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功法難求
春末夏初。
沒了春寒料峭，亦無夏日炎炎的那一份浮躁，風和日麗，正是最為慵懶的好日子。
老槐樹下。
「劉大哥，小弟怎麼敢騙你啊！這瓶【補陽丹】可是我從我大伯那裡花了好大代價才換回來的寶貝，絕對能幫助劉大哥你重振雄風，再說丹藥這種東西怎麼騙人，吃下去有效沒效那可是一目了然，要是沒效果，您放心，不收你一個銅板。」
一名身材肥大，面如銀盆，笑容憨厚，錦衣華服的少年正拍著胸脯，大肆吹噓手中的丹藥，隨著他拍胸口的動作，那柔軟雄偉的胸肌如同波浪一般劇烈抖動起來。
站在對面的黑衣大漢眼角抽搐，真特么辣眼睛。
不過，眼角的餘光望著錦衣少年手中的青玉瓶，閃過一抹熾熱的光彩，這丹藥可是好東西。
「王胖子，直接說吧，要多少銀子？」黑衣大漢低聲問道。
「銀子？」
錦衣少年咧嘴笑了起來，本來挺大的眼睛被臉上的胖肉擠成了眯眯眼，愣是多了一分姦猾之感，他晃了晃手中的青玉瓶，「劉大哥，為了確保【補陽丹】的藥力不流失，這瓶子都是青玉做的，你瞅瞅，青如鮮苔，這可是【王筆】啊！光是玉瓶就能價值百金呢！你說這丹藥價值幾何？」
「放屁！王胖子，你休想糊弄老子，老子不懂什麼王······王筆，還是王紙的，你直接說要多少錢？」黑衣漢子低聲怒罵，一對牛眼珠子凶光閃爍，恨不能將眼前這區區納氣境修為的胖子給碾成渣。
不過想想這死胖子背後的那位，還是熄滅了殺人奪寶的心思，咬著牙討價還價。
「劉大哥你這也太見外了，小弟給堂中兄弟賣的東西可都是打了個折扣的，一點都不貴······」看著黑衣漢子皺起的川字紋，錦衣少年將剩下的廢話吞了回去，伸出另一隻手，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十顆靈玉。」
「什麼！？王胖子你個混球！老子哪來那麼多靈玉？最多五顆。」
「唉！行吧，五顆就五顆，小弟權當是孝敬劉大哥了。」
「滾吧你，老子可受不起你個吸血鬼的孝敬。」黑衣漢子一臉肉痛的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塞給了王胖子，換過來青玉瓶，從中倒出來一枚橙黃色的丹藥，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黑衣漢子收好了丹藥，徑直離開，再也不願多看王胖子那張胖臉一眼。
「哈哈！這老劉果真是有家底啊！五顆靈玉，嘖嘖！！」
看著木盒中五顆雞子大小的瑩白靈玉，王弛笑容滿面，眼睛眯成一條縫，五顆靈玉，倒賣出去，又能賺一筆。
······
「喲，阿弛，發財了啊！」
「哪裡哪裡，溟哥兒你才是立下大功了，幹掉了王良和龍九，這些日子堂中好些人都在說呢，就連我大伯都問了我一次。」
王馳蓋住了木盒，笑眯眯的看著走過來的洛溟。
洛溟、王弛、青檸，他們仨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混到大的交情，黑虎堂中也就阿弛知道洛溟的真實年齡。
「運氣好罷了！現在每每想起來都還是心有餘悸，當時也是逼得沒辦法了，不拚命就只能死，所以只好拼了一把。」洛溟揉了揉臉，和龍九那一戰真的刺激到了極點，到現在有時候夜半都會驚夢坐起。
「運氣好也是實力的一種啊！咱們乾的這刀頭舔血的差事，誰不希望自己能運氣好點？」王弛搖了搖頭，腮幫子上的白肉悠悠晃動，「溟哥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丹藥？秘籍？靈玉的話，剛從老劉手裡弄了幾顆。」
他伸手晃了晃手中的木盒。
「不是靈玉。」
洛溟四下看了眼，沒人關注他們，伸手一圈勾著王弛往老槐樹的背後走去。
「阿弛，你有辦法搞到凝鍊罡氣的秘法嗎？」
「凝鍊罡氣的秘法？」王弛臉上的白肉彈跳了起來，努力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洛溟，「溟哥兒，你······你已經是養氣境巔峰了嗎？也是啊！能夠滅殺龍九和碎魂手王良這樣的傢伙，肯定是養氣境巔峰了。」
他的眼中露出了無比羨慕的光芒，他的資質不算多好，他已經十六歲了，和洛溟差不多大，卻還只是納氣境的修為。
