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顧秋心一愣,「啊?」

「恭喜什麼?」小節也一臉疑惑。

馬嬤嬤意味深長地說:「夫人終於從少女蛻變成女人了。」

聞言,顧秋心又驚又羞地瞪大了眼睛。

馬嬤嬤是怎麼知道她跟韓墨樓在昨晚之前尚未圓房的?

「馬嬤嬤,你該不會都在窗外偷偷監視監聽吧」她羞赧地問。

「唉呀,夫人可別誤會。」馬嬤嬤羞紅著臉,「老奴才沒那怪癖好呢!」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她問。

一旁的小節還沒弄清楚發生什麼事,湊上來問:「知道什麼?」

馬嬤嬤笑道:「夫人昨晚跟大人圓房了。」

「什麼!」聞言,小節驚叫出聲。

「你小聲一點!」顧秋心好氣又好笑地瞪著她。

小節捂著嘴,一臉不可置信,「夫人跟大人都成親那麼久了,怎麼……難道大人真有隱疾?」

「你才有隱疾呢!」顧秋心伸岀食指推了她額頭一下,然後轉頭看著馬嬤嬤,一臉求知若渴,「馬嬤嬤,你是怎麼知道的?」

馬嬤嬤一臉神秘,「你騙得了老夫人,哪裡騙得了我?老奴看著您長大,跟您又如此親近,您那點兒心眼,老奴會不知道?光是看著您跟大人平時的那些眼神及舉止,就能覷出端倪。」

「……」顧秋心露出一臉甘拜下風的表情。

「大人真是個好人,能縱著您這麼久,也真委屈他了。」馬嬤嬤一嘆。

顧秋心眉心一皺,「委屈他什麼?」

馬嬤嬤嗤笑出聲,「每天跟您同床共枕,卻碰都不能碰您一下,大人不委屈?老奴看啊,根本是憋屈呢!」

聽著,顧秋心臉熱了,嘴裡咕噥著,「他也不是完全沒碰過我呀!」

憋屈什麼?他之前也吻過她了呀!才不是碰都沒碰過呢!

「好了,別磨磨蹭蹭地,我要出門了。」不想再跟她們討論她跟韓墨樓的「房事」,她中斷了話題。

當小梅看見白布下露出的那一截手臂上的燙疤,「哇」地放聲嚎哭。

她想掀開白布,可顧秋心及時地抓住她,並將她抱在懷裡。

小梅抱著她,繼續痛哭失聲,「玉柳、玉柳……夫人,是玉柳……嗚哇……嗚……」她悲慟凄厲的哭聲,聞者無不心痛,左平、得勝、司徒敬、藍玉夫他們全是鐵錚錚的漢子,可此時也都露出悲憫痛心的表情。

顧秋心神情沉重而悲傷,眼眶泛淚,將視線移向了韓墨樓。

韓墨樓目光深沉,眼底也透著悲憤,那怒意不張狂,卻讓人生畏。

今日過午,有人在大渠撈到一具女屍,報至官府,衙差將屍體帶回衙門,由仵作驗屍后立刻回報給韓墨樓。

聽了仵作及司徒敬的形容,韓墨樓第一時間便想到女屍可能的身分,於是他命心硯前去暖暖窩將顧秋心及小梅接至衙門認屍。

果然,這具女屍便是小梅共患難的異姓姊妹玉柳。

玉柳身上有明顯的新舊傷痕,致命傷則是頸部那一刀,之前聽翟烈形容季墨秋及她姊姊所經歷的遭遇時,他儘管憤怒驚訝,卻未能想象,而今……他親眼目睹了。

這些孩子正值花樣年華,雖出身貧寒,對未來仍有無限希望,可這些殘暴無良的人牙不只用毒藥控制他們,甚至在他們再無利用價值時痛下毒手……

此刻,他的胸口彷佛燃燒著藍色的怒焰,他的眼底迸射著駭人的光芒,他絕不會放過這些人,他一定要為那些受害甚至失去性命的孩子討回公道。

「小梅,」顧秋心安撫著嚎哭的小梅,「大人會好好安葬玉柳的,她已經脫離苦海了,我們要祝福她,為她祈福,希望她能前往更好的下世。」

「夫人……」小梅哭得全身癱軟,跪地哀求,「請替玉柳做主……」

「小梅……」顧秋心再也忍不住地流下眼淚,「你放心,會的、會的。」說著,她抹去眼淚,轉頭看著小節,「小節,先送小梅回暖暖窩。」

「是。」小節答應一聲,立刻上前扶起小梅,攙著雙腿軟癱無力的她離去。

小梅離去后,顧秋心伸手想掀起白布,此時韓墨樓出聲道——

「秋心,別……」

她轉頭看著他,眼神堅定而憤恨,「我可以。」說完,她慢慢地掀開覆蓋屍身的白布。

白布底下是一具發脹慘白的身軀,發量稀疏,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還有大大小小的新舊傷口,最新的傷便是脖子上那一道。

玉柳瞪大著眼睛,眼眶凹陷,眼球突出,表情驚恐又駭人。

這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是怎樣的毫無人性,才會做出這樣慘無人道的事情?

顧秋心的胸口一陣陣的刺痛著,眼淚再一次落下。

韓墨樓趨前一把蓋上白布,顧秋心只看了他一眼,便掩面哭起來,韓墨樓很想抱住她安慰,可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他知道並不恰當。

顧秋心掩面哭了一下子,突然放下雙手,抬起眼,紅通通的眼底燃燒著怒火,「墨樓,讓我當餌去誘出拐騙孤雛的人口販子!」

聞言,韓墨樓口拒絕,「不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她意志堅定,「為了找到他們的巢穴,一定要放餌。」

「你……」韓墨樓當然知道釣魚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但就算他派人暗中守著,也可能發生難以預料的意外,他如何能讓她冒險?

「墨樓,我……」

「不可能。」他打斷了她,目光如刃般凌厲,像是要教她斷了念頭。

她眉心一擰,手指著白布底下玉柳的屍身,哽咽地說:「可是玉柳……那可憐的孩子她……」

「大人。」這時司徒敬突然開口,「卑職認為夫人此計可行。」

眾人都是一怔,驚疑地看著他——他贊成由夫人去做餌?

「這幫惡人行蹤隱密,難以捉摸,若不放餌,確實難以引蛇出洞。」司徒敬說。

得勝聽著,立刻說道:「捕頭,我也贊同放出誘餌,但夫人她……」

「我沒說讓夫人去當餌。」司徒敬微微一笑,「夫人是閨閣女子,身嬌肉貴,怎麼也不像是只飄零燕。」

「司徒,那你的意思是……」藍玉夫好奇地問。

「我家芊芊今年十五歲,從小習武,粗手粗腳,是個十足十的野丫頭,幸而長得像他娘親,樣貌還算清麗,再適合不過了。」

聽著,左平深表贊同。「大人,確實如此,芊芊那孩子是最佳人選。」

韓墨樓卻面色凝重,「但是這畢竟有風險,司徒你……」

「大人不必擔心。」司徒敬一派輕鬆地說:「我家那野丫頭功夫不差,平時鬼靈精怪地一堆餿主意,她要是不去捉弄別人,我這個當爹的就阿彌陀佛了。」說著,他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見他氣定神閑,彷佛有十拿九穩的把握,韓墨樓頓時不知如何定奪。

「大人。」左平一揖,「為避免更多孩子受害,事不宜遲。」

韓墨樓神情嚴肅,眼底有著幾分掙扎。

是的,若不能儘快找出他們的巢穴,不知還有多少孩子會遭到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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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夫人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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