麼事？」宋暖一邊喝粥一邊說道，順便還看了一眼電視上正在播放的綜藝。

宋晴看著她深深嘆了口氣：「姐，之前叫你換個人，你總是不死心，今天也算是眼見為實了，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你也考慮一下嘛？」宋晴是真的替她著急，主要是怕自己也離開之後她一個人會孤單。

宋暖沒說話，低著頭喝粥。

「不要老是想著工作嘛，要多出去認識新人啊。」宋晴繼續勸她：『要不，你覺得醫生怎麼樣，我幫你在醫院裡看看？』她試探地問。

「不了。」宋暖連忙拒絕，不然以宋晴的性格，說干就干，今天自己要是不拒絕，明天她就敢擅自把自己的信息透露給不知道多少個人。

「哦。」宋晴有些受挫。「那你不喜歡醫生，要不你考慮一下今天遇到的那個CD店老闆？再不行，還有你上次遇到的那個交警，實在不行，不是還有秦軒呢嗎？」

宋晴剛說完宋暖就抬頭瞟了她一眼：『我是多沒人要啊，連秦軒你都不放過。』

「我覺得他就挺好的嘛。」宋晴十分認真地說道。

「那要不你試試？」宋暖看著她問。

「算了算了。」宋晴連忙拒絕，叫周毅知道了她的小命還要不要了。「還是留給你吧。」

秦軒在對面房裡一直打噴嚏，十分臭美的想一定是有人在想自己了。

「那要不你們公司的客戶也可以啊，那可是你為數不多的可以接觸新人的機會了。」宋晴再接再厲。

「跟客戶談戀愛可是大忌，難道也想我跟尚雲婷一樣被趕走嗎？」宋暖十分無奈。

宋晴語塞，她也是為她姐的終身大事太操心的緣故嘛。

「反正不管怎麼樣，那陸嘉揚已經跟尚雲婷在一起了，你就別等了。」宋晴最後總結。

宋暖沒有回答她。

到了晚上的時候卻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了，在她不知道自己是多少次翻身然後拿起手機看時間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可是現在的宋暖依然完全睡不著，她索性坐了起來，就這樣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床上，胡思亂想，坐了很久，終於覺得有點困了才重新躺下。

第二天果不其然眼睛又是浮腫的，宋晴已經出門了，宋暖又是著急忙慌地收拾好，抓起墨鏡戴上就下了樓。

秦軒見到宋暖的時候感慨：老大怎麼忽然喜歡上戴墨鏡了？

不過這次他吸取了教訓沒有在開車的時候問宋暖這些蠢問題。

宋暖就連上班的時候也是有些無精打採的，連秦軒都看出來宋暖今天是真的心情不好了，也不敢隨便開玩笑了。

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憋了一上午的秦軒終於小心翼翼地開口了：「老大，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

明知道對方心情不好，還特地去問一問的估計也就秦軒了。

宋暖十分無語，自己的不高興難道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以及自己那十分不想告訴別人自己為什麼不高興的態度也表現的很明顯了，秦軒還問，她幾乎完全可以確信，他不是沒有看出來，他就是單純的好奇。

他得感謝跟著的人是宋暖，才能容許他這種屢次作死的行為。

宋暖用十分無奈的眼神看他一眼。

果然秦軒默默拿起了自己的筷子選擇了閉嘴，他可以以後找機會再問，或者去別人那裡打聽的嘛，老大現在顯然並不想說，他還是不要自討苦吃的好。

因為下午約了致力電子的經理商量合作的事，宋暖吃完飯回公司換了衣服和鞋子就直接趕去約定的地點了。

致力電子與她們公司是第一次合作，不比老客戶，好多東西要準備，宋暖之前已經準備好了，只是在見對方之前還需要把一些資料先熟悉熟悉，秦軒開車的時候她就在後面看資料，因為看得太過專心，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一閃而過的齊皓。

她來得早，與秦軒先點了杯茶一邊喝著一邊再熟悉一下材料。

秦軒在旁邊十分悠閑地喝著茶水，彷彿他才是老大，宋暖才是那個需要背材料的小助理一樣。

宋暖之所以能走到今天，並不是靠多麼高明的交際手腕，她最大的優點就是足夠努力和認真，她會將公司關於合作的每一項要求和細節都努力熟記於心，對每一個合作對象都能根據公司的規則作出最適合的方案，並且也會儘力去了解對方的需求，在不違背公司原則的基礎上盡量滿足對方的需求，所以她談合作才能順利，與客戶的關係也向來不錯，畢竟大家都是追求利益的，任憑你說的天花亂墜，不能給對方實際的好處，對方也不會因為個人的交情而將公司的業務交給你的。

