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對了,側王妃呢?」渲染突然想起來了那個從骨子裡都透出嬌柔的女子,不由得揚眉問道。
在渲染的認知里,如果說顧卿顏是東皇鈺心頭的硃砂痣,那麼,蘇憐心便是那一抹白月光。
阿鈺以前做了那麼多傷害顧卿顏的事也是因為蘇憐心。
可如今,阿鈺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也不見她出來打個照面。
渲染想想也覺得有些不對。
整整三天了,蘇憐心一直都沒出現,這事有蹊蹺。
雲隨聽這麼一提起也覺得奇怪,若是以前,王爺就算是沒有生病,蘇憐心也會想著各種法子的在王爺面前討好,但是如今王爺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也不見蘇憐心來,這……
心中已經有了一些計量,雲隨腳步加快了一些,來到了蘇憐心的院子——翠雲軒,同樣的死氣和寂靜。
他眉心緊皺,直接將房門推開,往裡看,果然,人去樓空。
渲染還在收拾自己的東西,便見雲隨匆匆去又匆匆來,他看向雲隨不由得問道,「怎麼,人不見了?」
「是,她失蹤了。」
渲染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頓時心中瞭然。
如果那天不是他把監視蘇憐心的浮生樓成員撤去煙霞山救阿鈺,蘇憐心就絕對跑不了了。
阿鈺早就知道蘇憐心不是蘇府的女兒,是西玄人,為了找出她背後的主子才留著她到現在。
只可惜,現在她背後的主子未查到,反而還讓她跑了,到時他又如何跟阿鈺交代。
又是一夜過去,東皇鈺依舊沒有要醒來的跡象,而因為文途的叛變,鈺王府中可以撐起大局的只有雲隨一人,雲隨一邊要打理著王府中的瑣碎之事,一邊又要照看著王爺什麼時候醒來,忙裡忙外的。
渲染直直的坐在東皇鈺房間中的軟榻上,小酌一杯清茶,骨節分明的大掌上捧著一本醫書,身邊帶著隱隱的草藥味,突然聽見了一抹不一樣的聲音,本無波瀾的眼底劃過了一抹釋然,他放下醫書,來到了東皇鈺的床前。
「阿鈺,你醒了。」淡淡的開口。
東皇鈺眉頭緊緊的皺著,那一天的記憶像是狂風暴雨一般席捲了他的腦海,他有些狼狽的坐了起來,大喊道,「雲隨!」
雲隨衝進了房間,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結果真的是東皇鈺醒來,他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開口道,「王爺有何吩咐?」
「帶人去懸崖下面找王妃。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極致的悲傷溢滿了冰冷的眸子中。
「王爺,這些天屬下已經讓人在全力尋找了。」
這些天?
「本王睡了多久了?」
「四天四夜。」
「找尋的結果呢?」聲音嘶啞,眼底是濃濃的,不加以掩飾的痛。
雲隨頓了頓,這才回答,「一無所獲。」
「那就給本王繼續找!」東皇鈺心中一痛,他在昏迷的時間裡,腦袋中渾渾噩噩的做著夢,重複著同樣的夢。
同樣的懸崖,她滿是恨意的看著他,一對對眼睛就像一雙雙利箭,箭箭都射中自己的心。無論他怎麼呼喚,讓她停下,她卻恍若未聞,一步一步的向懸崖走去。
而他無數次的想要去抓住她,卻怎麼都抓不住,就算是抓住了也只是堪堪的拉住了她的衣袖,最終也只能看著她如同墜落的風箏一般,墜下懸崖,而他的手上,也只殘留下那一抹衣袖……
一想到此,腦袋像是炸掉一樣的疼痛,東皇鈺有些無力的揉了揉眉角,奈何心中猶如刀割般,是止不住的疼。
等到雲隨離開后,渲染趕忙抓起了他的手,輕輕把脈,勸道,「你心脈受損嚴重,想要徹底的痊癒,就少想些那日發生之事。」
東皇鈺臉上劃過了一抹苦笑,「師兄,你讓我如何不去想?」
「顏兒死了,她離開了我......」一想起她最後那充滿恨意和絕望的一臉,東皇鈺臉色發白,手抵住胸口,只覺得喉中一腥,唇角溢出的血更是一滴滴地滴在了錦被上,聚成一塊塊的暗紅。
曾經,她纏著他,全身心的愛著她,而他卻不屑一顧,對她除了厭惡還是厭惡。
等到他總算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而她卻已不再愛他了,而且還永遠的失去了她。
想起在懸崖上,她帶著絕望和滔天恨意看著他的那最後一眼,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死死的壓在了他的心口上,喘不過氣來了。
本以為東皇鈺這樣涼薄、對任何人都冷漠無情的人,一輩子都不會動情,卻不想他終究是動情了,而且還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渲染抿了抿唇,轉移話題,「對了,告訴你一件好消息。杜寒蠱毒已解,神志也已經清醒。」
東皇鈺聞言,艱難的從一旁扯過自己的外衣,輕輕的披到了自己的身上,作勢要下床。
渲染制止了他,眼底帶著不贊同,「此刻你需要的是休息。」
「我要去找杜寒。」說著,東皇鈺不管渲染的阻止,自顧自的穿好了鞋。
半年前,他讓雲隨將杜寒抓到了地牢來,卻不料杜寒中了蠱毒,神志不清,如今清醒過來,他自然要好好的去問問,當時,究竟是誰讓他對顏兒做那些的。
「我告訴你杜寒醒來不是讓你現在就去找他。」渲染眉心緊緊的皺在一起。
他之所以此刻提及杜寒已醒之事只是為了不讓他繼續沉浸在傷痛中,那樣,他的心脈受損就會更加嚴重。
早知道他會是這樣,還不如一開始便瞞著他了。
渲染見東皇鈺已經走出房間前往地牢,知道按照他的脾性,自己是勸解不了,只得匆匆的跟在身後。
而此時,雲隨恰好已經分派好了去懸崖底下找顧卿顏的人,見東皇鈺已經走出了房間,不由得擔憂,上前問道,「王爺,您這是要去哪?」
「去地牢。」
雲隨愣了愣,看向了身後的渲染,之間渲染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他躊躇一番,勸道,「王爺您剛剛醒來,身體還沒有恢復,不如先休息休息,改日再去了?畢竟,地牢中的人也不會跑掉,王爺的身體最重要。」
東皇鈺冷漠的眸子是以往更冷的冰涼,看了一眼雲隨,隨後便不再理會他,直接繞開了雲隨,直朝地牢方向走去。
渲染拍了拍雲隨的肩,很是無奈,「跟上他吧,就他那脾性,就你我二人,是勸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