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死離別
袁紹在眾人的中間有些慌亂。
我大喝一聲：「你們幹什麼，他可是袁家的大公子。」
不說清楚，袁紹就要吃眼前虧。
「哪個袁家？」
「還有哪個袁家？」我哼了一聲。
眾人猶豫起來，袁家可是豪門大族，不是他們可以輕易招惹的。
「誰知道他是不是袁家公子，還有你又是哪來的？」他們中間領頭的那一個橫眉豎眼的問我。
周圍的人群中，有些是跟著來幫忙的客人，其中有人認出了袁紹，驚呼道：「是袁家的大公子，我認出來了，我說怎麼看著眼熟呢。」
還有人把我也認出來了：「他是曹家的小公子，我認得他。」
我說出身份的目的，就是讓這些人有所顧忌。
領頭的那人果然不再為難袁紹，他和周邊的幾人悄悄的商量著。
一會他才問袁紹：「新娘的事情你怎麼解釋？」
我搶先回答：「我們只是好奇，想看看新娘長什麼樣，我們看著你們將新娘送入房中，等你們走了，他才去背了新娘出來的。」
那人眼睛轉來轉去，不太相信。
「你們沒看到什麼吧？」他小心的問道。
這回袁紹說道：「我還以為能看到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呢，結果只看到新娘在睡覺。」
袁紹的神情有些得不償失，他總算聰明了一次。
一旁的眾人不禁笑出聲來，一個未成年的小孩，還想看到什麼東西?
不管是不是所有人都相信了我們的說辭，領頭那人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心態，將我們放了。
他將我們趕走：「兩個小屁孩，偷人家媳婦，趕緊回家老實呆著，讓家裡請個先生，好好教教你們。」眾人轟笑。
我看著幾個人將新娘圍在中間，暗暗的威脅著她，拉著她先行一步回新郎家中去了。
她臨去的那一刻，回首望了我一眼。
那一眼充滿了渴求，充滿了信任，充滿了堅強。
我一定會將她救出來的，我下定決心。
我和袁紹心情黯淡的往回走，我是為了無法拯救弱者而心情低落，袁紹是因為這場遊戲未盡全功而可惜。
我和袁紹在路口分手，各自返回家中。
回到府中，我依然沉靜在低落的情緒中。
一名下人看到我，趕緊走上前來：「小少爺，老爺正在找你呢，你趕快過去吧。」
我問明了方向，向後院的卧房走去。
進入卧房，眼前的情景令我大吃一驚。
曹嵩頭髮花白，蒼老憔悴，神情悲哀。
他坐在床邊，手裡握著一個人的手。
我走上前去，才看清楚，躺在床上的是我的親娘，曾經的老妖精。
此時的她行將就木，眼神灰暗，目光遊離。
說實話，我對她沒有任何感情，我見到她都是有數的幾次。
「阿瞞，我的兒啊，你在哪呢？」她像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開口說道。
我靠上前去，輕輕的回答道：「娘啊，我在這呢。」
對著一個進入彌留之際，渴求親子陪在身邊的母親，我哪還有遊戲的心態。
她掙脫了曹嵩的手，揮動著要摸我。
我拉著那皮包骨頭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龐。
「兒啊，再讓為娘看看你。」她喘息著，想要睜開眯著的雙眼，再看清楚些。
突然一陣的咳嗽將她的行動打斷，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曹嵩慌忙的扶住她，拍著她的後背。
曹嵩揮手，示意我暫時出屋等待。
我站在屋外的大院中，仰望著天空。
我從沒有想過，遊戲中的感覺會如此逼真，我像是真正的曹操，面對即將離世的母親，那種震動心底的悲哀，真的撕心裂肺。
母親離去了，在曹嵩的陪伴下，停止了呼吸。
曹嵩為了不給我年幼的心靈造成陰影，沒有讓我看到母親離去的那一刻。
曹府上下陷入了更深層次的悲哀中。
多年來，這個大家族由這個女主人一手打理，上上下下都十分周到。
曹嵩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在家裡勾搭奶娘，後來納妾添房，她都是默認了的。
她不要求什麼，她只要家裡人平平安安，所有人都和睦相處，讓這個家興旺發達，萬事順利。
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陪了多少笑臉，有幾個人是知道的？
她是這個家當之無愧的主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曹嵩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沉寂落寞。
我又見到了奶娘。
奶娘貌美如昔，風情依舊。
她想要靠近曹嵩的周圍，卻被趕開。
這個時候，曹嵩連正眼都不瞧她一下。
奶娘找來了管家，安排著善後的具體事情。
我沒有去招惹奶娘，這時候她正為接手主母的事情忙碌著。
對於這個新的主母，下人們也開始悄悄的議論起來。
從下人們斷斷續續的交談中，我得知了奶娘的身世。
奶娘在進入曹家以前是一戶普通人家的寡婦，她的丈夫參加軍隊，死在了戰場上。
她剛出生的孩子因為突然的疾病，死掉了。
曹府正巧需要一名奶娘，而曹嵩又同情她的遭遇，給了她家一大筆錢，讓她進府當了我的奶娘。
以後的發展多少有點香艷，她最後成了曹嵩的侍妾。
她的命運是悲苦的，曹嵩雖然納她為妾，可對她有多少感情真的很難說。
起碼我知道曹嵩和曹騰共享過奶娘。
奶娘的名字也是進府以後曹嵩給起的，名字就叫做淑芳。
我看著奶娘忙碌的身影，感嘆著她一生的際遇。
但願成為主母以後，她的生活能好起來。
不過實際的生活可以改善，可她的感情生活會怎麼樣？我不敢想象。
我悄悄的遠離了眾人的視野，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這一段體驗應該結束了，我感受了太多。
我漸漸融入這個時代，我已經分不清這是遊戲，還是現實。
我已經和曹操的生命結合，成為了另一個曹操。
我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屋樑，這是如此的真實，讓我懷疑這根本就不是在遊戲中。
我不知不覺的睡去，腦中徘徊不去的是新娘的期待，母親的企盼，奶娘的等候。
我繼續穿越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