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第二百一十八章

女人說完就氣勢洶洶的坐了回去,呂德發卻心動了起來,瞅這女人這副模樣,她家胭脂難不成真值得這麼多錢,那若是自己買給了蓮花,既掙了面子又討了她歡心,真是再好不過了。

「一分錢也不少?」

「不少!」女人頭也不回的說道。

這還真是犟。

呂德發又拿起那盒胭脂,好像真像她說的,細膩嬌艷,看上去就漂亮。

呂德發咬了咬牙,反正只要和方掌柜這單生意做成了,自家可不就得富起來了,到時候還在乎這一兩銀子不是。

想到這裡,他爽快的從懷裡摸了一兩銀子,有些不舍的放在攤位上,裝作豪氣的模樣對女人說道,「那就給我包起來吧,就是要這種好東西才值得我出手。」

女人先是一驚再是一喜,跳起來把銀子扒拉過來,在嘴邊迅速咬了一口,發現咯牙得不行,立馬笑得更加親切,手腳麻利的給呂德發包起來,嘴裡的俏皮話不斷的冒出來,「大哥一看就是爽快人,想必家裡生意也做得大得很,不缺錢,大嫂真是好福氣,找了您這麼個男人,真是叫我們羨慕的緊,下次您要是再過來,我給您少些。」

呂德發被她捧得暈暈乎乎,哪裡知道東南西北,真有種自己是有錢人的錯覺,居高臨下的看著隔壁的男人,說道,「做人做事就要學這位妹子,東西實在又好,可別再像你這般,爛白菜吹出天價來。」

說完之後就在女人各種的吹捧聲中離開了集市,男人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半晌才回魂似的跳起來,沖女人說道,「我、我我,你、你、你……咱們不是一塊兒拿的貨嗎?咋你的就是什麼海棠花研磨而成,還值一兩銀子,我咋不知道。」

女人笑得牙都快要咧到耳朵邊去,聞言翹起了嘴角對他說道,「貨是一樣的,可值不值錢端看各人本事,你還有得練呢。」

說完就把自己攤位上的東西打包好,樂呵呵的走了,徒留男人在身後氣得跳腳。

這邊呂德發把胭脂小心翼翼的揣進懷裡,再沾些水在額頭上,裝作大汗淋漓的模樣走進方知仁的視線里。

方知仁在二樓早已經望眼欲穿,一見呂德發就恨不得衝下來,連忙在樓上揮手,「呂兄弟,在這在這,你可快一點吧。」

呂德發一見他這副著急的模樣便知道有門,當即也不拖延,急忙三步並作兩步走,蹬蹬蹬的跑上樓梯。

一見到方知仁便撐著膝蓋用力喘氣,「方掌柜,我這怕你多等了,已是跑得說不出話來了。」

方知仁急得想自己動手在他身上翻找起來,聽見他說話便立馬回答道,「真是辛苦呂兄弟了,若是真的,我保證不會虧待呂兄弟,我早就吩咐夥計把要用的東西準備好了,那東西帶來了嗎?在哪兒呀?」

呂德發直起身來,拍了拍自個兒胸口,說道,「在我這呢,只是方掌柜,咱們先談談這東西的價錢吧。」

方知仁彷彿被當頭澆了一盆水,冷靜下來,嚴肅的問道,「不是說若這次成了,咱們再做生意嗎?」

「是啊,若是這次成了,咱們再做生意,可咱們這不是還沒做生意嗎?我這東西賣給你,不就該收錢嗎?」呂德發回答得理直氣壯。

方知仁一時竟然無話可說,只好無奈的說道,「你說說,這一包東西多少錢?」

「一兩銀子。」呂德發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方知仁比他更爽快,連話也不和他多說,直接喊道,「來人啊,送客!」

呂德發嚇得渾身上下一激靈,連忙抓住方知仁的胳膊,尷尬的笑了幾聲,「方掌柜這是做甚,我是同你開玩笑來著,二十文錢,這東西二十文錢,若是以後做成生意,便是十八文錢。」

方知仁這才緩和了臉色,說道,「要是豆腐真能成,我給你二十五。」

呂德發一聽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急忙從懷裡把一小袋白色粉末拿了出來,交給了方知仁。

方知仁嚴肅認真的把這東西一路小心的捧到廚房,指揮著廚房裡的師傅夥計就動作起來,磨漿的磨漿,添柴的添柴,忙得不亦樂乎。

日頭開始往西邊下墜的時候,一鍋豆腐總算出鍋了。

方知仁一揭開鍋蓋就瞅見那顫顫巍巍,白白嫩嫩的豆腐,頓時有些熱淚盈眶,小心翼翼的用勺子挖了一勺,這瞬間瀰漫在口腔中的豆香味讓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慢慢回味。

