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第二百二十三章

院子里沒了人,呂德海急得直轉悠,咬牙切齒的說道,「真是要了命了,你說老子和他一個肚子里出來的,咋這性子就差了這麼多!」

呂嬌嬌眉頭一挑,遲疑的問道,「三叔說的是大伯父?」

呂德海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若不是擔心被人聽了去,就差吼了出來,「可不就是這個王八蛋!你說他干點啥不好,他就是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啥也不幹也行啊,那也有你奶願意去喂飯,可他偏偏……偏偏……」

大妮和呂嬌嬌對視了一眼,心裡都冒出了一個想法,難不成呂德發的事情敗露了?

「他今兒同西屋那個跑人家麥子地里去了,被你大伯母抓了個正著,現在你大伯母在家裡哭哭啼啼的,說是要去里正那兒和離呢,你奶他們叫我來找你爹,再叫你三嬸去勸勸,你說這叫什麼事兒!這要是傳出去可咋辦?」

呂德海向來沒把呂嬌嬌當成孩子,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說了出來,臉上急得汗都滴了下來。

幸虧呂嬌嬌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聽了這麼一通話倒也不著急,對呂德海說道,「三叔先別急,你們擱這兒等三嬸,我去地里叫我爹,咱們再一塊兒去老宅,大妮,你先進去給我嬸娘說一聲,叫她別著急,這事兒有我們呢。」

大妮向來信服她,應答了幾聲就進屋去,呂嬌嬌也換了鞋往外跑。

還沒走到半路就遇上了呂德成,向來急性子的他一聽就黑了臉,哪裡還等得及回家一趟,扛著鋤頭二話不說就往老宅跑,一路上看見的人都連忙讓開,生怕叫氣勢洶洶的呂德成來一鋤頭。

「呂家老二這是咋了,看著像是要去殺人似的!」村裡的幾個婦人嚇的直拍胸口,交頭接耳的就討論了起來。

一屋子的人都圍在院里,張氏獃獃的坐在凳子上,眼神空洞,臉色蒼白。

被她摟著的呂靜香哭得泣不成聲,惡狠狠的用眼睛剜著坐在地上的蓮花。

兩個雙生兄弟躲在屋子裡,時不時的探出頭來。

始作俑者呂德發跪在地上,齜牙咧嘴的摸著嘴裡的青紫,怯怯的抬頭看呂志明。

呂志明用力的敲打著自個兒的煙斗,扯著嗓子罵道,「看啥看,給老子跪好!現在我不收拾你,等老二老三來了,我看你咋跟他們交代,這一大家子的大姑娘小夥子全耽誤在你手上了!」

呂德發暗自嘀咕道,「我可是他兩的大哥,他們還能幹啥。」

呂志明的眼睛一下子就豎了起來,抬起煙斗就想打下去,李氏連忙拉住他,對呂德發使眼色。

「孩他爹可別著急,氣壞了身子可咋辦?」

呂志明一把打開她的手,提高音量吼道,「別擱這兒使眼色,當我眼瞎不是,事到如今你還慣著他!他變成這個樣子,得有一大半是你的責任!」

李氏猶自不服氣,張嘴就要反駁。

「呂德發你個王八蛋!你要不是我大哥,我早宰了你了,一天天的正事不幹,什麼屁事兒你都做盡了!」呂德成還沒進老宅就叫嚷了起來,鋤頭舉得高高的衝進了院子里。

原本跪在地上的呂德發立時就是一抖,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躲在李氏身後。

李氏一見呂德成衝進來也是嚇了一跳,急忙張開手擋在呂德發身前,「老二,你幹啥呢,你生怕別人不曉得不是,吼這麼大聲,你娘我還沒死呢,輪不到你教訓你哥!」

呂德成一鋤頭就丟在了李氏腳邊,惡狠狠的說道,「娘,這個時候了你還護著,你以為我不吼,別人就不曉得了?」

李氏咬緊了牙關,回頭就給了呂德發胸口一巴掌,又哭叫了起來,「那你讓我咋辦,這可是你親大哥,是我親兒子,我能拿他咋辦,送去浸豬籠不是?」

哭著哭著,李氏就斜了一旁衣衫不整的蓮花一眼,立馬跳了起來衝上去就是一巴掌,「你個賤蹄子!我家見你孤零零的一個人,好心好意的將屋子租給你,還讓你拖了幾個月的租金,你倒好,居然勾搭上我兒子了!你怎麼這麼不知羞恥,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們的?什麼寡婦,我看就是鎮上那窯子里的都比你乾淨,你看你這破爛戶的模樣,打從第一天老娘就看你不順眼了,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蓮花也不是個好欺負的,從地上一股腦兒的爬了起來,口沫橫飛的叫嚷道,「我不知羞恥?你以為你兒子就是好東西了?半夜爬上我床的時候你可知道,現在還怪我了?我告訴你,我要是去里正那兒說他欺負你,你以為你兒子能不吃牢飯?」

