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第207章

最後那到底是不是木清瀾和決明子的意思烈如傾還沒弄明白,溫狐罌突然進來打斷了這段詭異的靜謐,一陣更詭異的目光交錯之後,木清瀾和決明子沒說話就走了,只是離開前的目光還是讓烈如傾輕微的怔惑。

「溫狐罌,你有沒有覺得義父和義母怪怪的?」烈如傾忍不住問。

溫狐罌給她一個不覺詫異的眼神,還選擇不回答。

今日溫狐罌回來得晚,沒有再繼續看奏摺,烈如傾掀開被子坐進去的時候他也已經脫了外衣跟了上來。

「溫狐罌,你什麼時候讓人多拿了一條被子過來的?」烈如傾驚訝地問,很是大方地將之前他們爭得你死我活都不願妥協一角的被子丟給了他,「你也知道爭不過我,早這樣不就好了?」

溫狐罌失笑,「你若是能這麼想,之前怎麼沒有這樣做?」

這個問題烈如傾還真沒有考慮過。

大概是覺得不好拂了他一個君王的面子吧。

烈如傾這樣想著,絕不會承認是自己腦子遲鈍了些。

兩人各自擁著被子睡了有一陣子,烈如傾終於還是忍不住側身翻過來問他,「溫狐罌,你,真的打算解散後宮嗎?」

溫狐罌淡淡地嗯了一聲,「心意已決。你勸不了我。」

不是不必勸,而是勸不了。

真夠直接的。

烈如傾努了努嘴巴,又道,「其實我也知道勸不住你。可我都答應太后了,不能不做作樣子。」見他嘴角掛笑,她也溢出一抹笑來,「溫狐罌,你有想過緩和與太后的關係嗎?」

溫狐罌當時認真地想了想,破天荒地開了個玩笑,「你若是肯喊她母后,我可以考慮。」

按照都衍國的皇律,只有皇後方能喊太後為母后,溫狐罌這意思,便是要封她為後的意思了。

可這……烈如傾真真沒有想過。

「怎麼了,不願意?」語氣聽著些許落寞。

烈如傾忙搖了搖頭,「並非我不願意,只是這個決定,有點難度吧?」

現下誰人不知溫狐罌解散後宮是為了她一個烈如傾,一個小小的安嬪。如今她在世人眼裡已經算得上一隻狐狸精,若是當上皇后,那便正要名副其實了。

烈如傾斷然不想繼續給溫狐罌製造壓力的。

「喊她母后,也不一定是皇后。」溫狐罌突然說,在烈如傾瞪大眼珠子之前又笑了笑,「你以為我傳位給老四的話只是故意說給母后聽的?」

烈如傾再次愣了愣,「可……你這不是要緩和與太后的關係吧?你這是要鬧翻天啊?」她驚得從木榻上坐起來,表情嚴肅。

可溫狐罌比她的更嚴肅,「傾兒,你不必有這麼多顧慮。我做這個決定前,勢必會安排好一切。我也不會讓整個都衍國因為我們而陷入動蕩。」

「可我怎麼聽說,大皇子現在已經開始暗度陳倉了。你這個時候罷黜後宮,不正是給了他一個把柄?」烈如傾很是認真地思量,「再說,就算你要讓位,也得遵從考慮朝臣們的意思。你這個弟弟成日在外面風流,還沒少傳出一些不好的名聲,你想讓他繼承大統,比不讓大皇子接管朝政更難吧?」

「你身在後宮,倒是看得明白。」溫狐罌伸手把她拉下來,竟還玩笑道,「你這算不算是後宮干預?」

烈如傾著眼瞪他,「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看不出她心跳如雷了么?

「放心吧,老四若是一點能力都沒有,我也不放心把這一切都交給他。」溫狐罌溫和地給她安心,溫熱的五指輕輕攏合她的手掌,沉默了好一片刻,「傾兒,你會和我共度一生么?」

烈如傾微愣,忙把手抽回來,「好啊溫狐罌,你偷聽我們講話?」

結果沒一會,她的手還是被溫狐罌給牢牢牽住了,「傾兒,再說一遍剛剛的那句話,可好?」

「……」烈如傾便僵硬地重複道,「好啊溫狐罌,你偷聽我們講話。」

溫狐罌:「……你想說這句,那便說一晚上。」

烈如傾哭笑不得,「溫狐罌,你怎麼這麼霸道。嘴長在我臉上,怎麼說什麼還得你來要求了?」

可溫狐罌卻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反而握緊她的手,那樣緊,「傾兒,人這一生,是很漫長的。你會一直陪著我走完么?」

「你,你怎麼還……突然這麼失落起來了?」搞得好似她欺負他似的。

不過剛才也的確是欺負了。

烈如傾只好從了他的意思,重複方才那句話,「我,烈如傾,會陪你,溫狐罌,共度一生。不過溫狐罌,你怎麼就這麼自信我會活得比你長久?我可告訴你,我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你若是敢先走,那,那你走了之後我就離你的墳墓遠遠的,我會重新嫁人,然後把你忘了。」

本以為這樣說,溫狐罌會安慰她幾句,未想他竟說,「如此也好。」

如此也好……

烈如傾當氣得踹他一腳,「溫狐罌,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我的意思是,你不能比我早走,就算是早走,那也得在我喘完最後一口氣之前。呸呸呸,說這麼不吉利的話,都怪你。」

因這一出,烈如傾連續幾天都不曾理會溫狐罌。

溫狐罌今日似乎也比較忙,除了白天會過來安寧宮吃一頓午膳,晚上幾乎沒來過。

偶然聽魯平對玲兒說,溫狐罌正忙於遣散後宮之事,需要應對太多的朝臣,夜夜要在書房裡和朝臣商討想對策,這才不能過來安寧宮。

烈如傾也知曉,溫狐罌這是故意借魯平的嘴來向她解釋的,因每次溫狐罌過來,她不是假裝睡覺就是躲著不出現,似乎也說不上話。

可烈如傾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溫狐罌會突然病倒,而且病得很嚴重。

溫狐罌已經在寢宮裡待了三天,這幾日他都下不了床,宮裡的太醫幾乎都住在紫乾宮外面了,偏偏沒有一個人告訴她,溫狐罌已經病得這樣嚴重。

心力交瘁,是命不久矣之相。

烈如傾終於記起決明子和木清瀾那日的對話。原來他們口中同音的傾兒,指的真的是她,而烈楚暮說要帶走的人也是她。

烈如傾腦子一片混亂,風裡火里地跑過去找決明子和木清瀾。可他們不在,就連伺候的宮女都不知道他們的行蹤。烈如傾這才記起他們都是大夫,而溫狐罌是他們的義子,他們自然不會撒手不管。

所以烈如傾又跑到了紫乾宮。

可魯平還是攔著她不讓她進,用的也還是溫狐罌事務繁忙不宜打擾的借口。

烈如傾一個心急外加憤怒,當場就用力把他推得一個四腳朝天。

倒不是烈如傾力氣大,是她這舉動來得突然,魯平一時沒留意。

「魯平,我告訴你,我不管是不是溫狐罌故意讓你們瞞著我的,既然我知道了,我就不會心安理得地袖手旁觀。你不讓我見他,我有的是辦法進去。」烈如傾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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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步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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