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覓跡尋蹤
筆仙只所以被人稱之為仙,並不是因為它的法力有多高深,而是因為它不拘小格能夠自降身份幫普通人做一些事,回答普通人一些問題。
雖然付陰匪沒有明說,但我也能感覺到他那支筆應該不是普通的筆,肯定是大有名堂的。
「付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付陰匪拿著宣紙在我面前站了半天,但我除了覺得宣紙上的一大片紅色有些不習慣以外,真的沒有看出別的什麼東西。
付陰匪一愣,隨後恍然大悟地說道,「忘了,重來。」
只見付陰匪從貨架上拿下一個鈞瓷筆洗放在桌上,隨後把毛筆從水盆里撈出來,將毛筆筆頭小心翼翼地浸泡在筆洗之中,示意我再抬頭看宣紙。
鮮艷的紅色突然間變得有些刺眼,而由於刺眼的緣故在我的眼睛里又留下了不少殘留的影像。這些影像一開始還很零散,但很快隨著狗叫聲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這是一條骯髒的小巷,巷子里全都是各種鐵籠子,而巷子口的排水渠邊坐了不少手上拿著豬毛刷刷皮子的中年婦女。這些中年婦女一個個有說有笑的,絲毫不介意自己手上的皮子滿是鮮血,就像是才從什麼活物上活剮下來的一樣。
婦女們隨手拿起旁邊的水管沖洗皮子上的血跡,而這些血跡順著流進下水道里,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變成了一條血河。巷子里的狗叫聲變得嘈雜起來,時不時地還有狗慘叫的聲音,這更刺激其他的狗,狗叫聲更大了。
叮鈴!
搖鈴鐺的聲音讓我回過神來,我這才注意到關悅悅拿著一個鈴鐺站在旁邊一臉淡然地看著我,而付陰匪已經把宣紙裹起來用打火機一把火給燒掉了。
「怎麼樣,看見了什麼?」
「是一條小巷,不過好像巷子里全都是狗,有點像屠狗場……」
夷陽鎮雖然有偷狗賊,但是沒有屠狗場。屠狗場這種東西在以前是根本不敢光明正大開設的,但奇怪的是隨著人們的生活越來越好,屠狗場竟然還變得合法合理了起來。尤其是比起那些殺狗的人社會上還有一群所謂的愛狗人士,這就讓不少不養狗人紛紛站在了愛狗人士的對立面,自然也就把成了屠狗的隊友。
付陰匪摸著下巴想了一下說道,「夷陽鎮沒有屠狗場,但陽林有很多。你那朋友最後的遺願是和狗有關?他不是喜歡鵝嗎?」
我也奇怪這是怎麼回事,但我剛才看見的那些畫面肯定不是假的啊。
孫銳畢竟是百味居的員工,索性我給許傑瑞打了個電話,問問他知不知道這方面的信息。
「許叔,你知不知道孫銳喜歡狗,他有沒有自己養過寵物狗?」
許傑瑞在電話那頭很肯定地說道,「不可能的,孫銳住的是員工宿舍,員工宿舍里不允許養狗。他要是養狗其他師傅會提意見的。」
我噢了一聲正準備掛電話,誰知道電話那頭傳來鄭欣的聲音,「不是啊老闆,我聽小梅說孫銳好像挺喜歡狗的。好像回宿舍的路上后廚的大張他們就經常能看見一隻野狗,孫銳還經常自己掏錢做菜去喂它。好像前段時間孫銳還和他們說過要搬出去住,只是沒想到後來出了這種事情。」
孫銳要搬出去住?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孫銳準備養那隻野狗,只是後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還沒有實行就自殺了。
我趕緊在電話里問道,「許叔,你問問鄭欣她知道野狗在哪裡嗎?我現在馬上就趕過來。」
許傑瑞幫我問了一下,鄭欣又在電話那頭說道,「那隻野狗早就不見了,說是讓打狗隊的給抓走了。夕哥,我馬上就要下班了,你要是過來請我吃宵夜啊。」
我打了個哈哈說一定一定,掛掉電話后對付陰匪說道,「如果真如鄭欣所說,那孫銳的遺願估計就是把那條野狗給救回來。只是我們現在連狗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更別說去找它了,這不是大海撈針嗎?」
付陰匪白了我一眼指著腦袋說道,「你忘了孫銳給了你什麼了?走吧,去孫銳喂野狗的地方看看,看看你的通靈術好不好使。」
付陰匪回二樓換了一身衣服,下來以後騎著摩托車帶我去鄭欣所說的那個地方。
