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背黑鍋的黃忠

書接上回。

蒯越聞言，臉上帶著些許無奈，回答道：「主公，我的手中已經沒有了鐵器，沒辦法再鑄造大鎚了。」

「額……」劉表聽到蒯越的話語之後，立刻便僵住了。

他們對付敵人的第一利器便是大鎚，如果沒了大鎚，他們如何應對敵人的堅固甲胄？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雖然解決了敵人的弓箭問題，但是卻還是傷不到敵人。

想到這裡之後，劉錶轉過頭看向了黃忠，眼中有些埋怨。

如果不是因為黃忠帶著他們僅有的三萬柄大鎚衝上了城牆，並且將這些大鎚全部都洛陽城中，他們何至於陷入如此窘境？

「……」黃忠看到劉表的眼神之後，老臉一紅，趕緊低下了頭。

確實，如果不是因為他在剛才的攻城戰中將所有大鎚都帶上了，他們現在也不至於沒了對付敵人的利器。

現在損失了這麼多的大鎚，想要再鑄造可就難了，因為鑄造大鎚太過於損耗鐵。

每一柄大鎚都需要一二十斤的鐵，輕了沒用，如果太輕了，那根本就傷不了敵人！

換句話說，黃忠剛才的那場失敗，直接就將至少四十萬斤鐵扔在了城牆上，這簡直就是敗家！

「呵呵……主公也別太苛責黃將軍，他也不想失敗，至於鐵器之事……」

說到這裡，蒯越有些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說道：「就讓某家來想想辦法吧，實在不行，我等便搜集大軍中包括鐵鍋之類的所有鐵器鑄成大鎚。」

說著，他話語一轉，道：「好了，我等不說這些讓人頭痛的事了，還是說說令人興奮的事吧。

屬下剛才通過黃將軍的講述得了一個好消息——敵人的磊石滾木等守城器械並不算多！

從剛才的攻防戰就可以看得出來，黃將軍都已經快要爬上城牆了，但是敵人卻依然沒有用磊石滾木來防禦！

由此可見，敵人要麼就是沒有這些守城器械，要麼就是有其他的謀算，

不過依屬下來看，敵人有很大的可能是真的沒了守城器械，所以才沒用。」

「哦？這倒真是個好消息！」劉表聽到蒯越的話語之後，眼中一亮，

說實話如果敵人沒有守城器械僅僅只有弓箭的話，那他們攻城的時候可就輕鬆許多了。

在攻城戰中，最讓人噁心的是敵人弄到了一大批的守城器械，然後不要命的往下扔，這麼一來，攻城一方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而只要敵人沒了守城器械，那就是人數、人馬精良與否、計謀、裝備上的比拼。

在人數上劉表佔優勢、人馬精良與否上劉表佔劣勢、計謀上能打個平手、裝備上佔劣勢，最終比對下來，雖然還是劉表略遜一籌，是卻比剛開始攻擊虎牢關時強多了。

想到這裡之後，劉表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蒯越吩咐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交付給異度和漢升了，怎麼鑄造裝備怎麼進攻，你倆商量著來吧，老夫有點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劉表確實是老了，雖然這一路上他都坐在馬車裡，但是經過這幾日的奔襲，他還是疲憊至極，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諾！」蒯越應了一聲之後，說道：「多謝主公信任，屬下一定將此事辦得妥妥噹噹，不會讓主公再操心勞力。」

「……」黃忠滿臉的無語，好話都被蒯越說盡了，他還能說什麼呢？只能抱拳一禮所，附和道：「屬下亦是如此（嗯……這裡是不是應該來一句：「俺也一樣」？()）」

「嗯」劉表看了黃忠一眼之後不咸不淡的點了點頭，隨後便轉過身，朝著紮好的帳篷行去。

等劉表走了之後，黃忠立刻便急不可耐地對著蒯越問道：「異度先生，您到底要如何解決鐵料之事？」

雖然蒯越剛才將劉表給糊弄了過去，但是黃忠卻聽得出來，蒯越的那番話說的不盡不實，好像在顧忌什麼。

如今劉表走了，他非得問一個詳盡不可，不然他心中不踏實。

「唉……」蒯越聞言，滿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之後，揉了揉眉心。說道：「事到如今，某家也不瞞你了，某家確實有辦法解決鐵料之事，但是這辦法確實有些不人道，甚至於會招致罵名，某家生恐主公不同意，所以才沒說出來。」

「哦？」蒯越的這番話引起了黃忠的好奇心，他驚疑了一聲之後，問道：「不知異度先生的辦法到底是什麼？可否告訴老夫？」

「唉……」蒯越又一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之後，說道：「這事當然要告訴黃將軍，因為此事不是你去辦就是某家去辦！

