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三章

V第十三章

敬昭低下眼眸,深思道「有五福在床上當替身,沒人發現的,沒有萬全之策的時候只能這麼辦了。」再抬頭看敬善小臉上的淚水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倔強的神情,眼光中閃著無比的堅定,敬善不過十歲,她再聰慧也會懦弱,也會流淚,說到底不過是孩子,只是那份堅定卻比許多大人都來得難得「我定不會讓哥哥你繼續這般下去,我們總要想些法子。我曾經想過,若是繼母是個寬厚和善之人我便當成親母看待,就算哥哥有間隙我也會從中調和,只是遇人不淑,她能這般對你,那般逼祖母,便怨不得我心裡容不下她的位置。」

敬昭的眼睛一閃一閃,自己的胞妹自己到底是多不了解?單薄的肩膀上到底還撐得住多少堅定?這些年本以為自己過得不易,怨過恨過,當初祖母為什麼只帶走了敬善,敬善從小手心裡捧著,自己則受著不公的待遇又不言語,如今看敬善這樣子,想必過得未必有自己想得那般順利,畢竟是寄人籬下,怎會事事順心,何況玉真縣主是的規矩大的,敬善是多小心翼翼才換來玉真縣主的喜愛,想到這些敬昭的心像是被擰了一般,「是我不孝,對不住死去的娘親,沒有照顧好妹妹不說,如今自己還弄得自身難保,要妹妹廢腦筋出謀劃策,誰家的嫡女不是在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就連那繼室的女兒也是驕縱萬分,唯獨你,懂事知禮,而這樣子讓我著實心痛,都是我沒出息。」敬昭一臉自責,不願讓敬善看見自己沒出息的樣子便轉過身去,誰曉得一揮卻打翻了那小燈,那燈火雖不大,但下面的書卻是有幾本,頓時假山後亮起一片,越燒越旺,敬善和敬昭頓時傻了眼,夏竹也趕緊闖了進來,看見著了火趕緊道「小姐少爺還不快走,難不成在這裡燒死?」

敬善和敬昭對看了一眼,趕緊從小門趕緊鑽出了假山,煙嗆的二人直咳嗽,「你先回一品齋吧,你離得近。」

敬昭皺起眉,「那你呢?」敬善看了看遠處靠近的火光,還有依稀的腳步聲,大喊了一聲「著火了!」隨手拽下玉佩往地上一扔,然後拉著敬昭夏竹撒腿就跑。

敬善邊跑邊斷斷續續的說道「這護院反映倒是快,當真沒白養他們,還好咱們跑的快,明個父親定會調查這事,你倒時就說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就好。」

敬昭一直沒出聲,看著遇事沉著冷靜的妹妹,有些自慚形穢。到了一品齋,敬昭沖敬善點了點頭,擔憂的看了一眼,便一溜煙兒的鑽了回去。

夏竹與敬善悄悄鑽進房間,敬善才鬆了口氣,「幸好大家都像秋菊睡的那麼死,不然可就被發現了。」

夏竹則皺著眉,看著敬善,忍不住問道「小姐,剛剛少爺沒發現,但奴婢可是看見了,您把自己的玉佩扔在假山那了。」敬善狡黠的笑了笑,「看見了別說就是了。」

夏竹不禁埋怨道「小姐怎麼闖了禍還如此輕鬆,火剛著起來的時候見小姐慌了神,只是一會兒竟變得這般快。」小姐自來有主意這般輕鬆想必是有了應對的辦法。

敬善剛想開口,外面便亮起了燈,頓時燈火通明,外面有人喊道「小花園著火了!主子們都看看自己屋裡丟沒丟東西!」敢情是誤認為小偷了,敬善攤了攤手,嘆了口氣「今兒個是不用睡了。」

夏竹點起蠟燭,秋菊也披著外衣進了屋,邊打著哈欠,「小姐,外面來人說小花園著火了。」敬善和夏竹看著秋菊不禁一笑。敬善披上一件斗篷,走出了抱廈,只見西邊的敬蕙,東邊的敬敏也帶著提燈的丫鬟出來了,只聽敬敏大喊「吵什麼吵打擾本小姐睡覺。」只見婆子在一旁安撫著,敬善暗嘆,這敬敏的脾氣若不收收,早晚會吃虧。

