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河北甄家

第七章 河北甄家

裴誠的話觸動著在場的每個人的神經,雖然這樣的話他們以前從未聽說過,卻也知道這些東西對一支沒有盼頭、沒有士氣的山賊意味著什麼。包括管亥在內都在思考裴誠說的每一個字,對軍隊紀律的重要又了更深的理解。

功必賞、過必罰,則軍紀分明,其後才能攻必克、守必成,兵鋒所指,天下無敵。

同時一個最嚴格的要求可以成就一支軍隊,鬆懈的軍紀則會葬送一支軍隊,不管在古代還是在現代,都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真理。

如果說以前的卧牛山還是一群山賊的賊窩,那麼從裴誠提出建設一支正規的軍隊開始,他就已經成賊窩向軍旅轉變了。

經過他們四人的研究,以大漢的十七條禁律五十四斬為基礎,裴誠更參考了現代八路軍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確定要將軍紀以明文的形式告知所有操練的士兵。其中尤其注重了軍隊的指揮、與百姓的相處、一切戰鬥繳獲的分配等問題。務必要時所有的士兵明白每一條軍紀的約束力和戰鬥力。

他們這一番商量一直到了太陽落山時候,方才初步確定三大類、九小類的賞罰規定。看著自己手中的成果,裴誠伸伸懶腰,眯著眼睛望著卧牛山中的餘暉,心中對未來充滿了希望:雖然自己遇到了料想中最糟糕的狀況,可是有自己等人的努力,相信必能使這三千士兵脫胎換骨,縱然不能成為日後縱橫天下的私人軍團,至少也能使他們在亂世之中保全性命的根本所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兵器和盔甲是裴誠最關心的兩項,無奈正逢亂世,各方諸侯尚且不能得到全部的兵器、盔甲,他裴誠縱然有百般本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畢竟這些東西是現在有錢都買不到的軍械。至於糧食……相對來說還是容易一些。

還是先將大家的身體鍛鍊出來吧,其他的日後再說。裴誠輕輕嘆了口氣,儘管他現在心頭有千萬想法,事情卻只能一項一項去完成,哪有一步登天的好事啊。

拋開心頭的千頭萬緒,裴誠揉揉肩頭,山下忽然傳來一陣吵鬧。本來在操練的士兵也紛紛四散開來,似乎遇到了什麼極為有趣的事情。裴誠等人處于山頂,只大概的看到百十人左右駕了十來輛牛車,從山下的馬道趕上來。

四人都是覺得古怪之極,將初步擬好的軍紀隨身帶了,以便於隨時修改,一齊往山腰間的操練場行去。

這裡平日的操練都是由廖化負責,眾人看到他,都是頗為敬畏,本來圍在牛車走周圍的眾人都四散了開來,頓時安靜了下來,空出一片空地。

廖化目光一轉,落到一人身上,沉聲問道:「杜遠,你不領著訓練,為何還要打擾別人操練?」

杜遠?這名字好生熟悉,似乎在《三國演義》中見過,難道也是一號人物?

所謂有得必有失,裴誠前世是個三國迷,一部《三國演義》不知讀了多少遍,雖說不至於倒背如流,卻也極為熟悉。自從佔據了裴元紹的身體后,他的力氣倒是倍增,以前的記憶卻變得有些模糊,或許大的事件還能記起大概方向,具體到某個人物上的時候,卻常常似曾相識、有種似是而非的感覺。

裴誠心中默念半晌,仍未想出這人的來歷。目光也隨之落到眼前這位三十來歲、青盔青甲的大漢身上。心中不禁暗暗奇怪:卧牛山上的士兵盔甲缺少極為嚴重,這人竟然能有一身完好的盔甲不說,一柄大刀也頗為壯觀。此時被橫插在腰間,甚是養眼。

聽到廖化問起,杜遠哈哈一笑,向管亥等人走來,拍拍眾人的肩頭,似乎和眾人也極為熟悉。呵呵笑道:「元儉怎的忘記了?今日輪我老杜巡哨。想到幾位兄弟今日歸寨,老杜我心想山中缺少酒肉,不如下山且去看看,若能尋著有什麼收穫,也算是給幾位兄弟接風洗塵了。不想剛好有一對商旅從山下經過,竟讓我老杜碰了正著,幾位兄弟運氣不差啊!」他說著一揮手,百餘手下簇擁車仗、馬匹、兵甲、酒肉,一起推到了眾人跟前。

剛才引起眾人亂紛紛的便是這些東西了,裴誠初略一看,足足有十多車的東西,雖然遠不如他從長安城的來的一車珠寶,卻也價值不菲,看來杜遠搶的可不是一般的商旅啊。不禁皺起眉頭,沉吟道:「如此多的商品,為何沒有商隊護衛將士隨行?杜遠你可傷了手下?」