李氏一聽更是生氣,一把就扯住了蓮花的頭髮,伸出手就去撓她的臉,「你這狐狸精,臭不要臉的,自個兒一身臊,還惹上我兒子了,還敢和老娘說這種話,我家兒子要是吃牢飯,老娘頭一個叫你浸豬籠,你以為你跑得掉,你曉得你在哪兒嗎?呂家村,往上數幾代都是我家親戚,誰吃牢飯還指不定呢。」

蓮花一直裝得是柔柔弱弱的,身子也是瘦得一陣風就能吹倒的樣子,被向來潑辣的李氏這麼一扯,毫無還手之力,只能嗷嗷嗷的叫了起來。

「你自個兒兒子管教不好,來找我有啥用,若不是你給你兒子娶了這麼個母老虎,他至於找我嗎?說來說去,這都是怪你,你還有臉找別人了!」話音剛落,張氏就像瘋了一樣衝上來,伸出手撓蓮花的臉,邊撓還邊叫喊著,「你個不要臉的下作東西!你還有理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我還就不信了,你擱那兒待著我男人會自個兒撲上去!」

張氏和蓮花扭成一團,李氏也跟著摻和,幫著張氏下手,蓮花吃了虧,不依不饒的嚷道,「你老呂家欺負人,欺負我一個寡婦,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這群髒心爛肺的玩意兒!」

「夠了!吵什麼吵!」呂志明站起來吼道,待院子里安靜了下來才對院里的人說,「老大自個兒不是個好的,老大婆娘你以為你就好了,自個兒男人也管不住,三天兩頭的和他鬧,他能不去外頭尋葷腥嗎?」

呂嬌嬌撇了撇嘴,心中有些不屑,明明是男人犯的錯,卻偏偏怪到女人身上,無論張氏如何,都不該成為他出軌的理由。

張氏也是一屁股坐了下來,流著眼淚獃獃的說道,「我管他?我能管得住嗎?說我和他吵,你們自個兒兒子自個兒不清楚嗎?家裡叫他敗成這樣,你們還偏袒著,護著。」

「村頭東邊家的男人前兩年瘸了腿,結果還不是自個兒學了其他手藝,把家裡一家老小都養活了,他呢,他白天不是睡覺就是出去溜達,叫他尋個活,沒半晌娘就尋過來罵我,說是一個大老爺們兒在家我都伺候不了,非要趕他出去,我辛辛苦苦操持著,為了這個家著想,這也就罷了,沒想到他飢不擇食到這個程度,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哩,他倒好,偏要在自個兒旁邊尋葷腥,這讓我咋辦,讓我閨女咋辦,讓我兩個兒子咋辦?」

「該咋辦就咋辦!你來問我,我去問誰去!」李氏叉著腰說道,接著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呂德發一眼,哪裡曉得他呆愣愣的正盯著蓮花瞅。

李氏這氣就不打一處來,見呂德發還是悶頭不吭聲,李氏跟著訓道,「這女人來了這許久你還看不出來?一身骨頭沒個三兩輕,說是寡婦還天天擦胭脂抹粉兒,看著就是個招蜂引蝶的輕狂樣兒,在村兒里到處勾搭男人,還挑撥你家裡關係,讓你和靜香他娘天天鬧騰,你咋就這麼不知道羞恥,你娘我幾十年在呂家村的臉面都叫你丟了個乾淨……」

呂德發最害怕的就是自個兒親爹呂志明和二弟呂德成,對向來寵著自己的李氏那一直都沒有好臉色,見她指責自己,立馬跳了起來,「我丟你什麼臉面了,我是去偷還是去搶了,家裡有這麼個惡婆娘,蓮花待我好我便情不自禁了,你要是真想管我,早的時候幹嘛去了,我讓你幫我給老二老三說說,讓我也做個生意,你咋不去,現在來管教我,我曉得,你兩個兒子有出息了,就不理我了!」

呂德成一聽他這口氣就冒了火,一把扛起鋤頭就要動手,「你這是怎麼跟娘說話呢,信不信不用人家送你見官,老子現在就打死你,到時候說你禁不住羞恥,自個兒尋了斷見,我看你能幹啥!」

