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宿命論

第52章 宿命論

第52章宿命論

「你既然把我當朋友。那就不應該利用我,比如歐陽雄,是不是讓你來接近我什麼的。」我提醒道,越把他當朋友,心裡越不能接受利用。

張蓬撓撓頭,有些難為情地說:「本事越大,就越容易被人利用,因為別人會挖空心思設計你,很多時候,無路可逃,畢竟我們都是至情至性之人,總有些東西放不下的。不過你還挺雞賊,歐陽雄確實想利用你下斷頭峽,不過我只是被派來保護你的。」

「歐陽雄真的只是為了救女兒?」我問,既然他這麼直接了,我想我們應該將知道的信息共享一下。

「他這樣子可能另有所圖,你是當歸村土著,沒聽說過積水潭裡有什麼嗎?」張蓬問。

「我估計有些老傢伙知道,我不了解太多,只知道有本清代的《撈工志》,說積水潭原名積屍潭,水底有嗜屍妖龍,尤愛童男童女,懸棺應該是在太平天國年間開始出現的。」

「你還是得去找黃老頭聊聊,我跟他是同行,不方便打聽太多。」張蓬囑咐道。

「黃老頭嘴巴得用老虎鉗撬開才行,不然不開口,你師父應該跟歐陽雄很熟啊!」我對他師傅產生了濃烈的好奇心。

「不知道熟不熟,如果很熟,他就親自來了,每次我問什麼,他就說:別問,干!」

我們在村口唯一的包子店買了十個韭菜豬肉餡兒的包子,就算是早午餐了,現在已經十點多,張蓬非要去找他的黃豆,就他那麼一大把撒出去,才收了一半回來,沒有一百粒也有幾十粒,估計中午都未必搞得定,草叢裡找黃豆,自從認識他,我也算是開了眼界。

「有多少粒要找?」我問。

「早上數了下,丟了三十粒。」

「怎麼會丟呢?你不都喊收了嗎?」我很是好奇,什麼蹩腳的法術,蹩腳的大師。

「物主之間總有個感應距離嘛,估計有些在跟那些蛇纏鬥,掉隊了。總不能千里遙控吧,不然我看誰不爽,就讓黃豆金劍飛過太平洋,飛過珠穆朗瑪峰,想操誰就操誰,美國總統都要叫我爹,日本首相看到我就下跪。」

「這玩意兒是幻術還是真的?」

「假做真時真亦假,真做假時假亦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說那些蛇是真的是假的?咬你命根子一口,還能有快感不成?」他嘰嘰歪歪地把我給繞糊塗了,關鍵他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時候,還自帶節奏感。

「你在我面前就別故作高深了,說簡單點。」

「所以說你沒悟性,沒慧根。佛祖說五蘊皆空,便能無欲無求無懼,你要能做到這個,啥妖魔鬼怪都迷惑不了你。可咱是肉胎凡體,比方說,人江楚眉真趴你身上,你能不動?」

張蓬這個問題搞得我措手不及,雖然對著她照片擼過,但從沒想過我跟江楚眉之間還會發生這種尷尬的局面,他追問道:「動還是不動?」

「不動好像不好吧?」我回道。

「就是,就算你是個傻逼,你不動,人家動,印宗法師曾曰過,風吹樹動,樹動風吹,到底是誰他媽在動呢?」

「動你妹啊,閉嘴。」

因為我看到江楚眉推著自行車走過來了,大概是上坡騎不動,她車簍子放著個文件袋,不是去派出所了就是去鎮上拿什麼文件,精神很不好,還在為江叔的死而傷心。她面無表情地走過來,看著我,可能是想讓我主動跟她打招呼,但我不想跟她有什麼瓜葛了,便低頭走著,二嬸的話我記著呢。