須知這等亂世,若是沒有一定的實力,也難置辦這許多商品。既然有這樣的實力,就該不缺護衛的手下,杜遠不過區區百多人,也沒見如何傷著手下,此事甚是古怪。

杜遠得意的笑道:「這個什麼狗屁的商隊,倒是也有幾人護衛,不過被老杜我殺了幾人,其他的都跑得不見蹤影了。」

裴誠越發覺得事情有古怪,想了想問道:「那麼這個商隊的負責人呢?」看到杜遠不解的模樣,他解釋道:「就是商隊的頭領。」

杜遠想了想,搖頭道:「誰管這許多事情?」他著手下將一干擒來的商隊護衛都推到前邊來,足足有三十來人。這些人身上都被麻繩五花大綁,正不住的掙扎。杜遠冷冷道:「你們當中誰是負責……負責的那個頭領?」

聽到杜遠的詢問,這十來人對杜遠都是個個怒目相視,但仍人人緊抿著嘴,沒有說話,眼中滿是鄙夷之色,這讓裴誠看了甚是奇怪。

換著其他人,性命都懸於他人之手,難道還要擺出這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么?

杜遠沒想到竟然沒有人承認,怒哼一聲,打出手勢,守在俘虜后的一名手下一腳撐在其中一人的背脊,那人由於手足均被縛連在一起,立即蹌踉前跌,滾倒地上。

杜遠上前一步,用腳挑得那人仰躺在地面上,『鏘!』的一聲拔出腰間大刀,架在他的肩頭,在他脖子上來回拖動著喝道:「最後的機會,誰是你們的頭領?」

那人仍不肯屈服,『呸!』的一聲,露出不屑神色。輕蔑道:「黃巾餘孽,罪該萬死……」

杜遠冷笑一聲,大刀猛揮,那人肩頭頓時血流如注,悶哼一聲,眼中仍是不屑的神色,倒沒有再嘴硬。

「好賊子,你竟敢……」俘虜中一人見到杜遠傷人,頓時面色一變。移前少許,冷然道:「我就是負責商隊的頭領,有什麼事情儘管沖著我來吧,不必為難其他人。」

此人莫約四十上下,一身衣著也頗為講究。剛才杜遠揮刀傷人之時,他表現的頗為憤慨,眼見那人沒有性命之憂,又恢復了一副恬然的模樣,看樣子不是普通人家才能有的修養,當是見慣了生死,才能將心態保持得如此平淡,叫裴誠看了暗暗稱奇。

杜遠若無其事地在那人身上抹拭刀刃血漬,才讓人把他拖往一旁。冷冷道:「呢若是不肯實話實說,他還是會死。」

那中年人知道杜遠所說不假,如果得不到有效包紮的話,血流多了必死無疑。他盯著杜遠看了半晌,忽然變得有些泄氣,不復之前的氣度,嘆息道:「好,你們有什麼話就問吧。」

「甄爺,不可……」被傷之人不顧肩頭出血流如注,掙扎著叫道:「他們都是一夥的,甄爺切不可因為小人而……」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姓甄的中年人打斷那人的言語,神色複雜的看著杜遠,忽然說道:「現在你們可以為他止血了吧?」

裴誠一直都在冷眼旁觀,本來他對這杜遠談不上什麼特別的感覺,這時見他用如此手段逼供,也不禁暗贊此人並非莽夫一個,還是有幾分心機的。而他一言不合便將那人砍成重傷,都是讓他有幾分吃驚。待看到管亥等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心中一聲嘆息:看來自己還是做不到如他們一般的視人命如無物,畢竟自己和他們整整相差了數千年的歷史文化,豈是短短數月時間就可消核的?

雖說在這混亂的時代,對武士來說殺人也絕非甚麼大事,可是杜遠那種在傷人前後都漫不經意的態度,卻對敵我均帶來很大的震撼。

在這弱肉強食的戰爭年代,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雖然裴誠不贊同這個世界的有些規則,卻只能嘗試著去理解,他還沒喲狂妄到以為自己可以推翻一切。

杜遠哈哈大笑道:「杜某看你這手下倒也強健得很,等你說完了,再救他也不遲。」他一指身旁的十幾車貨物,冷笑道:「說罷,你們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何有這許多軍械隨身?」

中年人看了杜遠一眼,冷哼一聲,才不緊不慢的說道:「不知貴山頭的當家的是誰?閣下只怕還不是能做主之人吧?嘿嘿,河北甄家甄述求見。」說罷雙手一錚,似乎要整理衣裳,才發現自己雙手被負。

他目光隨之在四周眾人身上一轉,最後落到裴誠身上,似乎認定了裴誠便是卧牛山的山寨頭領,嘿嘿說道:「甄述眼拙,可不認得閣下。不知閣下可否先救我的手下,難道還怕走了甄述不成?」

杜遠一聲冷笑,轉眼看著裴誠笑道:「裴元紹,這傢伙將你認成了山寨之主,真是好笑……」他乾乾笑了幾聲,不想卻見到管亥、周倉等都是一副默然的樣子,頓時心中一沉,詫異道:「你們這是……」忽然覺得自己離開山寨這一會兒,似乎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裴誠欣賞的看了甄述一眼,向左右說道:「給他的手下止血。」然後才淡然道:「河北甄家?你們是袁紹的親家?」

杜遠本來要阻止裴誠,待聽到『袁紹』二字,頓時一驚,大聲叫道:「袁紹?難道是那個佔據四州之地、天下間最大的諸侯袁紹袁本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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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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