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烈如傾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還能見到自己的家人。
玲兒說的這個客人,名叫烈楚暮,聽說是她的哥哥。
這個哥哥,還是親生哥哥,是有血緣關係的。
玲兒還說,烈楚暮是她的雙胞胎哥哥,她的娘親在生下她之後就死了。
為此烈如傾還心下唏噓,若是她出生比烈楚暮早先,那害死母親的罪魁禍首就不是她了。可偏偏,她母親就是生下她之後才走的,這份愧疚,突然就又加過來了。
「話說玲兒,你對我的身世怎麼比我還了解啊?」烈如傾很是懷疑,「溫狐罌說我是嫁過來的時候不小心磕碰了腦袋,又恰好發了一會高燒,這才把過去通通給忘了。可我醒來時候他對我說的話我可是一句都沒忘。他說我是孤兒!我,烈如傾是孤兒。是孤兒,孤兒你懂什麼意思嗎?那就是在世上沒有其他親人。你現在平白無故地跟我說我哥哥來了,而且還是親哥哥,你讓我怎麼受得了?」
玲兒莞爾,「娘娘看起來也不像是受不了的樣子啊。」
「那是我沒表現出來。內心裡可翻騰了。」烈如傾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你先別把人放進來,我得找溫狐罌來當面對質,萬一他騙我怎麼辦?」
「娘娘,少主騙誰也不可能騙你的啊。」玲兒張手攔在前面,「娘娘,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發誓。」
「你說的是實話?」烈如傾感覺一陣晴天霹靂,那雷直接劈在她頭上去了,一時臉色也不大好,「你那要是實話,那溫狐罌對我說的就是謊話了。我生平最討厭別人騙我,玲兒你讓開。」可玲兒還是不肯放手,那一股倔強勁兒偏偏也是從烈如傾這兒學來的,烈如傾就是想生氣,也還得過自己這一關,故又冷靜下來瞪她,「好玲兒,你說你現在說的是實話,可當初溫狐罌說我是孤兒的時候你可是一句話都沒說,你沒說就等於默認,你默認溫狐罌騙我,那你就是幫凶,罪加一等。你讓不讓開?」
「你不用怪她,她這麼做,都是遵從了我的吩咐。」一個藍衣少年款款走來,和沐春風,模樣俊俏。
關鍵是玲兒一聽到聲音就閃一邊去了,大開著門讓那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烈如傾氣得老血翻騰,「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我有說請你進來了嗎?你知不知道擅闖嬪妃的寢宮是大罪,大罪是要殺頭的。」
可那烈楚暮非但沒有絲毫的懼怕之色,還堂而皇之地找了椅子坐了下來,袖子一揮,反客為主地邀她落座,溫和道:「你有什麼疑問,可以直接來問我,不必驚動外人。」
「外人?」烈如傾無語輕笑,見過厚臉皮的,但臉皮這麼厚的烈如傾還是第一次見,「我是溫狐罌非妃子,溫狐罌就是我的丈夫。你說他是外人,那你……」
「我是你哥哥。」烈楚暮說道,輕輕地閃過無奈,「算起來,你已經在這裡待了三年,三年的時間,足夠了。」
三年……
這麼說,她還睡了兩年?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何他會是她哥哥,又為何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
「你不用猜來猜去的,有什麼問題直接問出來就好了。」烈楚暮一眼看破她的小心思,又道,「我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自然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我需要你幫我去勸一個人,這個人,也只有你能勸。」
「有客遠道而來,怎可不先奉茶?」溫狐罌突然走進來,又有魯平示意兩個宮女進來泡茶,生生地將烈如傾和玲兒忽視了個乾淨,「傾兒,你這待人之道還有欠缺。」
烈如傾悶悶地看了那人一眼,「他也不是我的客人。」
那烈楚暮半點為客的含蓄都沒有,還好生飲了一口茶,「來的真快。」
「溫狐罌,他是誰,你可認識?」烈如傾遲疑地盯著他。
溫狐罌面無改色地扯了一個溫和的笑,「你先出去。」
這個要求,烈如傾自然是不樂意的,可不樂意那也沒辦法,溫狐罌都用魯平來請她了,魯平的功夫她見過的,能傷人於無形,逼人於潛移默化。她就是站著不走,也會被魯平給擼出去。
畢竟魯平誰也不怕,就怕一個溫狐罌,而這又是溫狐罌的指令。
雖然溫狐罌平日里對她多半是言聽計從,但就那少半數裡面,她對他的要求都是不能反抗的,反抗也無效。就像現在,烈如傾各種法子想溜進去偷聽,不管是左邊的窗戶還是另一邊的門,都給魯平給嚴防死守住了,別說偷聽,遠遠地偷看都沒有機會。
氣急之下,烈如傾連玲兒也不理會,憤憤然地出了安寧宮。
烈如傾覺得腦子有點亂,先前她不過是撞了一回地,把過去撞沒了也就罷了,反正現在她一個人也能活得一身洒脫。
可偏偏又鬧出一個哥哥。
有家人倒是好事,可他出現的時間太詭異,她醒來這一年多都相安無事,最近卻來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人,先是溫狐罌的義父義母想讓溫狐罌封她為後宮之主,再有那負心漢想借她的手誘拐她身邊的玲兒,現在更是突然冒出來一個親生哥哥。
太不正常,也太異常。
但想方才烈楚暮說過的話,烈如傾打算去找決明子把把脈,看看自己醒來之前,到底是暈了一個月,還是暈了兩年。可她醒來已經一年多,身子也已經大好,又能把出什麼痕迹呢?
這樣想著,烈如傾又及時收了腳。
「他所剩的時間不多了,無論如何,傾兒都不能現在被他帶走。」
聽到決明子提了自己的名字,烈如傾猛地站定,復悄悄地湊過去,又聽見木清瀾說道:「可不帶走她又能如何?你不是不了解釋離王的性子,他說要讓冰岐國從這個世上消失,就不會再留過去的情面。縱然那個人心狠手辣,也讓傾兒受了不少的苦,可冰岐國其他人何其無辜?冰岐國若是沒了,你讓鳳岐淵當如何?他隱忍這麼久沒有出手是看在傾兒的面子上,可若是這場戰爭牽扯到國家安危,他是不可能袖手旁觀的。到時候他們兩人對峙起來,免不了是一場惡戰。」
惡戰?
難道是之釋離王揚言要踏平鳳城之事?
可這,又和她烈如傾有什麼關係?
「誰在那?」
烈如傾一時沒留神撞了邊上的石頭,剛剛拔腿要跑,後邊突來一陣猛風,她的肩膀也就被人抓住了。她緩緩地轉過頭,咧嘴乾笑,「是,是我。」
「傾兒?」木清瀾和決明子對視一眼,忙鬆了力度,凝神看著她,語氣中輕帶惑意,「你怎麼會在這?」
「路過。」烈如傾自認為急中生智,「只是路過。我被溫狐罌趕出來了,閑得無聊,正想到處走走,沒想到走著走著,就到這了。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沒關係,我現在就走,現在就走。」
「方才的話你都聽到了吧?」決明子悠悠的聲音堵住她要轉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