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秦若槐
這很有可能是我打的最後一個官司了，民事案，我在法庭上據理力爭，幫當事人多爭取了兩萬塊遺產，連法官都發現了我不太正常，我跟他平時關係還不錯。
「秦律師。」正往外走，有人從後面叫我。
「李法官。」就是剛剛審理那個案件的法官。
「今天你怎麼了？這麼個小案子，至於嗎？」他拍拍我肩膀。
「沒什麼。」
「聽說你已經被列入審查範圍了？沒有問題吧？依你的為人我是不相信你能有什麼問題，但是你怎麼會牽扯進凌永志的案子？」
「確實是這樣，聽天由命吧。」
「怎麼會？你一定沒有問題的！」他一臉的驚訝。
「凌永志是我養父。」我坦然地看著他。
我秦若槐犯罪真的讓人這麼不能接受嗎？也是的，連我自己都接受不了，可是那真的是我自己做出的事情，自願做的，我以為這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可是……去坐牢吧，在那裡面和現在的生活能有多大分別？
杜茗雨並沒有從我家搬出去，但她似乎很忙，我總是看不到她。
凌韻兒
早晨接到一個電話，非常意外，是爸爸的律師，姓肖，約我出去說點事情。
「您好，肖律師。」他大概四十多歲，看起來像南方人，很乾練。
「你好凌小姐，我來和你談談你爸爸的案子。」他果然有一點南方口音。
「我爸爸的案子？我爸爸怎麼了？」
「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你爸爸和你繼母都已經被拘留審查了，資產全部凍結，鬧得沸沸揚揚，沒有人告訴你？」他非常吃驚的樣子。
他大致給我講了一下現在的情況，沒想到我蝸居的日子裡，發生了這麼多事，爸爸做那些事，出事是早晚的，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對他來找我的意義反倒不明白了。
「那麼這個案子看起來是沒有轉機了，您來找我……」
「是這樣，你父親現在想要承擔下全部罪名，保董小菲一條命。我覺得這件事情有必要讓你知情，所以……」
「這樣啊，」可以想見他也是不喜歡董小菲，不希望爸爸這樣做，「如果您覺得有必要，我可以去和我爸爸談談。」
「還有一件事，你爸爸在事發之前，曾經秘密向你的名下轉移資產。」
「我怎麼不知道？」這著實讓我吃了一驚。
「是在你接受你母親的遺產的時候，其中五千萬人民幣是轉移進去的。」
「原來是這樣，我會處理好。」我猶豫了一下，「我想問您另一件事，這個案子有沒有牽連到一個叫秦若槐的律師？」
「好像是有那麼一個，涉嫌作偽證，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這個人有沒有可能保下來？他是……我前夫。需要用錢都沒有關係，您能不能幫幫忙？」
「這個，可能不太好辦，我回去研究研究。」他見我肯出錢，也知道我手裡有多少錢，顯然是動了心。
我要救他，這是不需要懷疑的。
一路上都在想怎樣做這件事，回來打開門，薛子卿竟在門內，他不用上班？想了一下才想起今天是周末。
「阿蘭說，你接了個電話出去見一個律師。」他把律師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我這才想到他是在吃醋，說：「是啊，我去見我爸爸的律師。」說完坦然看著他。
他似乎相當以外，過來扶住我的肩膀，問：「你，都知道了？沒事吧？」一臉焦慮地看著我。
「嗯。我早知道會有這一天，所以沒事。」我拍拍他的手，走到窗邊站住。
「你能這樣就好，我一直怕你接受不了沒和你說，別一個人撐著，如果難過就和我說。」他在後面，輕輕抱住我。這樣的接觸我還是不太習慣，沒有做任何反應。他在我耳邊說：「我們結婚吧，就快過年了，過了年我們就結婚，你以後住到我家，幫我媽管理她那個花園，如果你不想住我家，我們就搬出來住，每天等我回家，做飯給我吃。你也帶我去你的家鄉看看，告訴我你是怎麼長大的。我們生一個孩子，一起撫養他長大，我們一定會很幸福。」他聲音軟軟的，吹在我耳根有點癢。
我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硬起心腸，說：「子卿，在結婚之前，我求你一件事，這不是條件，只是我求你。」
「什麼？你說。」
「我哥被牽連到了我爸爸的案子里，幫我救他出來。」
