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脖子抓痕

第二十八章:脖子抓痕

「夕哥,夕哥你沒事吧?」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抬頭一看,發現鄭欣站在旁邊正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鄭欣?你怎麼會在這裡?」

鄭欣拍了拍胸口長舒一口氣說道,「你還問我呢,我還要問你是怎麼回事。我剛才下班從那頭過來,老遠就聽到你的慘叫聲,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我四下看了看,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背靠電線杆站著,後背也被冷汗給打濕了。我往前走兩步回頭看,這才發現電線杆上還有殷紅的血,只不過這血很明顯已經幹了很多天了,所以現在看起來顏色偏暗沉一些。

「夕哥,你來這裡是調查孫銳的事嗎?」

鄭欣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我,我尷尬一笑,摸了摸頭說道,「我又不是警察,哪裡來的什麼調查,就是隨便走走隨便看看。」

「你沒說實話。」鄭欣氣鼓鼓地說道,「許老闆都和我說了,你們家是幫人算命的,在夷陽鎮很出名的。你肯定是覺得孫銳死得蹊蹺,所以才問我那些奇怪的問題自己一個人跑出來調查吧?」

「一個人?不是啊,我和……」我正想和鄭欣說我是和付陰匪一起來的,誰知道這四下打望發現付陰匪早就沒影兒了。我氣得直咬牙,小爺剛才和狗通靈硬是又體驗了一把被人虐殺和燒烤的痛苦,結果付陰匪不在旁邊幫我看著點兒說走就走了?

「和什麼?說不上來了吧?」鄭欣狡黠地對我一笑,把手裡的包裝袋提起來在我面前晃悠說道,「反正都碰上了,夕哥你去我們宿舍吃點水果吧。」

水果這東西什麼時候都能吃,幹嘛偏偏去宿舍?鄭欣對我有意思這一點我是知道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刻意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不是因為鄭欣長得不漂亮,實在是我一想到要和女孩子談戀愛結婚生孩子,我就覺得這是一個十分沉重的責任,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就給交代了。

我正要開口婉拒,結果看見鄭欣的脖子上有三道抓痕。這三道抓痕看起來像是貓爪印,但奇怪的是抓痕呈淡青色,周圍的皮膚甚至也受到影響,顏色變得有些不正常。

注意到我的目光,鄭欣捂著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傷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一覺醒來就成這樣了。」

「你們宿舍養了貓嗎?」

「沒有。」鄭欣搖了搖頭說道,「小艾對貓狗過敏,再加上白天我們大家都要上班,誰還有時間去養貓啊。怎麼樣夕哥,去我們宿舍坐坐唄。我們認識這麼久了,還沒有好好坐下來聊會兒天呢。」

換作平時我肯定已經拒絕了,但一想起鄭欣脖子上的貓爪痕,我嘆了口氣最終還是點頭答應。

在爺爺給我的《南山紀事》中提到過所謂的獸人。這些獸人並不是魔獸爭霸里的那些所謂獸人族,而是一群以獸入道,而且經常把自己想象成禽獸的一群修士。

動物崇拜自古有之,上古巫族就有不少人對老虎、獅子、大象甚至野豬進行圖騰崇拜。他們崇拜這些動物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有的可能是覺得一些動物很兇猛,崇拜它們能夠得到更大的力量,有的覺得一些動物很優美,崇拜它們就是對美的一種追求,還有一些奇葩的只是覺得一些動物的那活兒比較厲害,希望自己崇拜以後也能擁有一個。

不管以前是什麼樣,總之現在的獸人已經十分少見了,而且大部分的獸人都沒有正兒八經的傳承,很容易修著修著就走歪路。在《南山紀事》中就有關於白鬍子太太的有關記載。說的就是這白鬍子太太喜歡吃生肉,最喜歡找人供奉她。如果被找的那人聽話,那麼一輩子都平平安安什麼病都不會得。如果被找的那人懈怠了,那麼大病小病就會接踵而至,直到把這人給活活折磨死。

以前的人哪裡敢去惹這種白鬍子太太這種厲害的存在,還是我爺爺看穿了白鬍子太太的本象,提溜著一隻貓頭鷹過去把白鬍子太太給收拾了。

胡白黃灰柳,東北五大仙,也是現在流傳下來較為傳統的獸人。許多薩滿教的出馬仙就是這五大仙的弟子,當然也有不少痴迷獸修一道的人會把自己想成這五大仙,從中摸索異於常人的修行法門。

