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憶當年

本還掙扎的水清月聽到這一聲動情的呼喚，整個人也不由得顫抖起來，她緊緊的咬著下唇，一時間不知道忘了思考，東皇衍帶著酒味的唇畔便將其覆蓋，輾轉，糾纏……

深夜，東皇衍才徹底的清醒過來，看著躺在自己臂彎中沉睡的女子，心中一驚，隨後便又是愧疚。

他不敢動，只敢用另一隻手輕輕地將黏在水清月額角的頭髮給繞到耳後，借著微弱的燭光，清楚的瞥見了女子清秀的臉上帶著的未乾的淚珠和紅雲，心中一軟，東皇衍動了動腦袋，將薄薄的唇畔貼到了她的額頭上，柔柔的落下一吻。

就這一次……只此一次……就讓他再最後的放縱一次吧……

東皇衍擁著她不捨得離開，卻也知道自己必須要離開。

否則兩人面對的是什麼，可想而知。

他心中覺得悲傷，手上卻細心的將被子向上扯了扯，想要蓋住水清月還露在空氣中的身子，卻突然摸到了一抹粘稠，他狐疑的拿起手來，卻見指尖上帶著兩點猩紅。

短暫的疑惑之後，便是巨大的驚喜翻江倒海一般的席捲了東皇衍的心房。

她……依然是.....

他是她的第一人！

有了這樣的認知之後，東皇衍只覺得懷中的人兒更加可人，收了收抱著她的手，感受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東皇衍在一瞬間，甚至想要就這樣抱著她直到天荒地老。

卻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嘈雜之聲，腳步聲和話語聲傳進了依舊帶著糜爛之氣的房間中，越來越近……

「逆子！」皇帝居高臨下，雙眸中含著寒冰，冷冷的看著跪伏在地上的東皇衍和被一聲怒吼驚醒的水清月，怒火衝天。

他還算滿意的一個兒子，和自己都沒有碰過的妃子暗中私通，這算是什麼？

東皇衍本還擔心水清月會很害怕，卻見身邊和自己一同跪著的女子安安靜靜的，後背筆直的挺立著，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他咬了咬牙，慎重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水清月，自責道，「父皇，這件事情和清妃沒有關係，是兒臣強迫了清妃。」

水清月沉默著，一言不發。

皇帝心中一橫，抬起腳來，便朝東皇衍踢去。

東皇衍身體踉蹌了一下，但很快，便穩住了身形，依舊是跪的筆直。

皇後向來心疼自己的孩子，她滿臉著急，也跟著跪在了地上，保養得體的手指拽著皇帝的衣擺，哀求道，「皇上，臣妾請皇上念在皇兒一時糊塗的份上，就放了他這一次吧。臣妾日後一定好好的管教他，定不會讓他再犯。」

聞言，皇帝的臉上依舊沒有絲毫的動容，但他卻看向了身後圍著的清華殿的宮人，剛剛還消失的宮人像是一下子出現了一樣，他們顫抖著身體站在屋外看著屋子中的一切。

「來人，把這些人都清理乾淨了。」皇帝眸色一變，吩咐道。

皇后臉上滑下了兩行清淚，死死的扣著皇帝的衣襟，腦袋死命的晃動著，髮髻上的珠釵也跟著晃動，撞擊出清脆的聲音，她嗚咽道，「皇上，為了皇家的顏面，臣妾求您放過皇兒和清妃吧。」

私通後宮嬪妃，這樣的罪名，不是輕輕鬆鬆就可以從腦袋上摘下來的，皇后心中此時只想著如何讓東皇衍活下來，至於到底有沒有機會爭奪皇位，她早已經看淡了。

是什麼命，出生的時候，老天爺便已經給你註定了。

命，不可更改的。

皇帝久久不能說話，他垂眸打量著那兩個背脊筆直的男女，眸色複雜，等到氣焰總算是消了一些后，皇帝輕輕拂袖，冷笑道，「東皇衍，你應當慶幸你是朕的孩子，如若不是為了維護皇室的顏面，此時，你也只能是孤魂野鬼一個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便知道皇帝是什麼意思了，皇後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東皇衍的腦袋，隨後呵斥道，「還不快向您父皇謝恩？」

「兒臣謝過父皇不殺之恩！」東皇衍又一次的在地上狠狠的磕頭。

他心中懸著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了下去，若是因為他的混蛋連累水清月的話，東皇衍覺得自己在黃泉路上都會不得安寧。

等到皇帝滿是怒意的離開后，皇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依舊在地上跪著的水清月，怒甩衣袖，隨後便將東皇衍給帶走了。

「東皇衍，是本宮往日對你太寬厚了嗎？你逃學這些便不追究，今夜是怎麼回事？」皇后一回到自己的寢宮，手掌狠狠的拍著桌子，怒瞪東皇衍，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可知道，你父皇一直心悅於你，如今，你這樣折騰，便也徹底的失去了問鼎大寶的機會了。」

東皇衍沉默不語，心中卻毫無波瀾。

他素來不想要去爭奪那一把椅子。

他的願望，便是可以帶著心上的那一位姑娘去遨遊天下，同享人世繁華。

可如今，他心上已經裝了一個她，卻怎麼也帶不走她。

皇后又多說了幾句，見東皇衍看似悔改的模樣，便也疲乏起來，將他揮退。

這一夜之後，往日被眾嬪妃嫉妒的寵妃清妃一下子像是失去了寵愛一般，皇帝也不會去清華殿中歇息了，清華殿變是落寞起來，但裡面的主人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也不覺得著急。

兩月後，清華殿中傳出來了一件大事——清妃娘娘有了身孕！

這可不得了了，像是一個警鐘敲在了眾位嬪妃的心中，他們再清楚不過一個龍子對於自己地位的重要性，清妃如今有喜了，便是整個皇宮，乃至天下都在盯著的人了，若是一個男孩，清妃便徹底的母憑子貴了。

說不定又能重新獲得皇帝的寵愛。

可是，就在大家都以為清妃會重新獲得皇帝的寵愛時，一件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

皇帝以要給清妃一個安靜環境養胎的理由，屏棄了清華殿中所有的宮人，只留下了水清月一個人。

自此，清華殿徹底的成為了冷宮，當日有多麼的繁華熱鬧，如今便又多麼的凄清寒冷。

而東皇衍可以做的，只有遠遠的在皇宮外看著那一堵紅色的宮牆，想著清妃在裡面受的苦難，卻也無能為力。

因為，自從那夜之後，皇帝便下令禁止他入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