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藍瓦藍的天(2)
他佔據了我的回憶,我的理想是和他過一輩子,所以,若暫時踩倒自尊,我便可如願以嘗,我為什麼要做個勇烈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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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等不及了,竊情可與竊國相媲,向來都是成者王候敗者寇,我不願成寇便選擇了隱忍,她不願成寇便選擇了勇敢。
她電話我說:嬰寧嗎?
我說是的,她叫什麼名字並不重要,我只知,她是我情敵。她說:你愛陸天揚嗎?我反問:你認為呢?我可以在陸天揚面前低伏下所有的驕傲,在她面前,不可以。
她說:愛一個人就希望他快樂,陸天揚很不快樂。
窗外的黃昏多麼的美好,剛剛落了一場雨,滿天的蜻蜓振動著輕盈的翅膀,在橘色的天空下飛翔,我說:打這個電話,是陸天揚的意思么?
她笑了一下,用鼻子:那你認為我是從什麼渠道獲得你電話號碼的呢?
我心平氣和:希望你能讓陸天揚快樂起來。
她頓了一下:你不想和我談談嗎?
我告訴她沒這必要,收線前,我祝她好運,然後,我依在窗邊,望著窗外的黃昏,用我所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語言,詛咒她詛咒陸天揚。
六年的感情,像一片墜落在秋天的葉子,而我,回天乏力。
陸天揚很不紳士,作為贏家,他至少應向我道一聲對不起,他卻沒,想必,是沒勇氣吧,算他良心未泯,否則,我會修養盡棄地在他面前哭成淚人,讓他,又添一道可用來炫耀的憑證。
其實,愛情就是一場競技,敗者的恥辱成就了勝者的光榮史。
我企圖用瘋狂地做事來排解痛失陸天揚的疾苦,半年下來,我幾乎瘦成了一張剪紙,在骨感美女當道的眼下,女同僚們紛紛找我討取減肥經,我邊吃披薩邊說:失戀。
她們不信,當然沒人信了,我算不上美女,卻也中人之姿,性格柔和,在公司的職位屬永遠不必擔心會在年底站在裁員名單之列,自己供房養車,薪水自然還是尚可的。
要失戀,為伊消得人憔悴的那個應是陸天揚而不該是我,可,人生在世,總有那麼多事情要偏離常理。
朋友們紛紛譴責我和陸天揚分手,粉碎了在他們心中佇立已久的幸福榜樣,我便笑笑,說,只要他幸福就好,朋友們的眼裡流露出鄙夷的神態,有脾氣暴躁地早已面帶不屑地啊呸上了,關於陸天揚的類似於流言的小道消息撲面而來,據說,陸天揚和那個叫顏香的女子的戀情,在大白於天下后,只存活了兩個月,虛榮是女人的天性,要有人爭著搶著的,才是好的,哪怕糟粕,若是,開口去討,別人連猶豫都不曾有便給了,她便覺得無有多大價值,哪怕鑽石。
因著我放手的輕易,陸天揚便很不幸地由一枚鑽石被人當了糟粕棄,這不是我本意,既然他去意已決,我聲言放棄,就此,他與我便無了干係,由著他幸福沒什麼不可以。
他們講陸天揚的故事時,我漫不經心地看著別處,好象這個叫陸天揚的男人,與我無關。
其實,我的心,早已落下了萬顆淚滴,卻要在別人熱心詢問有沒有與陸天揚重修舊好的可能時,淡笑著反問:你們認為這樣很有意思么?
沒有人知道,我總是駕著車子,在陸天揚經常出沒的地方兜來兜去,想遇見他,想抵住了他的視線問一聲:天揚,我還是愛你,只要你願意。
曾有幾次,我看見陸天揚在午夜的街上憤怒地暴踢那輛銀灰色的別克,不過幾個月的時間,那輛車就陳舊到了有潦倒的痕迹,像風燭殘年的流浪漢喝多了劣質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