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中夜(23)

晝中夜(23)

文小魚說明白。手指魚一樣在魯原的發里穿梭。

蘇格好像很滿意文小魚的態度,說:要不我們坐下來談談吧。

文小魚坐在魯原腿上,拉過他的手合在腰上,然後說:我無所謂,如果你覺得有必要。

你不要玩世不恭地搪塞我!蘇格火了,聲線提得很高,像金屬劃過玻璃。

對不起,我很忙。文小魚收了線,盤旋在魯原懷裡,閉著眼去找他的唇,可,他眼裡藏不住的惶恐讓她敗興。

她跳到到一旁的沙發上,頹然地抽著煙看他:男人偷情不等於想離婚,我不會逼你。

他不說話。

她繼續發難:你肯定和她說我是輕浮的賤女人,就是她不要了你了你也不會娶我,你的真愛屬於她,和我不過是一時身體溜號,遲早會醒悟過來痛改前非回到她身邊,你們男人偷情被太太捉了手腕都會這樣懺悔……

說這些時,文小魚表情平靜,可,心很疼,他看不見,她也不會告訴他,他來抱她:你總是愛說些讓人難受的話。

他只會難受,不會像她一樣疼,想著他夜夜睡在蘇格身邊她就會疼得難以忍受,她自虐樣地越疼越想,以為疼到極至就麻木了。

三年了,文小魚的心始終疼得鮮活,不肯麻木,他們說那是因為她的心沒死。她想把心弄死,就趕他走,他不肯,她往外推他,用語言作踐自己打自己,從不打他,她怕給他身上留下痕迹會被蘇格刁難,她處處為他著想地承受著傷害。

有時,他也會賭氣,抽身就走,文小魚卻追過去,可憐巴巴地問他還會不會給她電話,他總看著她,猛地把她攥進懷裡不說話。

文小魚在他懷裡大哭,然後合好如初,她從沒讓他為上次的卑劣道歉,反正他不肯說愛,男女糾葛里,缺了那個字,再多剖白都是做戲。

在酒店裡,他們用厚重的窗帘把朗朗的白日遮擋成黑夜,他們不停地說話不停地使用彼此的身體,像貪婪的女人逮著機會就偷主人的東西,在事發之前,能多偷一點就賺一點。

悲涼在文小魚心裡潮起潮湧,像吃飯是維持生命的本能需要,被愛是人類最基本的感情需求,即使她早已知了無有結局,卻依然期望他的有愛發自肺腑,讓她不至於自感卑下。

他送她形形色色禮物,包括銀行卡,她一一收下,或許,你們會認為她是自我出賣,可,這都是因為她收不到愛,只好,在孤單的寂寥里把它們當作愛情的腳印,撫慰內心虛弱。

這是種絕望。

那些在金碧輝煌的婚姻里要不到真愛的女人,都會像文小魚一樣,在黑夜裡擁抱著物質哭泣,沒有愛的女人都是貧窮的,窮得只剩了虛榮。

2

冬天那麼蕭條,穿行在灰暗而堅硬的城市裡,文小魚飲鴆止渴般地貪戀著魯原沒有誠意的懷抱。

沙樂美那麼忙,文小魚卻總拽著他說魯原,她一邊忙一邊傾聽,目光柔軟,彷彿文小魚是她又愛又憐的孩子,說著說著文小魚的眼睛就潮了,很疼,像撒了鹽。

沙樂美從不對文小魚和魯原事說三道四,只會在她眼睛潮了時遞過一杯水:做事啦。

文小魚喜歡她立於萬丈紅塵之外的淡定姿態,可是,她得說,不然,那些屈辱會把她弄瘋,說出來,那些內心深處蓬勃發酵的毒素就像是被倒掉了一些。

有時,沙樂美也會有些不耐,會說:小魚,別祥林嫂了,給你的客戶打打電話。

很奇怪,就是受到沙樂美的呵責文小魚也不會惱羞,她知道她的心是乾淨的,沒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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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子間里的優雅殺戮:長袖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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