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該裝得裝
下午來公司肯定會挨老闆K，楊誠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畢竟早上打電話請假是拜託公司同事王小剛代請，而不是通過公司正規的請假流程。
像這樣向公司打電話請假，如果老闆瞧你順眼，什麼問題也沒有。可如果老闆不待見你，那他隨時隨地可以挑你的毛病，甚至是扣你的獎金和工資。
有了昨晚的機緣，楊誠對現在這份工作已經持無所謂的態度了。但如果現在無緣無故從公司辭職，肯定會引起有些人的好奇，甚至是懷疑。
大王山半山亭那株被國家列為珍稀文化遺產的千年古樹突然一.夜之間生機泯滅徹底枯萎，肯定會引起有半部門的關注。保不齊現在就已經有生物專家開始著手調查這一非自然現象。
在這種情況下，楊誠要想不被有關部門將他列為懷疑對象，就必須保持現狀。最起碼在短期內他得繼續在東煌廣告公司呆著保留他打工仔的身份。
王小剛的好心提醒，楊誠只能像往常一樣裝出滿臉逆來順受的苦逼像。
「小剛，謝了。改天有空我請你吃燒烤。」楊誠顯得很感激地輕輕在王小剛胳膊上拍了下，然後很無奈地嘆了口氣，硬著頭皮朝總經理辦公室走去。
在海洲，像東煌廣告裝簧公司這樣每年的業務量維持在年均五百萬元上下的廣告公司，沒有一千家也有八百家。
作為東煌廣告裝簧公司的老闆兼總經理，唐煌打從公司創建的那一天起基本上每天都是上班比員工早下班比員工晚。兢兢業業，以身作責，雷厲風行的辦事風格，讓公司的員工對他是又愛又恨。
愛他是因為唐煌從來不苛扣員工的工資和獎金，公司福利方面三險一金該有的也都有，每年還會組織業績好的員工帶薪休假旅遊。
恨他則是因為唐煌這個老闆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公司加班是常態。遇到業務忙的時候，周六周日也得照常來公司上班。
憑藉著這些年辛辛苦苦積累下來的客戶資源和信譽，東煌廣告公司在業內也算是小有名氣。公司業績還算穩定，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唐煌心裡一直有個夢想，就是要把東煌打造成一家上市公司。他的這個夢想，也是東煌公司企業文化的核心目標。
只不過，夢想很美好，現實太殘酷。
激烈的市場競爭帶來的巨大壓力，讓今年還不到四十歲的唐煌已經未老先白頭。
福星珠寶公司是海洲市是有名的幾家珠寶公司之一，每年投放的廣告費用都在一千萬華元以上。唐煌這些年一直都想拿下福星珠寶公司的廣告代理合同，但卻沒能如願。
這次好不容易托一位在市政府工作的朋友的關係，爭取到了參與福星珠寶公司下季度廣告代理的招投標資格。但是，東煌公司遞交的策劃案在最後一輪競標中就被福星珠寶刷了下來。這樣的結果，讓原本很有信心中標的唐煌感到極為沮喪。
憑心而論，唐煌對公司策劃部拿出來的創意和策劃案還是相當滿意。否則他也不會讓這個策劃案通過並親自拿過去交給福星珠寶公司的項目負責人。
但是，客戶不滿意，唐煌也沒招。
好在福星珠寶公司並沒有就此把東煌廣告公司徹底槍斃，給了東煌廣告公司一次修改策劃案的機會。
唐煌上午從福星珠寶公司拿著策劃案回公司，立馬通知策劃部所有人開會。誰曾想，作為這個策劃案負責人之一的創意提供者楊誠居然請假沒來公司上班。唐煌親自給楊誠打電話，結果是楊誠的手機關機。這麼一來，他這個公司老闆想不發彪都不行。
為了能儘快完成這個策劃案的修改，唐煌今天中午原本答應了他老婆回家吃飯也沒回去，而是打電話叫外賣在辦公室湊合吃了一頓。
這不，楊誠小心翼翼地敲響總經理辦公室玻璃鋼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擱在老闆辦公桌上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快餐盒。
正埋頭盯著筆記本電腦看策劃案的唐煌，頭也沒抬頭叫了聲：「進來。」
「老闆，福星珠寶公司有沒有對我們的策劃案提出什麼具體修改要求沒？」楊誠輕手輕腳地走到唐煌的辦公桌前面，輕聲問道。
唐煌抬頭冷眼看了楊誠一眼，隨即繼續低頭盯著筆記本，不陰不陽地說道：「你小子還知道要來公司上班啊！我還以為你是翅膀硬了，不打算繼續在我這個小廟裡幹了。」
「老闆，瞧您這話說的。」楊誠涎臉笑道：「我來公司快三年了，我是什麼人，難道您還不清楚。今天上午之所以請假，實在是昨晚在警察局當證人錄口供弄得太晚了，早上實是在起不來。」
「王小剛說你昨晚遇到一起重大車禍，並被警察請到警察局當證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唐煌板著臉沉聲問道。
楊誠用雙手拿起辦公桌上空了的快餐盒，動作麻溜地扔到桌旁的垃圾桶，然後將昨晚發生的車禍繪聲繪色地大致說了一遍。
最後，楊誠一臉苦像地苦著臉說道：「老闆，昨晚車禍中的死者來頭太大了，而且警方判斷這是起性質極為惡劣的蓄意謀殺案。我作為這起大案的唯一目擊證人，警方昨晚能讓我回家我就已經燒高香了。」
「死者是什麼人？」唐煌果然有點好奇的問道。
「彭曉東！」楊誠神秘兮兮地說道：「咱們海洲有名的三大公子之一的彭大公子！」
「你說是誰？」唐煌明顯有點吃驚地瞪大眼睛問道：「真是彭公子？」
「嗯嗯！」楊誠用力地連連點頭說道：「就是他。我是親耳聽到負責這個案件的刑警隊長李紅權說的。」
「我去！彭公子竟然遭遇車禍死了，而且警方還定性是蓄意謀殺！咱們海洲這是要起大風浪的節奏啊！」唐煌坐在那喃喃自語道：
「難怪你小子會被警方帶回警局協助調查。這會是什麼人乾的？誰這麼大膽敢蓄意謀殺東塘區委書記、市委常委彭正明的獨子？這絕對是捅破咱們海洲的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