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驗證異能
許青妍先拿起床頭柜上的保溫壺，給他倒了一杯猶帶著溫熱的白開水，看著他穿好鞋后毫不猶豫地咕嚕咕嚕灌了幾大口，就溫柔地笑了：「那天下午，劉老師出來買東西，發現你暈倒在馬路上，她就把你送到醫院來了。這幾天都是鍾爺爺和李定方輪班守著的，我昨晚才過來。趙虎和海燕也來過，沒呆多久就被大方勸走了。劉老師後來又拎了些水果，都在這床頭櫃里收著，她還說現在只差三周就要高考，我們要複習的也差不多完了，就給我放了兩天假，讓我在這裡陪你。」
李定方是鍾正天最鐵的朋友，從小學同到高一，高二才分了班，讀理科。李父是花峰市市政府人事局的副科長，李母是鍾正天爺爺的同事，任七一機械廠的工會主席，家境在鍾、許、李當中是最好的，學習成績倒是比較均衡，不像鍾正天，偏科偏得厲害。
趙虎是坐鐘正天前排的男生，家裡很有錢，據傳趙父手中的資產上億。因母親早亡，英語也同樣很差，跟鍾正天就有共同語言，平時玩得也不錯。
吳海燕是李定方的表妹，現在讀高二，由於成績在年級中穩穩地佔據前三，小姑娘就有點傲，交情相對要疏遠一些，又因為對鍾正天頗有情意，時常有意與許青妍發生衝突，只是因為許青妍的柔順性子，一直沒有大鬧起來。
鍾正天心裡頓時踏實多了。
原來，爺爺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暈倒而生氣和放棄自己，最欣賞自己的班主任劉老師和死黨李定方、好友趙虎也都來陪過自己！
至於李定方那個小表妹吳海燕有沒有來看過他，他倒不是很在乎。
他馬上就打開床頭櫃，取出裡面裝滿了水果的尼龍袋，再朝許青妍一擺頭：「那還等什麼？我們走吧！」
「等等我啊！」
…………
走出醫院的大門，也才過上午十點，陽光依然明朗如昔，但這一路行來，青妍的清麗容顏卻掩不住熬夜的睏倦，當她在五分鐘內第三次勉強地掩口壓下呵欠之後，鍾正天暗嘆口氣，忍不住勸她：「你看你這樣子，累壞了吧？我現在就送你回家，啥事也別做，好好睡一覺！」
許青妍一愣，顯然是想不到他會在此時表露出自己的關心，眼中立刻現出一絲喜意，很柔順地點點頭。
鍾正天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給爺爺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待聽到爺爺那煩燥沉重的聲音因為他的出院而逐漸變得輕鬆和高興時，一種來自親情的感動也悄然在他心裡緩緩地蕩漾。
放下電話，他就立刻衝進了浴室。
因為是老房子，這個浴室里只簡單地安裝了一個廉價的強排熱水器和爺爺托廠里的工人幫忙安上的簡易不鏽鋼的毛巾架。
鍾正天卻在全身脫光以後，轉過身來面向浴室的窗口時，目光微微一怔。
幾天沒見，浴室里被磨得發黃的白瓷磚上居然殘留著一點灰黑的污腳印！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爺爺出身於部隊，一向很講究整潔，在這方面對他的要求也很嚴，以往每天晚上都要在睡前很仔細地擦洗浴室，絕不肯留下半點污痕。
難道是這次自己昏迷得太突然，連一貫自律甚嚴的爺爺也失去了冷靜？
「不知道爺爺現在在幹什麼？」
念頭方一起，眉心處一熱，眼前的污腳印便倏地消失，上午如曇花一現的淡金色光暈立刻出現，鍾正天又一次「看」見了爺爺那間小辦公室。
只是辦公室里的爺爺，眉宇間已明顯開朗，臉上的皺紋也似乎平滑了許多，此時正背著手，在辦公室的仿紅木辦公桌前心神不定地走來、走去，不知道在考慮什麼！
畫面下方依然有兩段淺紅色的標註：
技能名：遙感
等級：1
使用範圍：5公里
靈血點：45/225
位置：東南10度，直線距離0.585公里
鍾正天一怔，下意識地眨眨眼：「該！這是咋滴？我咋又看到這東西了！眼花？幻覺？」
眼前的畫面立刻又如融化的寒冰一般消失，取而代之的卻不是熟悉的地板磚，而是另一個也曾經出現過的淺白色圓形提示框和正從左到右飛速跳動的一道細如髮絲的水紋。
這道水紋很快又化成一個個清晰明朗的黑色大字：「您現在使用的是原空間異能中的1級遙感，不是幻覺。請確認是否要激發『一心二用』潛能？」
黑色大字下面是兩個小了一倍的紅色選擇框，一個「是」，一個「不是」。
