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蒯越的分析

書接上回。

對於黃忠來說，他從來都沒想過，自己竟然有一天會拋棄自己的大軍獨自逃亡！

以往他最討厭這種獨自逃亡的將軍，但是現如今他在成為了這種人之後，他便明白了，那些獨自逃亡的將軍中，除了是膽小怕事之人外，大多數都是被逼無奈！

就像這一次一樣，如果他不獨自逃亡的話，那他很可能也會折損在洛陽城中！

剛才，洛陽城牆上面的那些士卒已經完全被敵人給包圍了，他根本就不可能將這些人救出來，就算他留在那裡，也不過是多一條亡魂罷了。

當時黃忠只有一個念頭，「與其和敵人拼了，還不如留著有用之身以待他日。」

正是因為抱著這個想法，所以黃忠才會毫不猶豫地從城牆下面逃了下來。

不過，雖然他有這樣那樣的理由，但是卻也逃避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棄自己麾下於不顧，獨自逃亡了！

所以，在面對劉表的指責之時，他沒有任何的反駁，任由劉表呵斥。

「主公……」正在劉表大聲呵斥黃忠之時，蒯越悄悄的來到了劉表的身後，拽了我他的衣袖，輕聲地呼喚了他一聲，

「嗯？」劉表見此，立刻停住了呵斥之聲，轉過頭看向了蒯越。

在見蒯越對他使了個眼色，指了指黃忠，又小聲的說了一句「別無選擇」之後，劉表立刻反應過來！

現如今，他手下的將領也就黃忠能撐起來，其他的人要不就是本事不夠，要不就是威望不足，如果現在他處置了黃忠，那他就要面臨無將可用的窘境！

「唉……」

想到這裡，劉表心中暗暗的嘆了一口氣，早知道會面臨這種窘境，當初他就應該將荊州所有的將領都帶來了！

不過世上沒有後悔葯，他現在只有黃忠這一個選擇，所以他便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怒火。

隨後他臉色一變，露出一副惆悵的模樣。將黃忠扶了起來之後，拍咯拍他身上的泥土，語重心長的說道：「漢升，你不要怪老夫太過嚴厲，其實老夫也是愛之深、責之切。

老夫本以為你親自帶兵，一定能用最小的損傷試探出敵人的深淺，但是卻沒想到你竟然全軍覆沒了！

老夫一時悲憤之下所以才說了一些難聽的話，希望你不要在意。」

劉表在說這番話語的時候，眼角一直在瘋狂的抽搐者！

說實話，如果不是實在無人可用，他現在真想將黃忠給砍了！

他手中只有二十五六萬兵馬，他剛一來洛陽黃忠就損失了三萬大軍，現在他也只剩下二十二三萬人了！

如果是在以前，損失三萬人還好說，看不上是傷筋動骨。

但是現在三萬人卻彌足珍貴，損失的這三萬人足以讓劉表痛徹心扉！

如果不是他現在實在是別無選擇，他必定會讓黃忠也知道什麼叫作「別無選擇」！

不過事情沒有如果，所以他也只能耐著性子說些好話。

「主公……」黃忠見劉表竟然不僅沒有因為自己的過錯而懲罰自己，反而朝自己道歉，立刻便感動得眼淚汪汪，哽咽不能語。

「唉……漢升何必作此小女兒態？日後別再犯此錯便是。」看到黃忠臉上的感激、愧疚和老淚縱橫的模樣，劉表心中一軟，說話也真誠了許多。

「多謝主公寬宏大量，屬下一定不負主公所望，日後定然謹慎、謹慎再謹慎，絕不會再重現今日之事！」

「好好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雖然誰也不知道劉表心中到底信了幾分，但是他表面上卻一副欣慰的模樣，拍了拍黃忠的肩膀，說道：「漢升，有你這句話，老夫就放心多了。

雖然你此次損失了三萬多兵馬，但是老夫相信，你絕不是一無所獲，肯定探查到了敵人的重要情報，對吧？」

說到這裡，他一臉期待的看著黃忠。

如果黃忠在損失了這麼多兵馬的情況下還對敵人一無所知，那他此次的損失可就大了！

好在，黃忠沒讓他失望，在聽到他的話之後，立刻便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正如主公所說，屬下雖然兵敗，但是卻也得到了些許情報。」

「哦？」一旁的蒯越聽到此言之後，立刻便來到了黃忠的面前，急切的問道：「不知黃將軍探查到了什麼情報？」

黃忠聞言，立刻便將外城牆上的所見所聞都說了一遍，包括敵人鎧甲不止，乃至於人數多少。

雖然在城牆上的時候黃忠一直在和李政交手，但是對於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黃忠來說，一邊和敵人交手一邊觀察四周的情況乃是基本操作。