等到他睜開眼睛,看向呂德發的表情就完全不一樣了,緊緊握住他的手,高興得說道,「呂兄弟說得果然是真的,你還有多少這東西,每袋我給你算二十五文,我們立馬就去立字據。」

說完便招呼夥計拿了字據和印章上來,和呂德發討論了幾個細節,把字據定下來,按了手指印。

等到呂德發心滿意足的離開回香樓,方知仁趕緊叫夥計關上了酒樓的門,把夥計們聚集在大廳里。

見人聚得差不多了,方知仁才宣佈道,「你們聽好了,既然咱們也有了豆腐,就不能再讓迎客來壓上一頭了,你們廚房的幾個,給你今晚上的時間,趕緊琢磨出新菜,你不是會寫字嗎?給我把菜名用紅紙寫出來貼在門口,我不管你們怎麼取菜名,裡頭都必須有豆腐兩個字,至於你們,就給我站在門口使勁吆喝,敲鑼打鼓,有多大聲響出多大聲響,誰要是不開口,我就立馬讓他捲鋪蓋走人!」

夥計們方才也見著豆腐的誕生,幾個人還偷偷嘗了幾口,現在聽方知仁一說,自然是十分有可信度,心裡對回香樓也支持起來,擼起袖子打算明天大幹一場,把客人搶回來。

方知仁見到這樣一副火熱的場面,心中豪情萬丈,孟老匹夫,你害我這麼久,該是我報仇的時候了。

等呂德發回到村子里已經是夜幕籠罩了,這麼晚回家自然是免不了和張氏的一通爭吵,他忙著和蓮花商量事情,便十分誠懇的認了錯,就立馬往外頭跑。

蓮花得了他的眼色,等他出去小半會兒也跟著走了出去,回頭見沒有人注意,一下子溜進路邊的麥地里。

呂德發隱隱約約的見著個人影走過來,小聲的喊道,「蓮花,是你嗎?」

「是我,呂大哥。」蓮花妖嬈的身姿出現在呂德發眼前,讓他心中一陣火熱。

「你可算來了,這兒蚊蟲又多,可把我咬壞了。」呂德發連忙伸出手來把蓮花摟了過來。

蓮花臉上一閃而過一抹嫌棄,卻還是乖巧的靠在呂德發的懷裡,柔柔弱弱的問道,「呂大哥,事兒成了嗎?」

呂德發點點頭,又想起黑燈瞎火的蓮花看不見,連忙說道,「成了成了,你出的主意還真管用,那掌柜的等得著急,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我,說是以後二十五文一袋哩,等我明兒早上就過去,把她那一抽屜的東西都拿去賣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出的主意,不過呀,要我說,先別一次性拿太多,咱們一天拿個一兩袋的,他們也注意不到,這生意不就細水長流的做下去了嗎?」蓮花嬌笑著說出自己的想法。

經過今天呂德發倒是真覺得蓮花聰明,哪裡還能不聽她的。

兩人纏綿了一會兒,呂德發突然想起今兒買的東西,伸手在懷裡摸索起來。

「我今兒在集市裡給你挑了樣好東西,花了一兩銀子哩。」呂德發從懷裡神神秘秘的拿出一盒胭脂遞到蓮花面前,笑得一臉討好。

蓮花驚喜的接了過來,見那盒子雖然不值錢,卻精巧漂亮,臉上便掛起了笑容,可閉上眼睛一嗅,笑容便立時沉了下去。

「咋了?蓮花?」呂德發見她臉色不好,急忙追問她。

蓮花懶得搭理他,自顧自的把胭脂打開,上晌看起來還鮮艷細膩的胭脂,這時候一打開,凝結成一快一塊的,看起來便知道是便宜貨。

「好啊你,你可真厲害!老娘辛辛苦苦替你出謀劃策,你倒好,拿這樣的東西來糊弄老娘!還一兩銀子,一文錢老娘都嫌多了。」蓮花氣得俏臉通紅,啪的一聲就把胭脂砸在了地上。

呂德發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當下愣得說不出話來,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連忙把蓮花扯過來安慰道,「這、這、這我也沒想到啊,今兒早那個女人說得這胭脂是天上有,地下無的,我瞅著也精巧,才狠狠心買了下來,哪裡曉得會是這樣,我明天找她算賬去……」

蓮花見他急慌慌解釋的模樣,估計著他是被人欺騙了,又氣又惱,只好把胭脂砸在地上,氣得往回走,「你這傻子,被人騙了還不曉得,罷了罷了,回去算了,我可不想擱這兒喂蚊子。」