宋暖又翻了一遍材料，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大概，對對方的情況都熟悉了，自己的方案也理清楚了，便將東西遞給了秦軒，看了看時間，也到時間了，喝了口茶等著對方到來。

很快一個西裝革履提著公文包的年輕男子就朝著自己走過來了。

宋暖沒見過真人，但是見過照片，所以很快就認出了這就是要與自己談合作的鄭經理，在他來到自己面前之前，宋暖已經站了起來。

他來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宋暖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伸出手打招呼：「您好，鄭經理，我是艾美的宋暖。」

鄭煒連忙伸出手握了宋暖的手笑著說道：『聽說過，宋主管。』

兩人落座后，開始談致力與艾美的合作問題時，鄭煒發現眼前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甚至在自己看見她第一眼的時候存在懷疑的女人竟然對自己公司產品目前的定位和需求了解的如此透徹，雖然這些本不必她一個公關部的主管來做的，但是她對對方公司的需求了解的如此透徹，無疑是加大了鄭煒對她的信任。

只是鄭煒畢竟是生意人，在關於策劃費用的問題上總是想能省則省，做生意的如果不懂得成本控制，那還有什麼利益可言？

不過對方已經足夠誠懇了，他這個時候也不好貿然提出錢的問題，只是在一切都商量的差不多了以後，鄭煒依然有些猶豫。

宋暖看出了他的猶豫，想了想說道：『鄭經理您看現在還有什麼問題？您儘管提出來。』

大概是因為從始至終宋暖都足夠誠懇，鄭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既然宋主管問了，那我也就直說了。之前我們公司的廣告是交給另一家公司的，與艾美是第一次合作。當然了，艾美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不然我們也不會在這麼多家廣告公司里挑中了艾美。不過，』他頓了頓說道：『現在生意不好做，宋主管也是知道的，公司各部門都在壓縮開支，換合作夥伴，之前的合作夥伴的優惠也都享受不到了，說實話，艾美的費用對現在的我們來說還是有些高了。』

鄭煒說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艾美的實力自然是信任的，今天見了宋暖就更加確定自己換合作夥伴是個正確的決定，但是艾美的費用本身就比別家要高，自己因為換合作夥伴又損失了之前那家公司給的優惠，所以這一下子成本高了不止一點，太高了他回去也沒有辦法跟總經理交代。

宋暖聽了表示理解地點點頭：『鄭經理說的我都明白，艾美的收的費用雖然比別家高了一點，但是不論是策劃的質量，還是投放的渠道，艾美也都比別家高了不止一點，這一點想必鄭經理也明白。』

鄭煒點頭，他當然知道，不然他也不會傻傻地多花這麼多錢換一家公司，也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看中艾美就是看中其策劃的質量，另一個就是它的渠道多。

不過只要涉及到錢的事畢竟都不是小事，心裡明白是一回事，能省還是想多省一點。

宋暖看了看鄭煒，他依然有些猶豫，只是沒有開口。

她想了想說道：『這樣吧鄭經理，咱們做策劃和推廣的費用確實不能再減了，這已經是我能在公司談到的最低的價格了。不過，最近有一家房地產公司也在請我們公司做廣告，在他們的廣告中插入你們公司的電器，相當於免費幫你們做一個宣傳，您看這樣怎麼樣？』

鄭煒一聽，還有免費做廣告的好事，當即便有些心動，只是他怕對方會找自己要廣告費，所以便說道：『那對方的廣告費？』

「自然不用您出。」宋暖笑著說道。

「這樣很好很好。」鄭煒很高興，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但是誰都想吃到免費的午餐。

對方滿意了，合作自然十分順利，不過一個小時，合同就已經簽好了，臨走之前對方對宋暖評價頗高：『宋主管，真是聰明能幹。』他之前是小瞧了她了，還以為是個花瓶的角色。

宋暖笑笑收下了他的誇獎。

帶著合同回去的時候秦軒跟著高興：『老大，你真厲害，這麼快就又搞定了一個合同。』

哪能這麼容易啊，要是每天花一個小時見一個人就能搞定一個合同的話，那她也太神了，在見鄭煒之前她已經親自跟對方公司的職員有過溝通和接觸了，將他們的需求了解的差不多了才能進行的如此順利。

不過不管怎麼樣，宋暖還是高興的。

她現在的成就感和幸福感很大一部分都是工作給的，所以她工作的時候是認真賣力的，認真的同時也就不會去想與陸嘉揚有關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