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陰場怨靈
和女生聊天真不是我的強項,我們東拉西扯了一陣,沒一會兒功夫彼此就都不知道聊什麼了。
我抬起右手看了眼手錶,故作驚訝道,「怎麼時間都這麼晚了,那什麼,鄭欣,我家裡還有點兒事,我這就先回去了。」
「這麼早?」鄭欣一愣,指著桌上的果盤說道,「這麼多水果我一個人也吃不完,要不夕哥你帶點走吧。」
「不了不了,我本來就不怎麼喜歡吃水果。再說你不是還有個室友嗎?待會兒她回來也可以吃一點。」
鄭欣紅著臉咬著嘴唇像是要說什麼,我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起身沒幾步就走到了門口,並且順手拿出早就摺疊好的紙片貼在門鎖上。
鄭欣她們住的這裡是個老小區,房門也是老式的鎖頭根本就不能反鎖,只能掛鏈子。示意鄭欣早點回去休息,我主動把門帶上后偷溜到樓梯口拿出一個陰事鈴放在身邊。
說是鈴鐺,但我放在旁邊的這個陰事鈴並沒有撞石,鈴鐺內部是完全中空的。這種陰事鈴只有在感知到陰氣的時候會發出聲響,其他時候是絕對不會有動靜的。
守著陰事鈴我在這樓梯口一坐就是兩個小時,一直到午夜我困得迷迷糊糊被一陣陰風吹醒,我身旁的陰事鈴突然發出丁零噹啷的響聲。
慘白的月光從走廊的氣窗外面照進來,乳白色的地瓷磚與牆貼折射著月光,將整個走廊都弄得明晃晃與陰氣沉沉的。我拿著一張黃符探頭一看,發現鄭欣的房間的大門半掩著沒關不說,屋子裡燈也沒有看,能隱隱約約看清楚屋子裡擺設的輪廓全靠月亮那一點兒光。
「媽的,我是不是太託大了啊,這種事情還是應該讓付陰匪處理啊。」
人有陽場,鬼有陰場。
此時鄭欣所住的這個套二房就如同當初我和付陰匪去的新陽村一樣,鬼氣森森令人不寒而慄。我實在很難想像到底是什麼級別的獸人才有能力營造出這麼強大的陰場來。
我很想現在就跑出去給付陰匪或者我爺爺打電話,但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都已經把法陣都布好了,要是現在退出房間在法陣中的鄭欣很有可能就會遭遇不測。
右手捏著黃符哆哆嗦嗦地來到客廳,晃眼間看到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嚇了我一跳。我定睛一看,這才看清楚坐在沙發上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和人等身高穿著牛仔服的泰迪熊布偶。
大半夜的誰會給布偶穿衣服讓它坐在沙發上?這其中不用說也肯定是有古怪的。我正準備湊過去看看怎麼回事,客廳里的電視突然自己打開了,裡面傳來一個小孩兒咯咯的笑聲。
電視屏幕的光從泰迪熊棕色的玻璃眼珠里倒映出來,那感覺就和這個泰迪熊是活的一樣,好像它本來就是大半夜起來跑到這裡來看電視。我再仔細一看這電視的內容,發現在電視里閃過的無數畫面里,其中就有一個畫面是這個客廳的場景。
第一個畫面是一隻泰迪熊坐在客廳沙發上,下一秒同樣的畫面換成一個滿身是血的嬰兒坐在沙發上,再下一秒嬰兒旁邊多了一個披頭散髮一身白色長袍的女人!
我靠,這畫面太他媽驚悚了,我生怕電視里的畫面下一秒就在現實里出現。也就在這時泰迪熊緩緩轉過頭來『看』我,這一眼真看得我頭皮發麻感覺呼吸都不順暢了。
我咽了口唾沫纏著聲說道,「這位大哥對不起啊,打擾你看電視了。你繼續你繼續,我只是路過而已,你就當我不存在。」
眼前這個泰迪熊很明顯是被什麼怨靈附體了,這種怨靈有的會害人有的不會。它們最大的特點就是守規矩,一般來說只會在活人睡著后出來活動。只不過活人如果機緣巧合下撞到了它們,並且一不小心觸碰到它們的什麼敏感神經,那就真的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話真的有用,見我和個孫子一樣求饒,那泰迪熊竟然還真的緩緩把頭轉回去繼續看自己的電視了。只不過這電視的內容實在是太過血腥怪異了一些,上一秒還是一家三口在草地上野營溫馨浪漫的場面,下一秒就播放漢尼拔分屍吃人的畫面,正常人看了絕對是會心理扭曲的。
客廳里有個怨靈坐鎮我哪裡還敢停留,趕緊經過客廳往鄭欣的卧室方向走。鄭欣的卧室在走廊的盡頭,最開始是要路過廚房和廁所的。
之前第一次進屋的時候我沒注意看,直到現在身處陰場中我才注意到這個套二的房間格局廚房和廁所竟然是對著的。
不好,這個設計是非常反常理的。設計這個房間布局的人絕對的真是腦子有坑,因為但凡有點風水常識的人都知道廚房在五行中屬火,而廁所在五行中屬水。兩者相對而立,那就是水火不容家宅不寧。正所謂開門見灶,錢財多耗。如果是這種布局的人家可能一輩子都存不起什麼錢來。
更重要的是廁所是穢氣之所在,而廚房又是給人弄東西吃的地方,這廁所和廚房離的這麼近,在健康上也是很不利的。
啪!