從百味居回員工宿舍會經過一條小路,這路兩邊都有深草,深草再往外就是一圈鐵絲網圍起來的地方,裡面是公園。深草兩邊還有不少綠化樹,這些樹能在一定程度上遮風擋雨,也難怪那些流浪狗會在這個地方徘徊。
小路並不長,一共就只有五十來米。付陰匪把摩托車停在路邊示意我自己去找線索,自己趴在車上吞雲吐霧起來。
一開始我順著人行道走了一個來回,發現人行道上乾乾淨淨的什麼線索都沒有留下,但當我走進草坪里的時候我發現草坪里有不少的狗屎,而再往前走竟然能夠看見點點站沾在草葉子上的血跡。
想起我們城市打狗隊的那些執法人員我就釋然了,那些人可是真的打狗,這裡有血跡也是很正常的。
「付哥,我在這裡發現了血跡,我這通靈術該怎麼使?」
付陰匪從背包里拿出一個竹筒丟給我,我打開塞子一聞,發現這竹筒里竟然是玫瑰露酒。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付陰匪說道,「你該不會讓我也把自己給溺死吧,這點兒酒也不夠啊。」
付陰匪吐了口煙霧指著草地說道,「你先自己喝一點,然後滴幾滴玫瑰露酒在血上面。」
還好不需要用手直接去接觸這些血,畢竟是流浪狗,要是有狂犬病什麼的那我豈不是栽了。
按照付陰匪所說喝了一些玫瑰露酒,我把剩下的玫瑰露酒全都給倒在草地上了。誰知道這酒才剛倒下去沒多久,我眼前一花腦袋就被什麼東西給狠狠地砸了一下,痛得我慘叫一聲轉身就往後跑。
我靠,我真的變成狗了?
發現我的慘叫是狗的哀嚎聲,再加上奔跑時過低的視野,我立馬意識到自己應該是和某一隻狗通靈了。只不過這隻狗到底是不是孫銳餵養的那隻野狗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覺得自己的頭很痛,後退也逐漸地麻木快要沒有了力氣。
「庄哥,這狗跑得還挺快。就是肉少了點兒。」
「你懂個屁,這種狗肉吃起來才有嚼頭,比那些寵物狗的肉吃起來舒服多了。你趕緊把它給套住,老子今晚就等著吃狗肉暖和暖和身子。」
我身後兩人說的話我都聽懂了,按照我的想法我應該是往深草堆里跑的,畢竟人和狗不一樣,狗往草里跑有很大概率能夠活下來。但此時的我完全不能控制狗的身體,只能夠和它感同身受。因此當我發現它是順著人行道準備往馬路上跑的時候我就知道糟了。
套索叢天而降,直接將我的脖子給勒住。更要命的是這套索顯然是沒有設置閘口的,所以我之前跑得有多快,現在就被勒得有多難受,我甚至覺得這一勒差點沒把我整個脖子給勒斷!
我連慘叫聲都喊不出來,在慣性的作用下騰空而起,又被這套索狠狠地摔在地上。還沒等我反抗,一把鋼叉直接朝著我肋下刺了過來,鋼叉上的尖刺直接將我的肋骨給刺穿。
一人拿著套索,一人拿著鋼叉,這樣的配合兩人顯然已經很熟練了。他們頂著我快跑了幾步,我直接就被鋼叉和套索頂了起來,直接頂在一根電線杆上四隻腳都沒有能著力的地方,哀求的聲音在喉嚨里滾來滾去,卻只有鮮血順著嘴裡流出來。
叫庄哥的魁梧男人將鋼叉遞給瘦子讓他頂牢,隨後拿著一根麻繩走到我旁邊直接將我綁在了電線杆上。等庄哥把我綁嚴實了,他拿出匕首將我腿上的兩根針給挑開,隨後竟然直接從腹部開始要將我的皮給剝下來!
劇烈的痛苦已經讓我意識模糊了,我都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死的,等我回過神來我發現我已經能從另一個視角看見被剝了皮的狗滿是鮮血地被放在地上,剛才雖然已經拔出來了,但套索還套在狗的脖子上。
庄哥將鮮血淋漓的皮子放進一個黑色的塑料袋裡丟進汽車後備箱,又從汽車後備箱里拿出一個手持噴槍蹲在狗的旁邊。
瘦子笑吟吟地說道,「庄哥,這狗反正都是要拿回去燉的,就不要多此一舉了吧。」
「你懂個屁,殺了狗以後把它的皮烤脆那口乾才叫一個霸道,這就是你不講究了,老實在旁邊學著點吧。」
庄哥打開噴槍,藍色的火焰在狗的身上來回炙烤,狗身上的鮮血很快就被烤成了焦糖色的斑紋。等整個狗的皮都烤的焦僵了,庄哥這才示意瘦子把烤好的狗用另一個袋子裝著丟進後備箱里。
當後備箱合上的時候,我這才看到在黑色小轎車的後座里還有一個改造過的狗籠,狗籠里有四隻品種不一的野狗。它們全都目睹了同類被殺的全過程,此時的它們連齜牙的勇氣都沒有,更別說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