我等軍中確實缺少鐵料，哪怕是將士卒們的兵器全部都聚集起來也不夠，所以…所以……」

說道這裡，蒯越臉色一狠，一咬牙，說道：「所以我等還不如直接劫掠周邊州郡的鐵器！」

「這！！！」黃忠聽到跨越的話語之後，瞳孔一縮，滿臉的震驚，他沒想到蒯越竟然出了這麼一個餿主意！

蒯越的意思說好聽點兒叫「劫掠周邊州郡的鐵器」，說不好聽，那就是劫掠平民百姓！

李知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在明知道要放棄司州的情況下，在司州的其他州郡放置鐵料這種戰略物資？

他在放棄司州的時候，便將一切能資敵的物資全部都收攏了起來，

也就是說，哪怕他們將掘地三尺也不可能在司州找到鐵料！

而想要鐵料，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直接劫掠平民百姓家中，他們的菜刀等物件都是鐵制的，可以熔煉成鎚子。

但是真要這麼做，那他們的名聲可就徹底臭了！

你能相信一堆士卒跑到一個農戶家中之後，會除了拿他們的菜刀之外分毫不取嗎？！

簡直就是扯淡！

在這個年月，士卒和土匪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個是官方，一個是地方，換句話說，士卒就是掛著官方名的土匪！

一旦任由士卒們去尋找鐵器，那他們絕不會單單的尋找鐵器！

他們在尋找的過程中，絕對會給自己某些福利，比如順手撈點金銀財寶、順手禍害個良家婦女什麼的！

「呵呵……」看著滿臉震驚的黃忠，蒯越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乾笑了一聲之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乾乾巴巴的說道：「黃將軍不必如此，只要我等約束士卒，便不會出現如黃將軍所想的那般事情。

再說了，這些士卒全都是黃將軍一手訓練出來的，某家相信黃將軍一定能約束住他們。」

「……」黃忠聽到跨越的話語之後，滿臉的怪異。

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訓練出來的這些士卒，蒯越哪來的這麼大信心？

但是隨後他又想到了一事，臉色突然變得鐵青起來！

蒯越剛才的這番話語提醒了他，如果軍隊因為紀律而出了什麼而惹出了罵名，那第一個背這個罵名的人就是黃忠！

也就是說，一旦這些士卒在尋找鐵器的時候，順手幹了點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劉表和蒯越完全可以從這件事中脫身而出，將所有的罵名都扔到黃忠頭上！

「……」講到這裡之後，黃忠張的張嘴想要做些什麼，但是最終他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因為現在確實非常需要鐵，如果找不到鐵，那他們敗定了！

所以，為了勝利，黃忠必須得背這個罵名！

想到這裡之後，黃忠頹廢的嘆了一口氣，用沙啞的聲音說道：「罷了罷了，老夫認了，此事就這麼定了吧，老夫會去約束他們的。」

說完之後，黃忠便轉過頭朝著軍營的方向行去。

「……」看這身形有些佝僂的黃忠，蒯越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之色，不過最終被堅定所代替。

現在確實需要一個人來背負罵名，而背負罵名的那個人只能是黃忠！

因為蒯越根本就沒資格去背負這種罵名。

他不過是區區一個謀士，官職雖然不小，但是對比黃忠這個主帥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

而比黃忠高職高的劉表和劉焉又絕對不能背負著罵名，所以數來數去也就黃忠這個主帥最適合背著黑鍋！

想到這裡之後，蒯越臉色變得堅定起來，轉過身朝這劉表的營帳行去，

雖然劉表已經明言他不在管這裡的事兒了，但是作為一個下屬，蒯越覺得，自己不能隱瞞這等重要的事。

等他來到營帳中之後，就發現劉表此時正在軟榻上品茶，見蒯越進來了，便懶洋洋的問道：「異度，你的事情忙完了？」

「嗯」蒯越點了點頭之後，來到了劉表的面前，小聲對劉表說出了他剛才對黃忠所說的那個計策。

「……」劉表聽完蒯越的話語之後，眼睛一眯，陷入了沉思之中。

「唉……」過了許久他才回過神，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之後，裝作無奈的說道：「本來這個罵名應該是老夫來背負的。

但是天下人皆都知道老夫不通兵事，就算老夫想背這個罵名，別人也不會相信！

所以只能委屈漢升了，等回去之後老夫一定會好好的補償他。」

對於劉表來說，他才不管是誰背負罵名的，只要是他不背負就行！

剛才他對蒯越說的這番話語也不過是在裝模作樣罷了，真要讓他背負這個罵名，他第一個不答應！

「主公果乃仁厚之人！」雖然不知道蒯越有沒有信劉表的鬼話，但是同表面上看起來他是信了，並且一臉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