突然的一聲。
一團類似於淤泥的東西直接甩在了廁所的玻璃門上,並且順著馬賽克玻璃慢慢地往下滑落。
在這種緊張的時候突然弄出這麼大的聲響,我當然不會傻傻的覺著廁所里還有人閑的蛋疼搞這種惡作劇。
我很想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就這樣直接走開,誰知道我的右腳才剛一抬起來,又是一團東西啪的一聲砸在玻璃門上,只不過這一次這東西要比之前那一團要黏稠許多不說,顏色也從漆黑變成了鮮紅,整個玻璃門上面都是血……
「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該不會這廁所里還有第二個怨靈吧?」
怨靈這東西隨時都有可能會轉化成厲鬼,鄭欣住在這種惡劣的環境里我也不知道該稱讚她勇敢還是說點其他什麼了。
眼看廁所里的動靜越來越大,我趕緊將手裡捏著的驅邪符貼在玻璃門上,廁所這才逐漸安靜下來。
這個宿舍不能再久留了,要是這一不小心再撞見第三隻怨靈,那我的小命今天晚上就算是徹底交代在這裡了。
快步走到鄭欣的卧室門口,我把手放在她卧室門的門把手上輕輕一旋,發現鄭欣果然沒有鎖卧室門。推開門輕手輕腳的走進去,一抬頭就能看見穿著寬鬆短褲短袖的鄭欣在床上睡覺。
和電視里那些睡相恬靜的女主角不同,鄭欣的睡姿可以說是相當隨性了。她把被子當成了玩偶裹成一個長條形,接著雙手抱著被子不放不說,光潔修長的大腿也把被子夾得緊緊的,最要命的是她睡覺的時候竟然還穿了一雙短脖的白棉襪。
從來就沒有和女生有過親密接觸的我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腦子一熱感覺鼻腔有點血腥味。我趕緊用手按住鼻子旁邊的穴位暗罵自己禽獸,這外面還有兩個虎視眈眈的怨靈呢,結果自己站在女兒家的閨房裡胡思亂想?難怪別人都說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想起自己是來辦正事的,我從兜里摸出一個稻草娃娃放在鄭欣的身邊,同時從鄭欣的頭上拔下一根頭髮以十字扣的方式結在稻草娃娃的身上。
一葉障目,瞞天過海。
這一招是我爺爺最常用的手段,也是我小時候聽得最多的手段。結了鄭欣頭髮的稻草人此時在陰鬼的眼裡就和她本人無異,但現在麻煩的是我還要掩蓋鄭欣自己的氣息,免得這陰鬼一進屋就發現有兩個鄭欣躺在床上,那真是再蠢的陰鬼也知道有問題了。
用稻草人冒充鄭欣就是所謂的瞞天過海,但這一葉障目的法子用起來就有些尷尬了。
人在睡覺的時候是陽氣最弱的時候,因此為了保護陽體不受外邪侵擾,人在睡著的時候會有一股氣場自心包經出,貫走人體的奇經八脈,形成一個能夠保護自身的場。
鄭欣的脖子上之所以會有貓爪印,恐怕就是因為這個場存在的緣故,導致獸人上一次沒有得手。但這一次獸人如果再來那就沒有那麼簡單了,肯定會是有備而來的。這也是我為什麼堅持今晚一定要留下來的原因,我實在是沒辦法見死不救。
拿出隨身攜帶的一片桑葉,我小心翼翼地把鄭欣短袖的衣領提起來,將桑葉小心翼翼地塞到她的胸口上。
雖然我什麼都沒有碰到,但我竟然會有一種溫潤如玉的觸感,真他媽是見鬼了。我給了自己一耳光讓自己保持清醒,同樣拿出一片桑葉貼身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找了個卧室的角落蹲下,靜靜地等著那獸人自投羅網。
將心裡那點不該有的念頭壓下,就在我屏氣凝神靜聽的時候,一個什麼東西輕落在窗台上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