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章

V第四章

姚太太一聽,樂得合不攏嘴,天知道她多想離開這鳥不拉屎的西北回京城去,「真是老天開眼,菩薩保佑啊!」姚太太合掌不停晃著。

夜幕降臨,正房的卧房裡燭光閃閃,姚太太服侍姚老爺換了衣服后,吹熄蠟燭,也鑽進錦被中。

「老爺。」姚太太輕聲喚道,姚老爺若有若無的應了一聲,「大丫說,女婿帶話,說是京城職務有調動,讓你疏通下,他們在京城幫你走動,儘早回京。」

姚老爺似乎在黑暗中點了點頭「恩,這個我已經安排好,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姚太太想著回京城指日可待,心裡就美滋滋的,姚老爺這時開口,「你身子近期也好了不少,不如把管家的事兒接回來吧,不能總是讓妾室管家,傳出去也不像話。」

姚太太很想馬上就答應,但還是矜持了一下「我也是樂得清閑,老爺若是不說,我還真想讓宋姨娘一直管著,」想起白日里姚善初說的話,姚太太繼續道:「要麼老爺看這樣成么?讓梅姨娘與宋姨娘一起管家,然後有什麼大事小情來向我報告,這樣公正些,我也清閑些。」

姚太太不知道黑暗中姚老爺是什麼表情,但成親二十幾年,想都想到是皺著眉頭一臉嚴肅,黑暗中姚老爺似乎點了點頭,「那就照你說的辦。」

姚太太瞧著有門,「老爺,有些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有話便說罷,老夫老妻難不成還藏著掖著?」姚老爺有些不耐煩,姚太太勾起嘴角翻個身,把手搭在姚老爺的肩膀上,「老爺,這些年梅姨娘一直安安分分的住在抱廈里,帶著五丫,對於冷落沒有半點怨言,五丫那孩子更是,缺什麼少什麼也從不開口要,你瞧,老爺是不是該去看看她們,」說到這裡姚太太是多少有些緊張的,這些年自己也沒主動在他面前提五丫,「老爺,五丫那時候不過是個孩子,不能把那種巧合算到她身上,我們這些婦人想不清就算了,老爺你這般明事的人怎麼會一直記著這個呢?」姚太太用了姚善初教的方法,軟言細語,連忽悠帶誇。

顯然男人都吃這套,「我知道了。」姚老爺的聲音很緩和,十有八九是聽進去姚太太這番話了,姚太太心裡的石頭這才落下來。

一覺便是天明,五丫的睡眠質量向來是好的,若是沒人叫她起床,只怕跟豬一樣了。梅姨娘有時也羨慕五丫這種生活,除了吃和睡什麼都不想,有時又會擔心,自己生的女兒這麼傻,以後到了娘家會不會被欺負。

五丫閉著眼睛坐在梳妝桌前,任由著冬梅給自己梳著小髻,時不時的嘴還吧唧兩聲,梅姨娘皺著眉問道:「五小姐洗過臉了怎麼還困?」

五丫睜開眼睛笑嘻嘻說著:「昨晚夢見好多美食,可是忽然被叫醒了還沒吃到,我閉著眼睛是為了再睡一覺,吃到它。」這個理由顯然很不能讓梅姨娘理解。

「給五小姐換上鵝黃色的那件小坎,穿起來精神。」梅姨娘吩咐冬梅,冬梅手腳利索的把還沒完全睡醒五丫打扮好,然後往梅姨娘面前一推,梅姨娘上下瞧了瞧,十分滿意。

五丫雖然長在西北,卻完成繼承了梅姨娘江南女子的特點,能捏的出水的肌膚,水嫩細滑,加上嬰兒肥的臉蛋,十分可愛,鵝黃小坎襯得氣色越發的粉妝玉琢,懶散卻不失靈動的樣子,活脫脫是天上下來的玉女,有這樣的女兒,即使笨一些,梅姨娘也會覺得驕傲。