他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緩緩鬆開我，沒有說話。我吸了一口冷氣，迴轉身，直視著他冰冷的雙目，繼續說：「只要你答應我，我什麼事情都可以答應你，你讓我在你身邊我就留下，你厭煩了就可以把我趕走，我會給你做飯裁衣，努力做一個好妻子，你甚至可以不娶我，你想讓我為你做什麼都可以，多久都可以。」
「如果我不答應呢？」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
「那我就自己想辦法去救他，我還是會嫁給你，我說過，這不是條件。」我繼續直視他，我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步險棋。
「凌韻兒！」他突然瞪起眼睛拎起我，我被他甩在沙發上，「你想嫁給他你早說，不用拿這些甜言蜜語來糊弄我！你以為你救了他就可以嫁給他了是不是？你早就想離開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用話哄我幫你救他，然後和他跑掉，門都沒有！我是傻子才會幫你救他！」
我被甩在沙發上，一時有點懵，愣愣看他對我咆哮，說不出話來。阿蘭在裡面聽到聲音跑出來，叫著：「少爺，你怎麼能打小姐呢？」過來扶我。
「沒你個小保姆說話的份！」他上來給了阿蘭一巴掌。
「薛子卿你瘋了吧！」我拉住他的手，「你是那樣看我的？我告訴你，我凌韻兒說話掉到地上都得長釘，我只不過想救他，別的什麼也沒想，你不幫忙我自己也可以！」我也對他喊。
「我問你，如果我答應幫你，我今晚就想睡在這兒，可不可以？」他突然逼近來問我。
我被他問得一愣，只能說：「只要你願意。」
「凌韻兒！為了他你竟然可以這樣？你為了救他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你不需要時間嗎？不需要尊重嗎？為了他就可以全部不要了？是不是隨便一個什麼男人幫你救了他，你都可以跟這個人上床？你當我是什麼？」
「我不是那個意思！」不等我解釋，他已經摔門出去了。
他走以後，我不得不承認我做的不聰明，但卻很難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這件事上面，只是一心想著那個案子。想來想去以哥哥現在的情況，他很有可能會去自首，如果他去自首那麼我再怎樣爭取也沒有用了，不由分說給杜姐姐打電話，告訴她千萬不要讓哥哥去自首。
做完這件事，開始想能幫我的人，我去見爸爸和董小菲，他們不說就應該沒有事，把我的幾張銀行卡取出來，如果真的要用錢就只能用媽媽留給我的。我的腦子一直在飛速地旋轉，所以當薛子卿再次出現的時候，一時做不出反應。
「你來了？」我呆看著他，「回來了？」
「你說的，如果我願意，我今晚可以睡在這裡，這樣的便宜我怎麼會不佔！」他陰陽怪氣地說。
我還做不出反應，阿蘭已經倒吸了一口氣
「什麼啊？」我仍然呆看著他。
「就是說，我答應幫你。」
忐忑，我躺在床上如臨大敵一般，浴室里水嘩啦啦響著，聲音有些刺耳。真的要這樣嗎？要把身體交給一個我並不愛的人？我的手伸進睡衣里撫摸自己的身體，它能夠忍受另一個人人嗎？水聲停了，心更提到嗓子眼，恐懼！
門鎖響動，我機警地望過去，他穿著睡衣走進來，看我一眼，把門關上，躺下，關燈，什麼也不說。我動了兩下，他說：「怎麼還不睡？」我從嗓子里哼出一聲，再說不出話來，也不敢動，就直挺挺躺著。他想做什麼？難道就這樣嗎？他忽然側過身來，抱住我，說：「對不起，我回來本來是要跟你說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更不應該打你。我在外面一直走一直想，你愛的人本來就是他，我知道的，你只不過是想救他，這在情理之中，我卻那樣說你，你明明都已經在我身邊了，我還是這麼害怕！我都已經想好了，一進門就跟你道歉，可是卻又說了那樣的話，我真該死！」
「子卿，不要說了，」我打斷他，「我對你不公平，我知道。對不起。」聽到他這些話，我的身體也放鬆下來，說到底，我欠他的，用什麼償還都是應該。
他突然緊緊抱住我，發出類似於呻吟的聲音，聽起來很痛苦，他的皮膚很熱。
「你怎麼了？」我問他。
「沒事。」他只是緊緊抱住我。
身體貼得太近，我能明顯地感覺到他的身體變化，但是他真的，什麼也沒對我做。
