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2一直往前走,你要自信
「還是解決眼下之事比較重要。」顧敘冷漠打斷,這才側身陷入混戰之中。
梵青青帶了一些草藥,只是分批次發放在那些傷者身上,命人將其轉移安頓。
顧斜不在需要保護,叔也參與這場惡戰之中,與顧敘一同殺出一條血路。
刀光劍影,如電閃雷鳴般降臨在這座邊陲小地,銀裝素裹地樹竟生生被砍斷,四處都是被大雪覆蓋地屍體。
馮乩元單手格擋,強悍地身子蓄力代發,弓腰屈膝間,又是一陣冰涼刺骨地血腥之氣縈繞周身。
叔左手禦敵,餘光還是瞥到了馮乩元這一壯觀地動作,染血地雙目凝神,這才說:「馮大哥好劍法。」
馮乩元沉聲道:「不知遲來地恭喜會不會顯得有點唐突,總之,馮大哥心裡開心,我救回來地那個叔,現在竟成了別人手中地寶。」
「初見兩位之時,雖驚訝,然情愛之事本就複雜,恐人心能推敲一二,如今見有情人終成眷屬,心中倒也快活。」
「馮大哥謬讚。」叔負劍於身後,幾乎同一時間踹出腿去,配合著馮乩元地強悍力氣,殺地敵方接連敗退。
叔低頭笑了一聲,這才擦了擦臉上地血液,似乎這一輩子都沒這麼暢快過:「以後叔會經常找馮大哥切磋劍藝的。」
「當真?那我可是求之不得。」馮乩元說完這才退守在梵青青身邊,一聲不發。
顧斜在梵青青地陪伴下清點了一些人數,青袍老者這些年早有謀反地勢頭,顧斜本是壓不住地,可若正主回來,血脈至親終究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顧斜問起顧敘奴印之事該如何解決,梵青青才回想起客棧中的那一夜,兩人終於苦盡甘來,同榻而眠,而她傾盡所有把一切都給了他,不分彼此。
梵青青細細回想起那日,顧敘當真好生放肆,兩人雖也曾搖擺不定過,可經歷這麼多事情,早已私定終身。
顧敘替梵青青回:「回琉璃煞是沒可能了,我打算帶著你嫂子去一個沒人的地方,逍遙自在地度過後半輩子。」
顧敘拉著梵青青地手指,這才說:「只是那裡終究無邊孤寂,你會願意嗎?」
梵青青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可若讓她只看顧敘一人,到老到死,她的確不太願意:「顧敘。」
「好辦好辦。」顧斜笑著說:「你們也知道我與叔已經拜過天地,那就是要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了,所以我還是想要把繼承人地位置留給哥你。」
顧敘眼中仿若寒玉,梵青青卻拉著他的手,低低地說:「我會想念這些朋友,所以我也不想騙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但也放不下他們。」
顧敘自己選的人又怎麼能夠遲疑呢,他抬手摸了摸梵青青地髮絲:「若能光明正大娶你,我也不想委屈。」
顧斜就等著他們說完這些掏心窩子的話,補充:「憑哥太子的身份,一個奴印算什麼,若非哥當初在意身份二字,紆尊降貴,大費周章的去圓一個最終的結果,反而本末倒置。」
「現在卻還是要用這滔天地權利來解決這繁瑣的問題,這不是自相矛盾嗎?」顧斜一直秉承著哥地想法,從前只覺得這些都是對的,可如今他也能反過頭好好教訓自己的哥哥,當即心頭爽朗一片。
顧敘不曾多言,許是母親多年地熏陶,他覺得縱然有天大地權利加持,可終究是冰冷的,他像是籠中囚鳥,也曾渴望過情之一字,但又怕引人猜忌,才會用一層軀殼保護自己。
「哥這些年不曾回家,將心中疑惑之事盡數解開,恐又是另一番成長,這樣的哥,難道還不夠成為我汴州未來的繼承人嗎?」顧斜笑著說:「況且我汴州人民安分守己,總是需要哥這種隨遇而安之人掌控,何樂而不為呢。」
「今日這些北朝使者虎視眈眈而來,其中利益定也與臧笙歌有點關係,若非臧笙歌還算機敏趁亂一走了之,哥的良苦用心就徹底落了空。」
「我給過他不少銀錢,水路一脈,生死有命,全在造化之中,哥,我們在也不欠他的了。」
顧斜終於感受到重擔卸下地那種輕鬆感,這些年一直壓抑在他心口地那一團無形的拳頭彷彿被抽走:「哥,願你前途光明和嫂子終成眷屬。」
顧敘終於開口:「留下來參加我與你嫂子的婚禮吧。」
顧斜眼眶微紅,這才顫著聲音道:「我會的。」
當夜,梵青青終於穿上鳳冠霞帔,屋內陳設多有紅色組成,當刺眼地光亮折射在梵青青地眼中,她才知道自己稀里糊塗地蓋著紅帳睡了好久。
頭部被釵頭鳳壓的很沉,可她還是規規整整地坐在榻上,不知為何竟有一種異樣地感覺從心中生起。
「哥來接你了。」叔是梵青青唯一地親人,說過會見證顧敘與梵青青地婚禮,一言九鼎,他比任何時候都嚴肅,只是輕柔地對梵青青說著。
梵青青聞聲而去,蓋頭之下地紅唇輕勾,這才伸出盈盈玉指遞給自己的哥哥。
「今日是你出嫁之日,哥望你以後和顧敘琴瑟和鳴,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叔在梵青青耳邊低低地說著。
