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本以為我說的在理,可祁淵卻搖頭,悠悠嘆道,「阿柯,你還是不明白。」

我:「……」方才的話明明在理,是他裝傻充愣不辨是非!

「阿柯,我想娶你,並非因為體內魔氣。」祁淵的臉色忽然很是認真。

我舌頭打結,「那,那是因為什麼?」

祁淵兀自失落陣陣,手輕輕撫在我的髮髻,「阿柯,你可知結親意味著什麼?」

結親……他莫不是,莫不是對我有意思?

「還想不明白?」祁淵無奈。

我不自然地看著他,依然不太著調,「七師兄,你,你實在太含蓄了,我又實在愚鈍……」

話未說完,又被祁淵堵住嘴巴啃了一遭。

啃完又要問我,「如此,可還含蓄?」

我立刻搖頭。

我明明指的是在此之前,他偏要將我誤會得徹底。

「阿柯現在可明白了?」祁淵又問。

估摸著我若不給他一個結果,他是不會放過我的嘴巴的。先前我不信他是天族太子,如今卻是信了。

天族的人,大多都是霸道而又不講理的。

我稍稍理了理思緒,很是認真地回,「七師兄,你是天族的太子,我不過時玄靈山小小的帝姬,配不上你這般寵愛……」見他蹙眉,我忙改口,「我這也不是拒絕,只是這門親事來得過於突然,我得花時間消化消化。你知道的,我性子瀟洒慣了,什麼都得按自己的性子來。你突然逼我,把我逼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麼過份的舉動來。」

祁淵這才放過我。

我剛剛鬆了一口氣,又聽他問道,「多久?」

「嗯?」

「阿柯需要多長時間消化?」未等我回復,他又自顧自地說,「事不過三,那就三天吧。」

我:「……」這與事不過三有何關係!

「七師兄,三天太短了。要不,十天?」

祁淵搖頭,「十天太長了。」

「那便七天。折中。」

「阿柯,折中起來是五天。」祁淵很是果斷地做下結論,「那便五天吧。」

五天……祁淵這等講價的好功夫比凡間的買賣討價更為乾脆!

「七師兄,婚姻大事不可兒戲,還是得讓父母做主的。你這般突然,天君天後可是知曉了?」另起爐灶也跟著威脅他。

祁淵卻笑,「阿柯這會倒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怎麼又成他調侃我了。

「玄靈山主和山母連我的聘禮都收下了,我就等著把你收了。」祁淵再次含笑地說。

我嚇得直哆嗦,「你,你連我阿爹阿母都說服了?」

「阿柯不信?」又來拉我的手,「那我們便一起去拜訪他們二老,讓他們心安些,可好?」

我擠了個笑,忙把手抽出來,「不,不必了。」他這般能說會道油嘴滑舌,保不齊經他添油加醋胡亂生掰硬造,阿爹阿母就直接我將我送出去了。

五天不長,甚至可以說極短,但在凡間也算得上小半月了,如斯,我就更該去凡間鬼混。

在凡間,我就能由著性子吃酒,怎麼也喝不醉。但自從嘗過鎖梧的醉釀,這凡間的酒怎麼喝都不太入味。惆悵須臾,我還是去紅楓林找鎖梧一起吃酒去了。

自鎖梧被降了仙階,她便拎著為數不多的家當在紅楓林安家了,還搭建起了一間像模像樣的竹藤屋子,常常不是在樹下暢飲就是跑屋頂吃酒,過得比往日還要瀟洒。

我和鎖梧吃酒,也算是同命中人,她因情所困,我被情所惑所擾,一起喝酒更加入味,也堪有同命相憐之感。

趁她有微醉卻又沒醉得徹底,我問她,「鎖梧,你真不打算去凡間尋那元子虛了?」

鎖梧遙遙望著天際的月,低低呢喃,「想,如何不想。」轉而看我,「我被下了禁術,百年內不得入凡間一步。我試了幾回,沒用的。」

「這天界竟然如此無情!」我又大飲一口酒,為鎖梧很是憤憤不平,「打我出生起,天族就佔了我的便宜,我瞧著天上的一個都不順眼。如今,天族連我的婚事都管,你說說這叫什麼事?我伏柯連昆宗仙上都不怕,偏就折在那祁淵的手裡,想想就來氣。」

「阿柯,縱然我不理外面的事,但祁淵被封為天族太子多少也是知曉的。你這樣直呼他的名諱,也不怕闖禍。」鎖梧轉而笑話我,「我倒是覺得那祁淵太子不錯,生得好看,性子也好。主要對你也不錯。」

「你哪知眼睛看到他對我不錯了?」我鬱悶。

十足的鬱悶。

這些年,祁淵除了在修為上幫了我不少,尋常時候就知道使喚我威脅我,哪一點是對我好了。鎖梧這廝不分青紅皂白就誇他,叫我心裡很是不舒服。

鎖梧說:「小柯,他對你好不好,不是靠別人說的。而是靠你自己的感受。你說你被迫和他一起修行了兩萬年,兩萬年出來,你已然成了上神,他充其量也就神階遞增。他本就天賦異稟修為渾厚,這點於他不過小進。但若沒有他,你就算再修個幾萬年,都未必能成上神之位。這便是所有仙人求不來的。」

我輕哼,想著鎖梧是不知曉祁淵只是在利用我控制他體內的魔氣罷。

「我在天宮謀事了這麼些年,雖未見過祁淵太子,卻也聽過他。他自小就住在幽華宮,從不見外面任何人,就連天君天後也只能每年見他一次。聽聞他一人在幽華宮待了很長的時間,便是升為上神之時方有仙童進殿伺候。很多仙人對他都很是好奇,但也都不敢打聽。原來他竟在昆宗仙上門下修鍊。這若是論起來,小柯,你應該是唯一一個與他相處得最久的。這裡面的緣由,你可是知曉?」

我當然知曉,他體內有魔氣,自然不能隨便近人。

不過今日聽鎖梧這麼一說,我反倒可憐那祁淵。他自小就孤獨慣了,也難怪連求親之事也能自作主張,甚至還霸道不講理。

我在紅楓林待了幾日,每日都和鎖梧吃酒聊天,瘋瘋癲癲的不像個樣子。鎖梧還常常變出原形來窩在我的懷裡,很是俊俏的九尾狐,若非念著是鎖梧,我都忍不住拎她回去養著解悶了。

眼見五日之期將至,我多少有些神色不寧。

每每此時,鎖梧都會讓我解酒消愁,但說完又轉了態度,說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又嚇我說再猶豫下去小心到手的幸福就要飛走了。

她便是次次以自己為例,確實把我嚇得不輕。

我是一朵萬年難遇的紅心白蓮,至今卻沒結過一朵像樣的花,到現在我都不知當年鬧著對我表白的白羽是不是我的情竇出竅。

只當鎖梧念叨,若祁淵娶了其他女子我會如何。我雖嘴裡說著如此更好,祁淵也便不用再來糾纏我。可說完,總覺著心裡頭不太對勁。

就好似本是自己的東西,突然叫別人搶走了。

大抵是和祁淵在一起相處得太久,佔有慾也便理所當然起來。

期限結束那日,祁淵親自來紅楓林接我。

我都做樣子問他如何知曉我在這裡,鎖梧就已經把我推了過去,還打趣道:「新娘子已經準備就緒,就差新郎來娶了。」

我的臉倏地一紅,惱她,「你胡說什麼?」

祁淵卻因此得了台階來牽我的手,「我倒不知,阿柯竟也如此著急。」

我:「……」他們這一唱一和的倒是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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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之三世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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