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總被無情傷(3)
我撫摸她柔軟的臉:你是我整個青春的記憶。
萬禧哏哏地笑著閃開,說我酸得可以做詩人了,我怔怔地看著她,知道自己完了,只有陷進愛情的人才會具有詩人的氣質。
我的愛,已不再是萬禧。
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我會徹底失去薇暖的消息,事後,她輕描淡寫說先生回來了。
我一語不發地看著她,希望得到更多消息,她卻莞爾一笑,話題就轉掉了,一些無限擴張的遐想,像巨大的獸嘴,吞噬我。
她打開電視,放碟片,然後,坐回我身邊,溫婉地看了我,說:最新的大片。
我們肩並肩地坐在一起,像兩座相互沒有干連的城池,我的目光總是溜過去,看她的臉,是一片波瀾不驚的風景。
有一次,薇暖在我夢裡哭著喊我的名字,要我去救她,我一個激靈醒來,飛快撥了她的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我把那麼長的夜坐成了黎明。
次日清晨,我去演出公司等她,她滿面春光地下車,款款地走來,像沐浴了春光雨露的禾苗,看見我時,愣了一個剎那,很快就淡定從容了,款款走過我身邊時低低說:他回來了。便匆匆而過。
我愣了一會,就走了,我是個自私的傢伙,一廂情願地認為只有我才能給她最好的愛,她擁有的婚姻不過是場無奈。
愛情容易讓人盲目自大。
我想送給薇暖幸福,可是,她自身儲備的幸福讓我痛,只因,不是我給的。
4
薇暖的生日快到了,我去謝瑞麟訂了條獨一無二的項鏈。
尚未來得及送,便被萬禧看見了,她拎著它,壞笑著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晃得我眼疼,劈手奪了來說:不要亂翻嘛。
萬禧愣愣看了我:不是送給我的?眼睛越張越大,我乾乾地笑:不送你送誰?聖誕快到了。
她嘻嘻一笑,央我給戴上,雖心下沮喪得不成,我還是強扮歡笑,給她戴了,虛情假意問她是否喜歡。她吻了我一下,趁她去照鏡子時,我抽了張紙巾,揩她印在我頰上的水痕。
被她一扭頭看在了眼裡,她怔了我片刻,眼淚就掉了出來。
我想解釋,可是,望著手裡的紙巾,理屈詞窮的狼狽對我緊追不捨。
後來,我把這一幕告訴了薇暖,她靜靜地看著我,半天沒說話,末了,才說:別說你愛我。
我笑了一下,說當然。
她拍了拍我的手,就走了。
再也沒有她的消息,我沒有去找她也沒給她打電話,就如她一再說過的那句話,人生的許多偶遇,永遠成為不了主題。
5
我和萬禧做了一次深談,我們各自檢討,並相約彼此珍惜,並把婚禮定在次年春天。我不再期望額外的感情慰籍。
因為籌備婚禮,我和萬禧的約會便也密了些,或許為了表示對我的在意,萬禧總是戴著那串項鏈,我常常望著它失神,想它戴在薇暖的頸上時,會是怎樣一種風情,更或許,如我真的將它贈了薇暖,她會不會因為結束了這段糾葛而待它如蔽圾,丟進某個隱秘角落,永遠不再主動想起它呢?
萬禧在我眼前晃晃手:想什麼呢?
我訕訕笑:想你做新娘子時的模樣。
萬禧笑得很幸福,她感動於我的深情,她一直認為,當女子被一個男人用愛情堅守、以婚姻期待,那麼,她便得到了來自該男子最真誠的讚美。
那段時光,我們過得風平浪靜,不乏甜蜜的小小漣漪,初冬時,她突然地忙了起來,哪怕是夜裡,亦常有電話把她拽離了我,她總是邊化妝邊說,她要爭取拿下這個巨大的合約,讓麾下那幾員80后的猛將們徹底死了心,不再窺視她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