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中夜(28)

晝中夜(28)

在他,文小魚終於變成了一段往事的符號。

魯原是在文小魚淚雨滂沱時離開的,沒有哄她,當離去成了必然,決絕不是狠心,而是溫柔,每一個在愛過中失落的人都懂。

9

宏大和電視台合作的節目開播后,文小魚見到了蘇格,在錄製現場外,她等了兩個小時。

四目相對,剎那間是仇恨的電光火花后,是從容。

她們在街邊的水吧里坐下,說了一會話,很簡短。

蘇格說:那一次,很對不起,或許,你現在無法體味一個妻子目睹丈夫背叛時的崩潰。

文小魚淡淡說知道,他已回去了,請放心。

她看著文小魚,突然落了淚,抱起水杯轉來轉去地暖手,斟酌許久,才說:你不必擔心,我對冷鋒說你是我們的好朋友,還杜撰了一些你的好,過去的事,我會一直對他守口如瓶,就算我和魯原對你的彌補。

沒有比這更荒謬的事了,被她傷害過的女人和她的丈夫眾志成城地成全她與另一個男人的感情。文小魚笑得肩都抖了,眼淚紛紛落下,是的,蘇格不是在成全冷鋒更不是為了彌補她文小魚,而是防微杜漸,因為,她那麼地沒安全感,唯恐文小魚與魯原舊情復燃。

有冷鋒在,就不會了,這點做人的道義,魯原還是有的,她知,文小魚知。

蘇格說:過去的事,我不會對任何人說起,希望你也是。

文小魚沒有對她反唇相譏,只是,淡淡地點點頭,忽然覺得她可憐。

她說了謝謝,起身走了,遠去的背影那麼憔悴,那些對她的恨,突然化做了無邊的悲涼,一顆顆地滴落。

蘇格不會知道,除了偶爾通通電話,文小魚再也沒赴過冷鋒的約會,她總說很忙,他就跑到錄製現場來看她,遠遠地坐在觀眾席里,看著文小魚默默地微笑。

節目開播兩個月後,在巴黎休假的沙樂美出了事,錢多多紅著眼睛跑來跑去辦去法國的簽證……

我是個弄丟了愛情的孩子,匍匐在春天的末梢哭泣,我可以騙過所有的人,唯獨不能騙過自己,當所有的往事淪落成追憶,我在黑漆漆的夜裡想你,每想一次,我的心,就荒了一寸,這一寸連一寸的荒蕪,你可讓我,怎麼堅持把這個謊言堅持到底: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是愛情結出的果子。

我錯了,卻再也找不回你,你的傷口,是不是像我一樣,開在午夜的心底?

晝中夜之落花遍地

1

錢多多看見了丁毅,在浦東機場,他拖著巨大的行李箱咯稜稜越過她,又緩緩轉了頭,他們的目光,在瀰漫著清新劑的空氣中相遇。

恍惚間彷彿已是隔世,迎著他的目光,錢多多笑了一下,眼睛有些發花,她轉頭,看偌大的落地窗,那麼烈的陽光,巨獸一樣撲過來。

他嗨了一聲,他深邃而憂傷的目光,曾是她的陷阱,如今,再也不是了,她一遍遍告訴自己,可,她的眼睛,為什麼會這樣的潮濕?

飛巴黎?

她點頭。

他說真巧。

她說哦,世界那麼小。

多麼濫俗的台詞。悲傷讓錢多多的面容有些猙獰,他不知道,錢多多時常在深夜裡玩味蘇格的那句話:他從這樣處心積慮地愛過一個人。

可,他們的愛,已在交錯的時光中被深深傷害,像一瓣悲傷的落花,再也回不到青蔥的枝頭。

他們一前一後登機,像渺小的鳥,被巨大的空客吞進腹中。錢多多用餘光看他,他在身後斜對角方向,相隔四排座位,他們的目光像起起落落的飛蝶,迂迴躲閃。

少頃,他踟躇而來,與坐在錢多多身邊的法國男人嘀咕幾句,法國男人爽快和他換了機位,他坐過來,順著她的目光,看舷窗外的白雲,蓬鬆而巨大,兒時的錢多多總以為雲上是神仙的家。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格子間里的優雅殺戮:長袖善舞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格子間里的優雅殺戮:長袖善舞
上一章下一章

晝中夜(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