秦若槐
這很有可能是我打的最後一個官司了，民事案，我在法庭上據理力爭，幫當事人多爭取了兩萬塊遺產，連法官都發現了我不太正常，我跟他平時關係還不錯。
「秦律師。」正往外走，有人從後面叫我。
「李法官。」就是剛剛審理那個案件的法官。
「今天你怎麼了？這麼個小案子，至於嗎？」他拍拍我肩膀。
「沒什麼。」
「聽說你已經被列入審查範圍了？沒有問題吧？依你的為人我是不相信你能有什麼問題，但是你怎麼會牽扯進凌永志的案子？」
「確實是這樣，聽天由命吧。」
「怎麼會？你一定沒有問題的！」他一臉的驚訝。
「凌永志是我養父。」我坦然地看著他。
我秦若槐犯罪真的讓人這麼不能接受嗎？也是的，連我自己都接受不了，可是那真的是我自己做出的事情，自願做的，我以為這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可是……去坐牢吧，在那裡面和現在的生活能有多大分別？
杜茗雨並沒有從我家搬出去，但她似乎很忙，我總是看不到她。
凌韻兒
早晨接到一個電話，非常意外，是爸爸的律師，姓肖，約我出去說點事情。
「您好，肖律師。」他大概四十多歲，看起來像南方人，很乾練。
「你好凌小姐，我來和你談談你爸爸的案子。」他果然有一點南方口音。
「我爸爸的案子？我爸爸怎麼了？」
「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你爸爸和你繼母都已經被拘留審查了，資產全部凍結，鬧得沸沸揚揚，沒有人告訴你？」他非常吃驚的樣子。
他大致給我講了一下現在的情況，沒想到我蝸居的日子裡，發生了這麼多事，爸爸做那些事，出事是早晚的，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對他來找我的意義反倒不明白了。
「那麼這個案子看起來是沒有轉機了，您來找我……」
「是這樣，你父親現在想要承擔下全部罪名，保董小菲一條命。我覺得這件事情有必要讓你知情，所以……」
「這樣啊，」可以想見他也是不喜歡董小菲，不希望爸爸這樣做，「如果您覺得有必要，我可以去和我爸爸談談。」
「還有一件事，你爸爸在事發之前，曾經秘密向你的名下轉移資產。」
「我怎麼不知道？」這著實讓我吃了一驚。
「是在你接受你母親的遺產的時候，其中五千萬人民幣是轉移進去的。」
「原來是這樣，我會處理好。」我猶豫了一下，「我想問您另一件事，這個案子有沒有牽連到一個叫秦若槐的律師？」
「好像是有那麼一個，涉嫌作偽證，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這個人有沒有可能保下來？他是……我前夫。需要用錢都沒有關係，您能不能幫幫忙？」
「這個，可能不太好辦，我回去研究研究。」他見我肯出錢，也知道我手裡有多少錢，顯然是動了心。
我要救他，這是不需要懷疑的。
一路上都在想怎樣做這件事，回來打開門，薛子卿竟在門內，他不用上班？想了一下才想起今天是周末。
「阿蘭說，你接了個電話出去見一個律師。」他把律師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我這才想到他是在吃醋，說：「是啊，我去見我爸爸的律師。」說完坦然看著他。
他似乎相當以外，過來扶住我的肩膀，問：「你，都知道了？沒事吧？」一臉焦慮地看著我。
「嗯。我早知道會有這一天，所以沒事。」我拍拍他的手，走到窗邊站住。
「你能這樣就好，我一直怕你接受不了沒和你說，別一個人撐著，如果難過就和我說。」他在後面，輕輕抱住我。這樣的接觸我還是不太習慣，沒有做任何反應。他在我耳邊說：「我們結婚吧，就快過年了，過了年我們就結婚，你以後住到我家，幫我媽管理她那個花園，如果你不想住我家，我們就搬出來住，每天等我回家，做飯給我吃。你也帶我去你的家鄉看看，告訴我你是怎麼長大的。我們生一個孩子，一起撫養他長大，我們一定會很幸福。」他聲音軟軟的，吹在我耳根有點癢。
我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硬起心腸，說：「子卿，在結婚之前，我求你一件事，這不是條件，只是我求你。」
「什麼？你說。」
「我哥被牽連到了我爸爸的案子里，幫我救他出來。」