只可惜,自己的女兒永遠不能叫自己娘。

梅姨娘蹲下身子,幫五丫整理下衣邊,輕聲囑咐道「五小姐今日跟太太大小姐,還有幾個姐姐去看戲要記得守規矩,瞧著些別的姐姐怎麼做,仔細著點,不要在外面丟了臉。」這是姚太太第一次帶五丫出去看戲,以前都是沒有的事兒,梅姨娘不能跟著,只有仔仔細細囑咐一邊。

五丫這會兒才算清醒點,點了點頭,嬉笑著問道「今個兒要看什麼戲?木蘭花代父從軍么?」

梅姨娘一臉無奈,「是花木蘭不是木蘭花,不管看什麼,太太點了摺子你就跟著看便是,若是讓你們姐妹點,五小姐便說聽姐姐的即可。」

「為什麼要聽她們的,二姐討厭,三姐笨蛋,四姐不說話,」五丫小聲嘟囔著,兩隻小手自顧自的擺弄著,見梅姨娘臉色認真,才應了「姨娘,我知道了。」

五丫帶著冬梅一起來到正房,瞧見屋裡幾個姐姐都到了,自己就鳥悄的站到她們身邊,以為不會被發現,卻還是聽見二丫語氣不善地開口道:「喲,五妹妹又睡懶覺了罷,姐姐們可是早到了,母親和大姐姐等了一會兒呢,真是浪費時間。」

三丫瞧她有意為難五丫的樣子就來氣,「母親和大姐都沒說什麼,何時輪到你批評五丫。」

這時姚太太才開了口,「行了,小孩子貪睡沒什麼,咱們出發罷,再晚了戲就看不上了。」姚太太本來心裡是惱五丫遲到的,但二丫那模樣真是讓人厭惡,平時在姚老爺面前扮豬吃老虎沒少給三丫下絆,現在在自己面前都敢囂張了,有什麼樣的娘就生出什麼樣的孩子,想到這裡姚太太看五丫更順眼了。

「五丫知道錯了,母親大姐不要生氣。」五丫很坦然的承認錯誤,姚善初笑了笑「母親都沒怪你,說這些幹嘛,我沒出嫁的時候也是貪睡的,何況你還這麼小。」

現在在五丫的眼裡,姚善初就像是個美麗的仙女一樣,微笑著看著自己,五丫感覺有些醉了,原來自己還是個色胚。

西北雖貧瘠不招達官貴人待見,卻也還是有不少京城來的官員和商人,有人看準了這發財的機會,便請來在京城不吃香的戲班子唱戲,果真是火了起來,它不貴在戲唱得好,貴在稀少。

姚太太向來是不願與西北這些官商太太們看這半吊子京戲的,但身為一家主母不僅要把內宅打點好,也得融入太太們的交際圈,說好聽了朋友多好辦事,說不好聽,女人都愛碎嘴,在一起不定會意外透露什麼消息,更何況這世上最邪的風就是枕邊風,多交際總是沒錯的。

姚太太和姚善初與眾多太太一同走在前面,小姐們跟在後頭,五丫雖然看起來是乖乖的,但眼珠子卻軲轆軲轆的轉悠,心也好奇的很,她從小到大都是在內宅長大,這樣出門的情況極少。

一行人來到二樓的樓閣上,尋著自己的位置坐下,仔細論起太太們的品級來,最年輕的姚善初算是地位最高的,她和姚太太以及總兵夫人坐在中間,其他人圍著坐,姚太太笑著道「其實這戲沒什麼看的,戲摺子都快被翻爛了,主要是跟姐妹們一起熱鬧熱鬧開開心。」

姚善初接道「是啊,這兩年母親病中,很少出門交際,這不我一回娘家便跟我訴苦,說十分想念各位太太。」姚善初在京城的手腕可不是白被誇的,人美不說,嘴也是相當甜的,說得眾位太太心裡頭直舒服。

總兵夫人笑了笑,「我們也都念著你母親,姚太太,你有個這麼好的女兒真是福氣啊。」

姚太太搖了搖手「總兵夫人過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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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庶為妻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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