張蓬卻拉著我,繼續說:「本大師指點你一下,其實是心動,你心動了,樹風皆動,她也就跟著動。」

「動什麼?你們去哪?」江楚眉問,見我不打算說話想溜,便主動開口了。

「哦,我在跟這位小兄弟講佛道。」張蓬笑著回道。

「你佛個毛啊,江湖術士,成天比比,講什麼佛道?」我沒好氣地說。

「我跟你說過啊,天下無二道,道佛同源。」

「我問你們去哪兒。」江楚眉盯著我問。

「去前面有點事。」我低聲回道。

「躲著我幹嘛?」她的語氣不好,咄咄逼人。

我抽出一支煙點上,踢著腳下小石子,不知道該咋說,沖她發火讓她滾,又不忍心,還不能告訴她的身世。張蓬拍拍我的肩膀,「好好撩,我去前面等你,記住我的話,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不必瞻前顧後,順其自然的動吧。」

「你怕什麼?」江楚眉問。

「怕你死。」我皺著眉頭望向遠處的群山,想再掏出一支煙,但煙盒已空,剛才忘記買了。用力揉著紙盒,依然不敢抬頭看她,一看就心軟。

「你希望我離開當歸村?」她問。

「是的,有人殺你爸,不知道什麼原因,但你媽媽說可能會沖你下手,所以希望你離開這裡。昨晚我跟張蓬回村的時候,跟那人交過手,他很厲害,我都差點被砍頭,所以我保護不了你。」

「你看到那人了?為啥不報警?」江楚眉激動地問,完全沒把自個兒的安全當回事。

「報警?你看看,這連綿群山,怎麼在裡面找一個不存在的人?連他的臉都看不清。」

「我待會兒就報警,你不用再勸我了,不抓到那個兇手,我不會離開的。」

她說完就要推著車子走,我一把拉住她,「你比我大兩歲,也讀過大學,要理性一點,別耍小性子,你一個不能自保的人,會害得想保護你的人丟了性命。」

江楚眉甩開我的手,推車離去,我站在那真是要被她氣死了,她走了十來米,又掉頭回來。

「江水生,別錯誤的認為我喜歡你,也別以為你說的話我會聽,以後別跟我說話,滾得遠遠的,我死了也不管你的事。」說完她硬著頭皮騎著上坡,吃力的身影讓我很無奈,這丫頭脾氣挺犟啊!

張蓬坐在一棵四季青下面打坐,其實是躲太陽順便等我,他站起來,拍拍屁股,「動得如何?」

「什麼叫乾道變化,各正性命?」我問。

「就是人生在世,各有宿命,有些事不是你躲就行的,該死的人會為你而死,該活著的人想死也死不了。」

「什麼意思?所以我明知道自己是災星,還要故意跟人接觸,不顧別人死活嗎?」我冷笑道。

「你還能咋的?躲得了嗎?你要是這麼牛逼,咋不把背後鱗甲摳掉,別人若因你而死,你會悲傷痛苦,但是你躲不掉,你躲只是因為你不懂珍惜,浪費了那短暫而寶貴的享受時間,懂嗎?」張蓬是認真在說話。「我雖然怕死,但不怕你,不死萬萬年,要死鳥朝天,想明白就通透了。」

我用力揉搓著手心煙盒,看著張蓬,心中劇痛,他說的通透我可能做不到。這句話對我來說,過於殘忍,假如你的親人和愛人,就像飛蛾撲火一樣,為你而死,請問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我回去買煙,你先去。」我說。

「別去了,昨兒上午在歐陽雄房間里給你順了一包軟中華。」他從布袋裡掏出一包煙遞給我。

我拆開煙點上,走在前頭,不想說話,張蓬到也沒廢話,我們先走到昨晚扔自行車的地方,可惜已經被人順走了,但我沒心情在乎,一輛自行車而已。

我們上山先去了昨晚交手的地方,我在心裡祈盼救我們的人不要遇害,張蓬說那人是偷襲,所以應該危險不大,蛇群涌近的時候,他們會各自逃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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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水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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