他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緩緩鬆開我，沒有說話。我吸了一口冷氣，迴轉身，直視著他冰冷的雙目，繼續說：「只要你答應我，我什麼事情都可以答應你，你讓我在你身邊我就留下，你厭煩了就可以把我趕走，我會給你做飯裁衣，努力做一個好妻子，你甚至可以不娶我，你想讓我為你做什麼都可以，多久都可以。」
「如果我不答應呢？」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
「那我就自己想辦法去救他，我還是會嫁給你，我說過，這不是條件。」我繼續直視他，我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步險棋。
「凌韻兒！」他突然瞪起眼睛拎起我，我被他甩在沙發上，「你想嫁給他你早說，不用拿這些甜言蜜語來糊弄我！你以為你救了他就可以嫁給他了是不是？你早就想離開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用話哄我幫你救他，然後和他跑掉，門都沒有！我是傻子才會幫你救他！」
我被甩在沙發上，一時有點懵，愣愣看他對我咆哮，說不出話來。阿蘭在裡面聽到聲音跑出來，叫著：「少爺，你怎麼能打小姐呢？」過來扶我。
「沒你個小保姆說話的份！」他上來給了阿蘭一巴掌。
「薛子卿你瘋了吧！」我拉住他的手，「你是那樣看我的？我告訴你，我凌韻兒說話掉到地上都得長釘，我只不過想救他，別的什麼也沒想，你不幫忙我自己也可以！」我也對他喊。
「我問你，如果我答應幫你，我今晚就想睡在這兒，可不可以？」他突然逼近來問我。
我被他問得一愣，只能說：「只要你願意。」
「凌韻兒！為了他你竟然可以這樣？你為了救他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你不需要時間嗎？不需要尊重嗎？為了他就可以全部不要了？是不是隨便一個什麼男人幫你救了他，你都可以跟這個人上床？你當我是什麼？」
「我不是那個意思！」不等我解釋，他已經摔門出去了。
他走以後，我不得不承認我做的不聰明，但卻很難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這件事上面，只是一心想著那個案子。想來想去以哥哥現在的情況，他很有可能會去自首，如果他去自首那麼我再怎樣爭取也沒有用了，不由分說給杜姐姐打電話，告訴她千萬不要讓哥哥去自首。
做完這件事，開始想能幫我的人，我去見爸爸和董小菲，他們不說就應該沒有事，把我的幾張銀行卡取出來，如果真的要用錢就只能用媽媽留給我的。我的腦子一直在飛速地旋轉，所以當薛子卿再次出現的時候，一時做不出反應。
「你來了？」我呆看著他，「回來了？」
「你說的，如果我願意，我今晚可以睡在這裡，這樣的便宜我怎麼會不佔！」他陰陽怪氣地說。
我還做不出反應，阿蘭已經倒吸了一口氣
「什麼啊？」我仍然呆看著他。
「就是說，我答應幫你。」
忐忑，我躺在床上如臨大敵一般，浴室里水嘩啦啦響著，聲音有些刺耳。真的要這樣嗎？要把身體交給一個我並不愛的人？我的手伸進睡衣里撫摸自己的身體，它能夠忍受另一個人人嗎？水聲停了，心更提到嗓子眼，恐懼！
門鎖響動，我機警地望過去，他穿著睡衣走進來，看我一眼，把門關上，躺下，關燈，什麼也不說。我動了兩下，他說：「怎麼還不睡？」我從嗓子里哼出一聲，再說不出話來，也不敢動，就直挺挺躺著。他想做什麼？難道就這樣嗎？他忽然側過身來，抱住我，說：「對不起，我回來本來是要跟你說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更不應該打你。我在外面一直走一直想，你愛的人本來就是他，我知道的，你只不過是想救他，這在情理之中，我卻那樣說你，你明明都已經在我身邊了，我還是這麼害怕！我都已經想好了，一進門就跟你道歉，可是卻又說了那樣的話，我真該死！」
「子卿，不要說了，」我打斷他，「我對你不公平，我知道。對不起。」聽到他這些話，我的身體也放鬆下來，說到底，我欠他的，用什麼償還都是應該。
他突然緊緊抱住我，發出類似於呻吟的聲音，聽起來很痛苦，他的皮膚很熱。
「你怎麼了？」我問他。
「沒事。」他只是緊緊抱住我。
身體貼得太近，我能明顯地感覺到他的身體變化，但是他真的，什麼也沒對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