呂德發知道呂德成的脾氣,向來是說到做到,一見他又打算動手,連忙撲騰到李氏後頭。

李氏急得眼淚就要往下掉,指著蓮花說,「老二,你別衝動,有啥事好好說,你大哥渾是渾了點,可心眼不壞,一定是那個女人勾引他!」

呂德成正紅了眼睛,哪裡聽得進去,舉著鋤頭直嚷嚷,「娘!你也別護著他,我家閨女,我家兒子算是斷送在他手上了,今兒我弄死了他,我一命抵一命!」

李氏哪裡掙扎得過呂德成,立馬就被他推到一邊,呂德發見呂德成動了真格的,哪裡敢停留,連忙圍著院子繞起圈來,到最後躲在了呂嬌嬌的身後,顫顫巍巍的對呂德成嚷道。

「你……你可別過來哈,這可是你閨女,你可看清楚了,你砸著誰都不好!」

呂嬌嬌連忙躲開,呂德發卻像個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呂嬌嬌只好抱住呂德成,連忙勸道,「爹,你先別急,等爺奶說了話,看這事咋辦,這也不能光喊打喊殺的,事兒解決不了不說,還鬧得人盡皆知,現在咱不還捂著的嗎?」

「是啊,二哥,你別上火,咱聽聽爹娘怎麼說。」正鬧騰著,呂德海和楊氏見呂嬌嬌遲遲不回來,便尋了來,一見這場面呂德海便知道自個兒二哥急性子又發作了,連忙衝上來抱住他,跟著勸道。

「老三說的對,你現在打死老大有什麼用,這事兒就能解決了?」呂志明敲打敲打煙斗訓斥道。

見呂志明發了話,院子里才安靜半晌。

楊氏卻有些忍不住了,拍打拍打衣裳對呂德發說道:「大哥,如今爹娘在,我們也是小的,管教指點什麼的也輪不到我們來插嘴,別的我也沒啥可說的,只盼著你能多為你的侄女,侄子著想,大家都是一個村兒里的,好歹給我們留上幾分出門見人的臉面,就是不為了我們,也為了你家靜香想想,她前頭剛叫你兩耽誤了,後頭又遇見李老三的事兒,要是你這事傳出去,她就徹底廢了,就連你嫁出去的兩個姑娘,也少不得被趕回來!」

張氏被她說得捂住了臉,低聲啜泣著,呂靜香將她抱住,母女兩個抱頭痛哭,看得楊氏也忍不住抹了眼淚。

呂德發沒了言語,蹲在了地上默不作聲。

蓮花見這男人如此無能,氣得胸口直起伏,恨不能過去抽他兩耳光。

又摸了摸自己懷裡沉甸甸的錢袋子,心裡舒坦了些,挺直了腰桿便說道,「這事也是我命苦,一個寡婦以為遇到了好人家,哪裡曉得是進了狼窩,不僅沒了清白,還要叫人污衊,你們也別擱這兒說些有的沒的,我立馬收拾包袱就走,再也不回這傷心地,你們這群畜生遲早會有報應。」

說完就站起身想進屋收拾包袱,張氏邊哭邊拿眼睛瞅她,心裡又氣又怒,不知道這個時候到底該不該放這女人走。

呂志明和李氏卻是鬆了一口氣,他們不怕蓮花一個寡婦去告狀,可她要是咬死了是呂德發玷污了她,那就是不進牢獄,這以後的日子也沒法過了。

就是呂德成幾個也覺得此時讓蓮花離開是最好的辦法,不驚動鄰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過了一年半載的就沒有人知道了。

哪裡曉得呂德發一下子跳了起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厲聲叫道,「你不能走!把我東西給我!」

蓮花臉色煞白,儘力穩住自個兒,裝作生氣的樣子甩開呂德發的手,喊道,「我得了你什麼東西?你一個大男人,佔了我便宜不說,咋了,今兒還想訛東西?」

「錢!我給你的錢,你還我,你這個女人忘恩負義,勾引我的時候說的甜甜蜜蜜,說是只愛我一個人,什麼名分都不要,就是我婆娘知道了也沒事,你寧願做妾也想待在我身邊,如今剛一出事,你就想撇清我,還想著倒打一耙,你這樣爛心腸的女人,老子一分錢也不會給你!」

呂德發用力抓緊她的手腕,一時間手腕上紅腫一片,呂德發卻猶自不覺,厲聲喊道。

「我呸!你也不瞅瞅你那樣兒,自個兒去水塘邊瞅瞅,站起來還沒牛背高呢,就那你瘦得還不如老娘我呢,你說說,老娘瞧上你哪一點了,偏要跟著你在一起,還願意做妾!再說說那錢,你同老娘在一起,自個兒要給我花錢買些物件也就罷了,如今事發了,倒要給我要錢了,我可沒見過這麼窩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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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小康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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