「好好好,我們回去,蓮花,你放心,待我有了錢,必定給你買更好的。」呂德發伸出手來各種發誓,蓮花心不在焉的敷衍,心裡盤算著其他事情。

第二日一大早,呂德發趁呂嬌嬌幾人不注意,揣了幾袋便溜出去了。

「嬌嬌姐,昨兒為啥要特意裝燒過的石膏給大伯父啊?今兒又給換了。」大妮瞅見呂德發走遠了,便朝呂嬌嬌問道。

呂嬌嬌拿了抹布收拾今早做豆腐的殘局,聞言頭也不會的說道,「昨兒是個誘餌,讓大伯父相信真有這麼個秘方,今兒就得給他個教訓,讓他知道我可不是好惹的。」

大妮想起昨天呂嬌嬌把二妮叫去自家屋裡,兩個人鼓搗了半天,也不知道裝了啥東西在這袋子裡頭,二妮那麼木訥沉默的人,回家去捂著嘴笑了半晌,便有些好奇的追問道,「那嬌嬌姐,你今兒裝的是啥啊?」

呂嬌嬌對她眨了幾下眼睛,有些惡趣味的說道,「昨兒一大早我就托我爹抓蚯蚓去了,趁著日頭大給晒乾了,剩下的就都是請二妮來乾的了,我可受不住那個。」

大妮呆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驚訝的喊道,「今兒大伯父拿去的是蚯蚓磨成的粉?」

呂嬌嬌神秘一笑,沒有搭話。

大妮一想起大伯父拿去做豆腐,就覺得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可心底又隱隱覺得解氣,一時之間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難受還是開心。

「嬌嬌,那、那個孟掌柜來了,說是來接有福的,還帶著個人,說想要見見你,現在正擱你家屋裡坐著呢。」呂德海開了豆腐坊的門走進來喊道,說完話就撐在原地大喘氣,一看就是小跑過來的。

呂嬌嬌皺起了眉頭,和孟掌柜一塊兒過來的,還要見她,那人該不會是……

想到這兒她立時解了圍裙,沖大妮喊道,「大妮,那我先過去一趟,這裡就交給你了,記著豆腐渣分兩份,一份給王嬸家餵豬,一份給你家的。」

「好咧,嬌嬌姐,你快忙去吧,這兒我自個收拾。」大妮應聲點點頭。

呂嬌嬌得了她的答應便往外走,一路上急慌慌的,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連她自己也弄不明白這莫名其妙的情緒是哪裡出來的。

還沒進院子就瞅見熟悉的馬車,馬兒不耐煩的挪動著蹄子,用力的甩著尾巴抽打蚊蟲,聽見聲音便抬起頭,低頭吃草的馬兒似乎也認出了她,對她嘶叫了一聲才繼續吃草。

呂嬌嬌拍了幾下它的腦袋,提起裙角往裡頭走。

堂屋裡頭顧建章穿了一身絳紫色的綢緞子,卻沒有多餘的裝飾,只手裡捧著粗瓷大碗在喝茶,看上去卻依舊斯文,永輝站在一旁扇著扇子,有些不耐煩的挪來挪去。

孟掌柜端坐在下方,有些欣賞的打量著對面的王有福,而王嬸正抹著眼淚給有福整理衣裳。

「這位公子,鄉下人家,沒有什麼好東西,您先將就著,我這就去做飯。」高氏見顧建章捧著一碗茶半晌沒動作,只緊緊的盯著門口看,以為他是喝不慣,便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是啊,顧公子,你們這麼大早過來,想必還沒吃飯吧,我家婆娘的手藝雖然不如酒樓里的廚藝,卻也是好的,我們這就去準備準備。」呂德成也趕緊站起來問道。

「嬸子和叔不用麻煩,我覺得這茶挺好,解渴,現在也才上晌,不急著做飯。」

顧建章感覺到了高氏和呂德成些微的惶恐不安,連忙站起來耐心的解釋,說著還抬起手中的大碗,咕嚕咕嚕一口給吞了下去,嗆得滿臉通紅,「咳!咳!咳!」

永輝連忙遞了手帕過去,一邊給他拍著背,暗自嘀咕道,「平常喝茶就是火候不對,味道稍差您都是不肯喝的,今兒怎地對這粗茶感了興趣,還生怕別人搶來喝似的。」

「閉嘴,話怎麼如此多。」顧建章拿手帕擦嘴,聞言回頭瞪了他一眼,見呂德成幾人沒注意,便立刻整理了衣裳端坐回去。

呂德成和高氏尷尬得直低著頭看腳尖,心中暗自念叨著嬌嬌咋還不來。

「顧公子,孟掌柜。」

呂嬌嬌從外頭走進去,對著前方福了一福。

「呂姑娘。」顧建章連忙站起來,朝她一拱手,這才有時間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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