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誰是傻子
從福星珠寶專賣店出來，楊誠根據手機上顯示的其他信號源，在這條街的另外幾家珠寶古物店都轉悠了一圈。
確定了玉石翡翠真的可以充當獻祭物品后，楊誠心中的諸多碎念漸漸消失。
祭壇需要的應該只是翡翠玉石原料，而非雕琢加工后的成品。
為了證實心中這個猜想，楊誠慢慢悠悠地走進了街北中段一家名為「奇石軒」的翡翠玉石原料專賣店。
「喲，這不是小楊嘛！今兒個又來掃街拉廣告業務了？」
坐在櫃檯里正拿著手機玩遊戲的中年店主眼角餘光看到楊誠進來，笑容玩味地抬頭打了個招呼。
「曾老闆，下午好。」楊誠笑呵呵地點頭說道：「沒辦法，像我這樣的打工仔，如果不想著跑跑業務拿點提成，光顧那點可憐的底薪，連房租都交不起。」
「小楊啊，老話說得好，人無橫財不富，馬不吃夜草不肥。要不要在我這買兩塊毛料賭兩把？」身材像貌都相當富態的曾老闆笑眯眯地說道：
「在我店裡通過賭石發家致富的人可不少呢！前天還有一個年輕人，花三千塊買了塊全賭料，結果切出來大漲，當場就有人花三百萬買走了那個年輕小伙開出來的冰種料子。這事整條街都知道，不信你可以隨便找個人打聽。」
「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瘋子買，瘋子賣，還有瘋子在等待。」楊誠一邊游目四顧，一邊不置可否地微笑道：「靠賭石發財的人的確有，但更多的是傾家蕩產。曾老闆，我這人膽小，不敢玩，也玩不起。」
「人生就是一場賭博。」曾老闆一本正經地說道：「賭，你有一半機會贏，不賭，你連半成機會也沒有。」
「賭，十賭九輸，不賭，我雖然不會贏，但至少不會輸。」楊誠不為所動地搖頭笑道：「曾老闆，剛才聽您說昨天你這又有人通過賭石發財了，要不要我幫您的店做個宣傳策劃，我保證會有更多的人慕名前來。」
「呵呵，我的確打算花點錢做廣告，不過，小楊，海洲的廣告公司這麼多，我為什麼要把這單業務交給你們公司做呢？」曾老闆像個老狐狸似地笑道：「要不這樣，你在我這買幾塊石頭，不論你是賺還是賠，我都把這單業務交給你來做。」
「曾老闆，您打算花多少錢做廣告？」楊誠裝出怦然心動的樣子，猶豫著問道。
早在進門的時候，貪狼祭壇就在楊誠的腦海里提示「發現高品質玉石」。只不過，奇石頭軒里陳列擺放的上千塊原石毛料中，僅僅只有三塊裡面有翡翠。
顯然，想在奇石軒賭石發財，其概率連百分之一也沒有。
確定祭壇的「雷達掃描」可以發現隱藏在原石毛料中的翡翠玉石后，楊誠一直在強壓著心中的驚喜若狂，極力地掩飾著內心的真實想法。
聽得曾老闆拿奇石軒的廣告業務為條件，楊誠於是顯得有些心動地主動入套。
「我計劃明年投入五十萬打廣告。」曾老闆看起來很大方地說道：「如果你今天跟我買價值十萬塊的毛料，我就跟你簽下這份合同。」
楊誠這時候已經聽出眼前這位奇石軒的老闆其實是在故意拿他開涮。因為對方算定他肯定拿不出十萬華元來打這個賭。
要知道，楊誠這兩年經常在這條街上的店鋪拉廣告業務，跟這條街上的很多老闆打過交道。儘管這些老闆們對楊誠的印象很不錯，但他們也都知道小楊是個一分錢要當兩分錢花的窮小子。
如果沒有貪狼祭壇在身，楊誠即算拿得出十萬元，也不會跟曾老闆打這個賭。
現在既然有了曾老闆拿奇石軒明年的廣告業務合同為條件充當幌子，楊誠當然不介意今天在奇石軒發筆橫財。
楊誠裝出猶豫不定的為難模樣，好一會兒，這才咬牙說道：「曾老闆，您的奇石軒反正每年都要打廣告，如果你把明年的廣告費用額度提到八十萬，我今天就在您這買一萬塊的毛料賭一把！」
「一萬太少，最少也得八萬！」曾老闆見楊誠上鉤了，笑眯眯地把開價降了兩萬。
「最多兩萬！」楊誠狠心說道：「八十萬的合同，我的提成最多只能拿到兩萬四，曾老闆，這兩萬我就權當是在您這交學費了！」
「五萬！」曾老闆張開右手五指在楊誠眼前晃了晃，樂呵呵地笑道：「小楊，想全拿我的錢在我這交學費，你這算盤打得太精了。」
「最多三萬！」楊誠死死地盯著曾老闆那雙眯眯眼說道：「如果不是為了完成公司規定的一百萬業務總額，我說什麼也不會花三萬元買賭石！曾老闆，我最多花三萬，你不同意就算了。」
「呵呵，今天還是開門生意，三萬就三萬。」曾老闆顯得很爽快地笑道：「能讓你小楊這隻鐵公雞一次性拿出三萬錢來賭石，也算是我曾某人的一個成就。呵呵，小楊，那邊的石頭你隨便挑，單價最高的一萬五，最便宜的三千。」
楊誠從隨身攜帶的電腦背包里拿出一份東煌廣告公司的空白合同，雙手交給曾老闆，很認真地說道：「曾老闆，這是我們公司的合同條款，您先看看，我這去挑石頭。」
說完后，楊誠打開手機百度，搜索賭石常識和賭石技巧，儼然擺出一幅臨時抱佛腳，臨陣磨槍的架式。
曾老闆接過合同連看也沒看便隨手擱在櫃檯上，看到楊誠在手機里查閱賭石的常識與技巧，眼裡閃過一抹明顯的嘲謔笑意。
「曾老闆，能不能借我一支賭石專用的那種小手電筒？」楊誠一本正經地問道。
「沒問題。」曾老闆很大方地點頭，順手從櫃檯里摸出一支強光手電筒，遞給楊誠。
楊誠接過手電筒，一邊對照著手機里顯示的資料，一邊嘴裡神神叨叨地念叨著，彎腰蹲在一塊標價為八千元的原石毛料上仔細地觀察。
這邊摸摸，那邊看看，沒一會兒，楊誠已經看了七八塊原石毛料，但遲遲沒有下決心買哪塊。
看著楊誠裝腔作勢的認真神態，閑著沒事的曾老闆從櫃檯里繞出來走到楊誠身側，笑呵呵地問道：「怎麼樣，瞧出什麼門道沒有？」
「曾老闆，您瞧這塊料子。」楊誠鄭重其事地說道：「這塊山料應該是從山上直接開採出來的，形狀不規則，有很多稜角和裂紋，結構相對粗糙疏鬆，沒有外皮，裡面出料的可能性很低，所以不能賭。」
「呵呵，小楊，你這現學現賣，有模有樣的，不錯嘛！」曾老闆不置可否地點頭笑道。
有了貪狼祭壇的指示，楊誠早就知道這裡擺放的原石毛料哪塊裡面有料，哪塊沒有。但是為了掩人耳目，楊誠在挑中了那塊標價四千五百元的全賭料后，又先後挑了五塊裡面什麼也沒有的原石。
六塊全賭原石毛料加起來總計三萬一千五百元，曾老闆很大方地抹去了一千五零度，只算收楊誠三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