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用意頗深
看到楊誠邁成輕快的步伐，一臉輕鬆神情從老闆辦公室里出來，呆在各自辦公位原本打算看熱鬧的公司同事們像是見了鬼似的，一個個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誠哥，你牛逼！」
王小剛站起身沖楊誠挑了挑大拇指，很是好奇地問道：「這麼快就把老闆擺平了，難道你昨晚真的遇到了車禍，而且還被警察帶回局子里錄口供？」
「我靠！小剛，難道你以為我早上給你打電話讓你替我請假是隨便編出來的理由啊！」楊誠走過去抬手在王小剛腦門上不輕不重地彈了下，「你小子來公司也有一年多了，如果沒有什麼特殊原因，你什麼時候見我請過假？」
「誠哥，真有車禍？沒有死人？場面嚇不嚇人？」
「是啊是啊，誠哥，你在哪看到車禍發生，今天上午怎麼沒見有人在朋友圈裡發這個消息？」
「這年頭一隻貓一條狗被車撞了都有了發朋友圈，誠哥，你確定你昨晚真的看到有車禍發生？」
「誠哥，有圖才有真相，你當時難道沒拿手機錄個像拍個照？」
「……」
看著眼前這些男男女女突然爆發的八卦熱情，楊誠有點無語了。
「咳！咳！」
唐煌站在總經理辦公室門口重重地清咳了兩聲，板著臉說道：「是不是都閑得沒事可幹了？公司請你們是為公司做事的，不是讓你們一個個在這裡閑聊八卦！每人罰寫一千字的辭職信！下班前交到我辦公室，不然下個月的獎金全部充公！」
見老闆發威了，辦公室里所有就像是老鼠見了貓，全都回到各自辦公位埋頭幹活。
「楊誠你來一下。」唐煌沖楊誠招了招手，然後轉身進了辦公室。
這才剛出來，怎麼還有事？楊誠心裡嘀咕道，腳下卻沒停，趕緊跟了進去。
「把門關上。這邊坐。」唐煌沒有回到辦公桌后，而是在一旁的沙發坐下，並意示楊誠在他旁邊的沙發坐下來。
楊誠將門關上，然後只拿半邊屁.股在沙發上落座，儼然擺出一副洗耳恭聽老闆指示的恭順神態。
唐煌也沒跟楊誠兜圈子，直接問道：「小楊，之前我聽你說昨晚車禍現場死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是彭曉東，那女的是誰？」
楊誠小心翼翼地答道：「聽李隊長講，女的叫林嵐，好像還是市電視台某個熱點欄目的主持人。」
「我就知道，能跟彭曉東在一輛車上的人肯定不是普通角色。」唐煌嘆然說道：「林嵐，那可是咱們海洲有名的美女主持人，在海洲的上流社會圈子裡也是長袖善舞的主。看來這次咱們海洲真的是要出大事了。」
「老闆，您是不是在擔心這起突發大事件會影響到福星珠寶公司的招標計劃？」
楊誠若有所思地凝神問道：「之前我做福星珠寶公司的廣告策劃案的時候，曾經仔細查閱過福星珠寶公司最近一兩年的所有大小事件。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個叫林嵐的美女主持人，是福星珠寶最近一期的形象代言人。」
「你說的沒錯。」
唐煌點頭說道：「上午我去福星珠寶拿回策劃案的時候，我特意找福星珠寶的市場總監了解了一下，並不是我們東煌的策劃案被退回，是所有參與投標的廣告公司都退了。當時我就覺得有點奇怪，現在聽你說林嵐死了，這一切就能解釋得通了。」
楊誠恍然大悟地拍了下大.腿，站起來說道：「我想起來了，福星珠寶下季度的廣告招標計劃，裡面有一個要求，創意和策劃必須符合林嵐這個形象代言人的氣質特點。現在林嵐突然遇到車禍死了，福星珠寶公司肯定要推翻他們之前擬定的計劃。現在看來，福星珠寶公司的消息也蠻靈通的。」
「海洲的上流社會圈子，有很多大人物是福星珠寶的高級VIP客戶。」
唐煌對楊誠透露了一個內幕消息，正色說道：「我曾經聽人說過，這家珠寶公司背景通天。出了這麼大事的，如果他們沒有及時收到消息，那才叫是怪事。」
「老闆，那福星珠寶的策劃案，我還要不要修改？」楊誠輕聲問道。
「暫時先緩緩，等我打聽到具體的消息后再說。」唐煌搖頭說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福星珠寶公司會被捲入彭正明的貪腐案子。如果海洲官場發生大地震，福星珠寶公司想把自己摘乾淨只怕很難。」
「老闆，現在警方明確要求我做彭曉東被殺一案的唯一目擊證人，您說，我有沒有可能會因為這個案子而惹來大/麻煩？」楊誠有點憂心忡忡地望著唐煌問道。
唐煌用一種明顯的同情眼光看著楊誠，一本正經地說道：「如果殺害彭曉東的人是一個比彭正明彭曉東父子所在的利益集團更大的利益集團，而你作為這起謀殺案的重要目擊證人，一旦你向警方提供的線索對兇手不利，而兇手在警方有眼線把你給賣了，小楊，換作你是兇手，你接下來會怎麼做？」
「老闆，您可別嚇我……」楊誠被唐煌這個分析嚇得腦門上冷汗都冒出來了。
「小楊，真不是我嚇你。」唐煌深表同情地認真說道：「如果真兇真的知道有你這麼一個對他們很不利的目擊證人存在，他們要麼花錢來封你的嘴，要麼就會幹脆殺人滅口！」
「我這豈不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啊……」楊誠臉色發白地喃喃自語道。
「如果你昨晚錄口供的時候說你什麼也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你自然不會惹禍上身。」唐煌喟然長嘆著說道：「但如果你真的向警方提供有有價值的重要線索，小楊，你現在只能祈求海洲警察局裡全都是好人。否則，我建議你有多遠就跑多遠。」
楊誠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苦笑著問道：「老闆，真有這麼嚴重嗎？」
「那得看你昨晚錄口供的時候都跟警方說了些什麼。」唐煌眼含有深意地微笑著答道：「我猜你之前並沒有完全跟我說實話。小楊，我覺得你這人挺不錯，不然的話我不會重新把你叫進來。」
楊誠深深地看了唐煌一眼，緩聲問道：「老闆，您難道就不怕知道了太多，也會惹禍上身嗎？」
「富貴險中求！」唐煌神情坦然地望著楊誠說道：「如果你相信我這個老闆，或許我能幫你。」
楊誠若有所悟地淡然一笑，說道：「我明白了。老闆，您是覺得，彭曉東一案，有可能會是您，或者您的東煌廣告公司的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