鄭欣脖子上的貓爪痕不是普通的貓爪痕,很像《南山紀事》中所寫被選中人的標記。只不過白鬍子太太想要的無非是生肉供奉,就是不知道這貓人想要的是什麼樣的供奉了。

說是女生宿舍,但其實是百味居在離餐館不遠的小區里租了幾套房子。鄭欣和小艾合住一個五十平米的套二房,裝修和環境都還不錯,位置也不算偏僻。

打開門剛一進屋,一股混雜的香氣撲面而來。都說女孩兒住的地方都是香噴噴的,看來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

「夕哥不用換鞋的,進來隨便坐。」鄭欣把包順手放在門口,剛要對我說點什麼,突然臉色一變伸手把門后的一個東西給抓住藏在身後,很是尷尬地說道,「家裡有點亂,夕哥你在這裡等一下,我進去簡單收拾一下就出來。」

鄭欣紅著臉往屋裡跑,我摸了摸鼻子也覺得有些尷尬。剛才掛在門后的應該是一個黑色的文胸,就是不知道這兩個女人在宿舍里平時到底有多瘋,才會把文胸都掛到門口來了。

貓妖自古以來都是有公有母有好有壞,但不管是哪一種,它們作為貓的本性都是很難掩飾的。以貓為模板的獸人也是如此,如果他們既然想要以貓入道,那對於貓的模仿肯定也是深入骨髓的。

趁著鄭欣還在收拾房間,我從兜里拿出八角銅鏡與一根紅繩,將紅繩從八角銅鏡的頂端小孔穿過打結,再結合這大門的稜角將八角銅鏡給懸挂在上面,造成一個開門八角銅鏡就會落下來的簡易機關。

八角銅鏡這種東西雖然常見,但在法器之中屬於萬金油的類型,不僅功效強大,而且對於使用者的要求也比較低。像我這種連道士都稱不上的半吊子,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我是不具備驅鬼除妖能力的,只能說比普通人要懂得多一些,所以能夠和那些邪物周旋。

就好像這八角銅鏡又稱八卦鏡,根據鏡面分為內凹外凸兩種類型。內凹八卦鏡旨在招財納福,而外凸八卦鏡則旨在化煞鎮宅,一般來說都是掛在室外,不能掛在室內。但我所掛上的那塊八卦鏡屬於法鏡,是爺爺他老人家走南闖北的法器,專門用來照妖的,所以這臨時掛在門口也不算沖煞。

「夕哥,進來坐吧,我給你洗水果。」鄭欣從卧室里走了出來,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竟然就換了一套衣服。

上半身是印有卡通圖案的粉紅色短袖,下半身穿著白底黃花的熱褲,也不知道是不是鄭欣平時在宿舍里這樣穿習慣了,這上半身的短袖寬大不說開口還挺大,我這高度稍一低頭就能隱約看見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咳咳,那什麼,我透透氣。」用強大的意志力把目光挪開,我走到窗邊長呼一口氣,順手夾了兩張黃符在推窗的軌道上。

黃符和八角銅鏡一樣都屬於法器,只不過我夾的這兩張黃符屬於借法符,誰拿著都可以用,當然這真正的效果肯定是比不上正法符的。

想著這門窗都有了照應那我也就算放心了,今晚除非那獸人不來,否則來了我保證它有來無回。

「夕哥,你還站在那裡幹什麼?過來吃水果啊。」

鄭欣將一盤洗好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招呼我過去,我找了個離她最遠的位置坐著,拿起一片蘋果放進嘴裡。

「好吃。」

鄭欣白了我一眼,拿出沙拉醬淋在其他水果上說道,「夕哥,我有時候覺得你真挺厲害的,是個大學生,懂得東西也多。」

「啊?大學生沒什麼了不起的啊,再說我那就是個野雞大學……不厲害,不厲害。」

「怎麼不厲害了?野雞大學也是大學啊,不像我,高中都沒讀完就輟學了,結果現在出來找工作也只能當個服務員。夕哥,我聽別人說現在好像有什麼自考本科,考出來是不是和你們這些大學生是一樣的?」

我拿水果的手一頓,倒沒看出來鄭欣竟然這麼愛學習?

「自考本科還行吧,能考上也算個文憑。你想考什麼專業的?」

鄭欣手指點著下巴想了會兒說道,「唔,我想學考古。」

「哈?考古?」

「對啊。」鄭欣兩眼放光地說道,「你看過《鬼吹燈》吧?我特羨慕那種盜墓倒斗的生活,覺得那裡面的人個個都有文化也賊帥。」

我苦笑一聲說道,「你還是換個專業吧,這考古真不適合你,也沒你想的那麼精彩。」

考古、文學、數學……這類冷門的學科哪是鄭欣這種小服務員讀得起的。讀這些專業的學生不是家裡有礦就是真的熱愛這門學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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