要知道他的大伯可是堂中排名第一的副堂主，賜給他的丹藥靈玉不知凡幾，可惜一直以來，海量的丹藥進了肚子，靈玉也從來沒少過，但是他的修為就是上不去，反而是體型日漸圓潤。
「凝鍊罡氣的秘法······」王弛臉上露出了一抹為難的神色，小聲道：「溟哥兒，這東西不可能弄到手的，咱們黑虎堂確實有凝鍊罡氣的功法，但是溟哥兒，你修行的是《養氣經》吧？堂中沒有養氣經的凝鍊罡氣的秘法。」
凝鍊罡氣的秘法都是和修行的功法相輔相成，不同的道法，凝鍊罡氣的秘法也各自不同。
聽完王弛的解釋，洛溟緊皺起眉頭，這有些超出他的預料了，「阿弛，《養氣經》流傳這麼廣，堂中怎麼會沒有收藏其凝鍊罡氣的法門？」
養氣經真的是一本爛大街了的道法，倒不是說其有多差勁，這門道法中正平和，沒有任何突出的地方，但也沒有什麼鮮明的缺陷，被視作衡量不入流和三流的標杆，講道理，黑虎堂這麼大的勢力，不該沒有相應的凝鍊罡氣的法門啊！
沒記錯的話，祁副堂主修行的貌似也是《養氣經》，不也成功踏入了罡氣境。
「溟哥兒，我聽大伯曾經說過，那個這《養氣經》，貌似只能修行到養氣境為止，好像根本沒有後續的凝鍊罡氣的法門！」
「咦？」
洛溟瞪大了眼睛，瞅著王弛，「阿弛，沒有是什麼意思？我手中的《養氣經》可是明明白白的記載著關於罡氣境和內氣境的修行法門，唯一缺少的就是凝鍊罡氣的秘法而已，還有祁副堂主不也是修行的養氣經······難不成？」
「我也不清楚真的假的，我只是聽大伯和堂主閑聊時說的。」王弛腦袋搖的撥浪鼓似的，然後聲音再次壓低，「至於祁副堂主，他轉修了我大伯的那門《風嘯無定經》。」
春風和煦，樹影婆娑，老槐樹伸出虯結盤旋的枝椏，於春風中沙沙作響。
拍了拍老槐樹醜陋的深黑色的樹身，透過密匝匝的樹葉，望著天穹中三輪炎日，洛溟苦笑了起來，這真是最壞的消息了，《養氣經》居然只能修行到養氣境，這是逼著他修行力道不成？
王弛看著陷入沉思的洛溟，咬了咬牙，低聲道：「溟哥兒，其實你可以轉修其他法門的，咱們黑虎堂總共有六門能修持到內息境的功法，你可以選擇其中一門······」
「只要我肯定下道契，為黑虎堂效力二十年嗎？太長了，阿弛，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洛溟搖了搖頭。
黑虎堂有六大壓箱底的功法，那《風嘯無定經》便是其中之一，想要修行這六門功法，就需要立下道契，為黑虎堂效力最少二十年。
「可是，溟哥兒，那仙家門派不是那麼好進的，每年前往鹿山拜師的人數以萬計，但能留在鹿山上修行的就那麼些人，實在是太難了。」王弛面露神往之色，但很快就沮喪的低下了頭，真的是太難了。
鹿山在銅壺城南方八百里之外，山上有仙門，其名【金爐觀】。
梁國乃至於周邊數十個過度，億萬子民，莫不以拜入金爐觀中為榮，然而金爐觀每年招收的弟子只有最頂尖的那麼一撮。
洛溟從知曉金爐觀的存在之日起，就念想著能夠踏上鹿山修行，可惜這麼些年來他為了謀生先進入赤衣堂，之後又加入了黑虎堂，這樣的幫派可不是你想脫離就能脫離的，養氣境的修為還上不了檯面。
他本來打算不藉助堂中的力量，自己踏入罡氣境，有了和堂中討價還價的資本之後，就帶著檸檸去鹿山。
不過現在看來，這個願望貌似變的更加渺茫了。
「阿弛，你說這門《斷金碎玉訣》能換到一門有凝鍊罡氣秘法的功法嗎？」
洛溟從懷中取出來那頁金紙，塞到王弛手中。
王弛經常在堂中倒賣丹藥、靈玉、秘籍，而且還有個副堂主的大伯，可以說是見多識廣，他的眼力比洛溟自己更加靠譜。
「《斷金碎玉訣》？這是龍九的那門功法······上乘的力道功法，嘶！！」
看著手中的金紙，王弛苦惱的撓了撓頭，一門能夠修持到力道二重天的上乘力道功法，價值並不低，只不過，用這玩意換一門有凝鍊罡氣秘法的氣道功法，貌似還是差了點，誰讓如今力道衰微，氣道大昌。
世事如此，並非人力可挽。
看著阿弛吭吭哧哧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一張白白胖胖的臉都憋成了豬肝色，洛溟笑了起來。
「行了，阿弛你直說就是了，我又不是沒受過挫折。」
王弛鬆了一口氣，眼中帶著一絲懊惱，覺得自己很沒用，幫不了溟哥兒的忙······等等，他猛地一拍大腿，啪的一聲脆響，唬了洛溟一跳。
「溟哥兒，我這裡有一個消息，說不定能弄到一門能夠修持到內息境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