所以，他還真就將洛陽城上的大致情況給摸清楚了！

「……」蒯越越聽黃忠的話眼中便越亮，在聽完之後，他立刻笑呵呵的對著劉表說道：「主公，屬下覺得黃將軍不僅沒罪，反而有功！」

「哦？」劉表聽到蒯越的話語之後，疑惑的問道：「此話從何說起？老夫怎麼沒聽出漢升所敘述的那些話中有什麼重要的消息？」

劉表到底是個不通曉戰爭之人，雖然黃忠將敵人的大致情況都摸清楚了，但是在劉表看來，弄清楚這些有什麼用？！

就算你知道了敵人的情報，最終不是還得硬打硬的拼殺嗎？

「呵呵……」早就知道劉表是個戰爭白痴的的蒯越聽到此言之後也沒太在意，輕笑了一聲，說道：「主公且莫著急，請聽屬下慢慢道來。」

說到這裡，蒯越停頓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之後，緩緩的說道：「首先我等先說敵人的甲胄。

敵人那堅不可摧的甲胄一直都是我等最為頭痛的事！

但是經過此次之戰，我等便可以看得出來，雖然鐵鎚攻擊起到的作用不算太大，但是終歸是起到作用了！

在虎牢關的時候，我等拼盡了十多萬大軍，卻取得了僅僅只有百餘人的戰果，而此次黃將軍僅僅分號了三萬人便對手殺傷了最少一百人！

也就是說，敵人的甲胄不再是無敵了，只要應對得到，我等便能將其誅滅！」

說道這裡，蒯越暗暗地鬆了一口氣，臉上罕見的出現了一抹輕鬆之色。

他不怕敵人「難」對付，但是就怕敵人「不能」對付！

蒯越有自信，就算是再難對付的敵人，只要給他一些時間，他定能找出敵人的炮戰，然後扭轉局勢，最終將其一擊斃命。

他怕就怕那種毫無破綻，用硬實力減壓自己的人。

這種人是非常難對付，甚至於可以說是毫無辦法！

因為你就算再聰明，硬實力比不上，你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失敗！

在此之前的李知大軍就給他這種感覺，李知的大軍身上所穿的那種鎧甲太過於噁心人的，他用盡的辦法也只取得了區區百人的戰果。

而如今知道大鎚能破解敵人的甲胄，蒯越總算是能封一口氣了，只要敵人不是無敵就行。

「嗯，異度說的有理。」劉表聽到蒯越的話語之後，撫著鬍鬚，贊同的點了點頭，「異度，繼續說下去吧。」

「其次……」蒯越見到劉表的話語之後，伸出了兩根手指，說道：「敵人的箭矢非常多，而且敵人好像是著重培養過他們的士卒，所以所有的守軍全都精通射箭！

所以我等進攻的時候，一定得想盡辦法防禦敵人的弓箭，要不然就像剛才那般，還沒等攻到敵人的城牆，便遭受了三輪箭雨！」

「這……」劉表聽到蒯越的話語之後，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想要防衛弓箭，為好的手段是給每個士卒都發一面大盾，哪怕是這盾牌只是木頭做成的，也比什麼都不比他們強。

但是他們手中根本就沒有多少物資，經過這些時日的損耗，他們的家底已經快要見底了，實在是沒有餘力給每一個士卒都發一面盾牌。

「呵呵……」蒯越看著愁眉不展的劉表，輕笑了一聲之後，安慰道：「主公不必憂愁，雖然我等的物資不算多，但是卻也不是沒辦法解決。」

說到這裡，他指了指洛陽城兩邊大山，說道：「實在不行，我等便派人去山中伐木，然後將這些樹木解成一塊塊的木板，拼湊起來做成盾牌。

雖然這種粗糙的盾牌不太好看，但是卻勝在實用。」

「這倒也是！」劉表聽到快有的話語之後，眼中一亮，連連點頭道：「是異度有辦法，既然如此，那過一會老夫便安排人去山中伐木，一定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製作出足夠的盾牌。」

「……」看著滿臉興奮的劉表，蒯越實在是不知該不該將接下來的問題說出來。

不過，有些問題你就算是不說，他也一直存在！

所以蒯越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一咬牙，說道：「主公，不僅僅是盾牌之事，還有一個問題若是不解決，我等絕無勝算！」

「嗯？」正在高興的劉表聽到蒯越的話語之後，臉色一僵，隨後問道：「是何問題讓異度如此為難？」

蒯越聞言，臉上帶著些許無奈，回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