只見遠遠的蔣林家的帶著幾個丫鬟走進流芳苑,管事媽媽迎了上去,蔣林家的說了幾句便離開了,管事媽媽小跑回來,「各位小姐們,幸好火勢不大,沒什麼事,可以休息了。」

敬敏拍著打哈欠的嘴兒,一臉不耐煩的道「再吵了本小姐小心剝了你們的皮。」說完轉身便進了抱廈。

敬善與敬蕙也分別進了抱廈,進去之前敬善向一品齋的方向看了看,強按捺住自己的擔心,進了屋。

昨夜起火,今日徐嗣安也免不了火氣大,從衙門一回來便招了幾個兒女到二房的正院。

徐嗣安表情嚴肅,看起來昨夜的氣是生得不小,看著站在面前的幾個兒女沒有說話,直接把一塊黑乎乎的東西扔到了雕花圓桌上,一臉火氣道「這玉佩是你們誰的?」

沒人說話,甚至沒人敢抬頭,不管徐嗣安平時在姑娘少爺們的眼裡慈父形象多麼深刻,在他發火的時候還是會怕。

一旁的二夫人有些著急,生怕是愛闖禍的敬敏干出的好事兒,「老爺怎麼就知道這玉佩是哥兒姐兒們的?」徐嗣安冷哼一聲「這是上好的芙蓉玉,不是他們的是誰啊?哪個下人得了主子這麼貴重的賞還沒點眼色帶著出來招搖?」二夫人啞口無言,不得不承認徐嗣安的分析有理,徐嗣安首先問敬敏道「是不是你的?這東西看著像是閨閣姑娘的。」

敬敏猛地抬起頭,「爹爹你可冤枉女兒了,昨個我可一直在房間睡覺,直到有人說著火了我才知道,怎麼就成了女兒的?」也難怪徐嗣安懷疑敬敏,敬敏一直是家裡的禍頭子,一個女兒家倒是比兩個哥兒都讓人操心,看敬敏面紅耳赤的爭辯,二夫人心裡的石頭也算落下,自己的女兒自己是知道的,沒什麼心計,更提不上城府,什麼都掛在臉上,看這樣子便知道真不是她做得。徐嗣安同樣了解這個女兒,便沒有繼續問,倒是二夫人斥了兩句「這是什麼語氣,你父親不過是問了你幾句,委屈你了不成?」

敬敏哼的一聲轉過了小臉,二夫人心中嘆了口氣,這敬敏的性子自己都快管不了,徐嗣安揮了揮手「罷了,不是她做的還吼她有什麼用?」

徐嗣安掃了掃其他兒女,敬昭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仍舊吊了郎當,敬元則睜著大眼睛天真的望著自己的父親,還眯著眼睛笑了笑,這小兒子不過六歲,還是個黃毛小子,諒他也做不出這檔子事兒,徐嗣安看了看敬蕙,這蕙姐兒自小就養了一副軟弱的性子,嫡母多問一句都會心裡一激靈,說是深閨小姐又少了大家閨秀的那份從容,說是小家碧玉那規矩卻學得極好,徐嗣安心裡默嘆,也不會是敬蕙。

最後徐嗣安的目光落到了敬善身上,見敬善倒是有幾分驚訝,深深的黑眼圈一看便是昨夜沒有睡好,整個人也沒有了之前的從容不迫落落大方,多了幾分拘禁,兩隻手還不停絞著帕子,看得出來很緊張,徐嗣安最不懷疑的就是敬善,畢竟在老夫人和玉真縣主跟前長大的人兒是不會做出這勞子事兒的,但心上也多了几絲疑惑,「善姐兒?」

徐嗣安剛一出生,敬善撲通一聲便跪到了地上,眼淚珠子止不住的掉「父親是女兒不對,女兒失手,女兒不是故意的。」敬善的語無倫次讓屋裡的人傻了眼,敬蕙側目皺起沒有,敬敏也大驚,連敬昭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心裡忽然明了原來敬善這是要一個人承擔。

徐嗣安用力拍了下桌子「這芙蓉玉是你的?」徐嗣安還是有些不相信,自敬善回京,徐嗣安便覺得她是極穩重極好的,又是嫡長女自己多幾分看重,這糊塗事情怎麼做的出來?

敬善一邊哽咽一邊道「是女兒的,那雙魚芙蓉玉本是祖母送的,昨夜匆忙離開時掉到了地上。」

徐嗣安只覺得胸口一陣氣悶,連敬善都不讓自己省心可見這父親自己是當得多麼失敗,順手扔出去一個茶碗,滾燙的茶水濺了可地。

敬昭心裡十分愧疚,但也不敢轉眼看敬善,這妹子自己是知道的,主意正,昨夜沒有告訴自己就證明今天無論如何她都要自己擔了。敬昭的手藏在袖口裡捏緊了拳頭,若不是自己沒用敬善怎會背這黑鍋。

敬善嚇得身子一抖,哭得更厲害了,身體一抖一抖,連呼吸都有了很大的起伏,二夫人臉上沒有表現出什麼,但心裡早就得意壞了,等著看熱鬧呢,「老爺彆氣,聽善姐兒說說么?她畢竟是嫡長女,做事是有分寸的。」二夫人一口一個嫡長女,一口一個有分寸直戳徐嗣安的燃點,徐嗣安簡直是要噴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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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庶命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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