梵青青感覺自己踩的每一個台階都發虛發軟,這是她一生最重要的事情,甚至到現在她耳邊也只有嗡嗡作響地頭飾聲音。
「一直往前走,你要自信。」叔同梵青青說著,這才在眾多人群中看見了顧斜,如今他功成身退,在也不是那般高高在上地公子哥,兩人相互對視,彼此微笑。
屆時,奏樂之聲響起,在場地除了汴州以外還有北朝使者,一來顧敘是真的等不及想要娶梵青青,二來這也算是為臧笙歌他們拖延時間。
婚禮從舉行到結束,程序複雜,人員流動也大,雖不算盛大,卻也是一場正經地婚禮。
叔只是看著那邊站在一旁等著梵青青地顧敘,心中一片悲慟,將梵青青地手交到顧敘手中,他才退去。
梵青青看到蓋頭縫外顧斜地衣袂,心中暖流一片,顧敘不顧眾人獨自一人鑽到梵青青地蓋頭裡,兩人鼻息相對,熱吻起來。
顧敘朦朧地說:「等我們去汴州,我為你在辦一場盛大地婚禮,可好?」
梵青青有淚水湧出,淚水被顧敘吻住吃到了嘴裡,他這才一把抱起梵青青地身子。
冬日雪景染上嫁衣之紅,舉案齊眉地兩位新婚璧人,只是在明朗地天際中,衣袂相互交纏。
顧敘一躍楚館正中地房梁之上,青磚瓦壁盡數蕩漾出一片悅耳聲音。
而在眾人眼裡,只有無盡紅色衣袂隨風飄揚。
顧斜喊著:「諸位快快入席,慶祝太子殿下迎娶梵姑娘,祝他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來喝酒。」
叔一手打在了顧斜地後腦勺上,這才冷冷地回:「不許喝酒。」
顧斜這才捏著叔地臉頰,湊近看他,目光中帶著一抹紅暈:「阿叔,如今我孑然一身,再也不是萬人聚焦地對象,這樣的顧斜該配的上你了吧。」
叔笑著親吻顧斜地眉梢:「自然。」
而另一邊,梵青青與顧敘喝了交杯酒,彼此都是最清醒地狀態。
梵青青看著紅地一塌糊塗地榻,當即笑著說:「這顏色終究是太晃眼了。」
顧敘把蠟吹滅,與梵青青坐在一起,骨節分明地手指摸上她蜷曲出汗地雙手,沉聲道:「會不會好些。」
「不好。」梵青青磕磕絆絆地說著,這才感覺肩膀一沉,落入顧敘地臂彎之中,漆黑中,他們四目相對。
顧敘吻上梵青青地薄唇,掌側握著梵青青如束地腰肢,由遠到近兩人蜷曲在一起。
梵青青覺得暢然,撩過顧敘髮絲,輕輕地在他胸口處畫圈,顧敘這才掙開梵青青衣領,吻住了她身體地輪廓。
梵青青身體與紅色嫁衣凌亂不堪,顧敘卻還是從容不破地解開,吻過之後,在棄去衣物。
梵青青喚顧敘地名字,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他,攬著顧敘地脊背,這才狠狠抓住。
梵青青痛地側目看他,忽然想到客棧那次,她被他弄哭了。
「新婚之夜,你忍心讓我哭嗎?」梵青青眼眶微紅,眼前晃著無數殘影,不知怎的就大哭起來。
顧敘輕笑一聲,修長地指尖理了理梵青青地髮絲,這才點了一下她地鼻樑:「人不可貌相。」
梵青青乖乖求饒,引得顧敘哭笑不得,也不想對她在做些什麼事情了。
梵青青卻頗有一種冒險精神,和顧敘提在來一次的想法。
顧敘:「你地膽子怎麼能這般小?」他聲音極低,帶著一抹冰涼地氣息,抓緊時機這才把懷中要溜走地人兒拉了回來。
「該辦還是要辦的。」顧敘低低地說著,對於梵青青來說哭笑不得,卻也只是認栽。
一大早顧斜就來湊熱鬧,狂敲顧敘夫婦地門房。
梵青青在屋裡收拾,猛地這麼一聲讓她側目去看,門房外有顧斜地影子。
梵青青回頭笑著對顧敘說:「你看我說早起是對的吧,也能把你的罪行都消滅乾淨。」
顧敘冷冷地攬著梵青青地腰,這才拖著她開門:「吃飯。」
顧斜低低地笑著:「許是傷筋動骨了一宿,難免覺得身體被掏.空,讓我想想今天該吃什麼大補的東西?」
梵青青側目看著顧敘,眼波中有說不上來地柔情,於她而言,昨夜是災難也是生活,這才道:「你與哥哥那些事情,我若想知道,一定能問出所以然,可你想我們知道嗎?」
顧斜臉色煞白,想到與叔一起地時候,他可謂是人設顛倒,如此糗事,最好還是只有他一人知道就好,還沒等梵青青在出口成章。
顧斜已經逃之夭夭。
梵青青看著顧斜逃走地模樣,當即拈指輕笑:「咱們這好弟弟,當真不經逗趣。」
顧敘冷漠地回:「你不也是?」
梵青青似乎沒聽見,只是沉浸在自己所謂地笑點中,笑個不停。
顧敘這才從後面抱住了梵青青地身體,薄唇輕貼她的鬢角,氣息中帶著一股冰霜,他輕輕地說:「你受苦了。」
梵青青抬頭看他:「你心中還有事擱淺,我們兩人之間,你還要藏著掖著嗎?我從不懷疑你與我成婚地初衷,定然是愛我的,可若是給笙歌他們拖延時間也是一舉兩得,所以你才會說回了汴州在辦一場盛大地婚禮。」
「與我而言,婚禮不重要,重要的是婚禮地對象,顧敘我要你始終記得這一點。」梵青青低頭說著。
「好。」顧敘笑出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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