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突變
汐月那夜一路淋雨回府後便一直發燒,已經整整三日了,仍是卧床不起,將府上二老和那三個哥哥給急得天天四處尋醫問葯的。
瑤瑤天天來看她,要走那日來兩人聊了整整一下午,瑤瑤還答應她明年夏天就把夫婿和孩子都帶到洛城來給她瞧瞧呢。
汐月懶懶地倚在床頭,自己摸了摸額頭,還是有點燙的,這回怎麼就病了那麼久都沒好呢?爹爹都差點將宮裡的太醫找了來了。
「小姐!小姐!」是青衣和紅衣的聲音!
汐月心中一驚,紅衣向來不會如此大喊大叫的,出了什麼事了!?
「怎麼回事?」汐月直起身子來,突然一陣暈眩感當頭襲來。
「小姐,皇上龍顏大怒,將老爺打入天牢了!」青衣一臉慌張,紅衣亦是緊繃著臉替汐月披上了外袍。
「怎麼會這樣?!」汐月大驚,爹爹昨夜才哄著她喝葯呢,今早怎麼就……
「我也不知道,夫人和幾個少爺們都在大廳里商議著呢!」青衣急得都快哭了。
「扶我過去,快!」汐月心中不安,隱隱不知定是軒王一事了,連忙下床來,卻又是跌坐了回去,一陣暈眩當頭襲來。
「小姐,你還是先歇著吧,我去打聽,有什麼事立馬就回來告訴你!」紅衣一臉焦慮,小姐這身子根本就不能下床。
「你趕緊去……任何事都立馬來報!」汐月說著便倚了下來,輕輕拍著胸口,雙眸緊閉,青衣見了連忙倒了杯茶來,道:「小姐,先喝口茶,別急壞了身子!」
汐月卻是動也不動,青衣小心翼翼地侯著,沒敢說話。
良久,汐月才緩緩睜開眼睛來,將衣帶扣好,站了起來,道:「扶我過去吧。」
「可是,小姐……」青衣見小姐這麼虛弱,遲疑了。
「還愣著幹嘛?」汐月瞪了青衣一眼,便徑自走了出去。
青衣連忙跟上,心中忐忑,小姐認真了,每回認真起來,她和紅衣都只得惟命是從的。
不一會兒,大廳便到了,慕容夫人見汐月來了,連忙起身將扶了過去,坐在軟塌上。
「你這丫頭都病成這樣了,還不好好待在房裡,回頭你爹爹回來了,又要擔心!」慕容夫人寵溺地責罵著,朝那三個少爺使了個眼色。
汐月卻是急了,「娘!你這麼大的事,你還要瞞我!父親究竟怎麼了,好端端地怎麼打入了天牢!」
慕容夫人瞪了青衣和紅衣一眼,正想開口,大少爺卻是一臉憂慮,道:「娘,也該讓汐月知道了,這一劫怕是整個慕容府都逃不過的!」
「到底出了什麼事啦!爹爹怎麼了!」汐月急得眼淚快掉出來了,都這時候來母親還這般護著她。
「汐月,皇上查出了刺殺軒王的幕後主使是你爹爹,當朝大怒,將你父親押入了天牢,怕是聖旨一會就會到的。」慕容夫人說著,眼淚也禁不住流了出來,這事昨日就有動靜了,只是瞞著汐月罷了。
「怎麼可能!這簡直就是誣陷!軒王呢,我們找軒王去!」汐月激動地站了起來,又是一股暈眩逼地她退了幾步。
慕容夫人連忙扶著她坐了下來,無奈地嘆息。
「汐月,這根本就是陰謀!前陣子盛傳軒王同爹爹私交很密有謀位之嫌,現在卻又查的了爹爹謀害軒王一事,那被捕的刺客就是一口咬定了爹爹是兇手,居然還有爹爹的信函為證,這事證據確鑿天衣無縫,若是軒王過分干涉了,豈不證實了之前那結黨謀位的謠言!」慕容翌晨說著便渾身無力的坐了下來。
「得確,軒王怕是有心也無力,何況東宮這一計天衣無縫,就連爹爹的筆跡他們亦是模仿的一模一樣!」大少爺慕容嘯一猜便知這事是東宮所為,否則刑部怎麼會這麼快就查出了一切罪證來呢?
汐月方要開口,門外便傳來了通報了,「李公公到!」
眾人皆驚,沒想到會這麼快!
唯有慕容夫人一臉鎮定決然,孩子們都沒想到,她卻是料到了,就算是軒王出面力保慕容府亦是徒然,上一回謀位一事,不只是東宮,就連皇上亦是警覺了,怕是皇上不會給慕容府機會查清楚的!相公一生從不結黨,跟朝中任何大臣皆是泛泛之交,本就打算過幾年隱退了,沒想到倒頭來還是躲不過這一劫。
李公公帶來了兩道聖旨,一道是慕容信收買刺客謀害軒王,大逆不道,凌遲處死於天牢,第二道大意是令刑部抄了慕容府,沒收所有府邸田畝,男丁發配邊疆,女子貶為官妓。
眾人聽聞第一道聖旨,皆是沒回過神來,而第二道聖旨剛宣讀完,慕容夫人卻是一頭撞向了一旁的紅木大柱子。
「娘!不要!不可以!」汐月第一個奔了過去,扶起慕容夫人來,眼淚一顆一顆地掉了下來,雙手沾滿了鮮血,顫抖不已。
三個少爺同一旁的丫鬟奴才亦是一下子圍了過去。
「母親!……」
「夫人!……」
慕容夫人額上的血流不止,卻是無奈地笑著,道:「娘護不了你們……只能隨你們爹爹去了……」慕容夫人的話音漸落。
汐月大哭起來,「娘…嗚嗚……娘……」
「汐月,娘和爹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汐月你要……」話語未落,握緊汐月的手卻頓時鬆開來,頹然滑了下去。
「娘,不要!」汐月大叫一聲,心中大慟,竟直直地向後傾倒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