看著眼前的大字，鍾正天又開始發愣，因為，這字體實在是太熟悉，他天天都能看到――跟他自己的鋼筆字簡直就是一般無二！
怔了好幾秒，他還沒有反應，這行字就變得黯淡、灰白，下面又跳出一行顏色高亮的字：「請確認是否要激發『一心二用』潛能？」
下面照舊是兩個小了一倍的紅色選擇框，一個「是」，一個「不是」。
鍾正天便本能地想按電腦操作那樣，用手去點擊那個「是」。
但手方一抬，他便愕然發現，自己的手指根本就無法出現在選擇框上。
他有點生氣了：怎麼回事啊？你玩我啊？
又一行提示出現：「請以意念選擇！」
又是兩個小了一倍的紅色選擇框，一個「是」，一個「不是」。
我操！早說嘛！
不滿地瞪了一眼，他隨意地在「是」上按了一下。
畫面晃了晃，再一行提示出現：「對不起，您的精神力太分散，請集中所有的精神來選擇！」
下面照例兩個小了一倍的紅色選擇框，一個「是」，一個「不是」。
我暈！這麼麻煩！
鍾正天很想翻翻白眼，就此不管了，但是，對「一心二用」的巨大好奇還是讓他隨後壓制下不滿，認真地集中精神，在最後這一行的「是」上用力按了下去。
畫面頓時一變，一陣水紋波動之後，再跳出一段字：「『一心二用』潛能激發成功，如想繼續遙感，請冥想目標物！」
總算成功了！
前一句話讓鍾正天情不自禁吐了口氣，有種任務完成的輕鬆之感，但後面一句的提示就令他的臉色開始變得古怪。
「原空間異能？遙感？這究竟是什麼東東啊？」
答案很快出現：「原空間異能是一種著力於空間發展的先天性可成長、可遺傳的特珠技能，共分20級。您目前的等級為1，只能使用最基本的主線1級技能－遙感！」
「遙感，是一種遠距離感應目標物大體位置及察看目標情況的能力！」
嘭！嘭！嘭！
看清了解釋，鍾正天原本沉穩的心臟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像活躍的乒乓球一樣，在胸腔處「怦怦」猛跳，每一下都似乎只差那麼一丁點就能跳出他的噪子眼。
遙感？遠距離感應目標物大體位置及察看目標情況？
那豈不是……？
一個極其大膽又很不光明，和他以往謹慎端正的做人原則完全相反的念頭，就在渴望高考上榜的巨大心理壓力下，從他那本就十分靈光的腦海里悄悄地冒了出來。
而這個念頭稍一萌芽，他就再也剋制不住，或者說是不太想去克制，不僅心跳開始加速，呼吸也變得一次比一次短促，身子更是緊張地站在原地輕輕顫抖起來。
腦子裡強烈地鬥爭了幾十秒后，他終於不再猶豫，決定馬上再做個試驗，一旦這個試驗達到了他的標準，他就完全豁出去了，拿自己的未來前途，進行有生以來最大也最驚險的一次賭局！
胡亂地沖洗了兩下，鍾正天就飛快地穿上內褲，從浴室里走出來，徑自坐到客廳里那十分陳舊，已沒有多少彈性的沙發上，先抬頭望望牆壁上的老式掛鐘，記下時間：上午10：35
然後，他再次集中了意念：「爺爺！」
淡金色光暈很快又出現，裡面的畫面亦已改變：爺爺此時已經離開了辦公室，剛從機械廠的辦公大樓內走出來。
而且爺爺走得很快，雙手擺得很有力，像是有什麼急事，但臉上卻不是平時處理急事時的嚴肅，而是一種急切的期待和緊張。
很快，鍾正天就「看」著爺爺走過廠里的醫務室，再來，是單身合同工宿舍，再來，又是老年閱覽室……職工食堂……青少年活動廣場……。
這其間，即使他偶爾地眨眨眼睛，畫面也沒有中斷。
「看」著「看」著，他忽然覺得不對，貌似爺爺這幾分鐘里，一路來，都是在往下班回家的方向走，難道爺爺他……。
他哪裡想到，爺爺一接到他已平安醒來，回到家裡的消息，就激動將他後面那句要好好洗一洗澡的話給自動忽略，心急他的狀態，在猶豫了五分多鐘后，連班也顧不得上了，忙不迭地從辦公室趕了回來。
他再瞧瞧瞄準框下的淺紅色標註，距離已經縮短到0.285公里！
果然，又過了一分鐘，爺爺的身形一轉，已經來到家屬住宅區。
鍾正天心中一動，開始耐下性來繼續「看」著爺爺在熟悉的小路上走，一步一步走近，眼中的期待和緊張也一點一點地變得明顯。
待到爺爺終於走到自家這棟樓的單元口，進來，爬樓，鍾正天的心也不受控制地再次狂跳。
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
他的呼吸突然再次變得急促，他的精神也開始高度集中，他的手心更是情不自禁地開始出汗。
當「看」到爺爺轉過最後一個拐角的樓梯，有些氣喘地放緩腳步，一步一步向上走時，鍾正天的身子也猛震了一下，迅速起身。
門外的樓梯間里，正隱約地響起熟悉的腳步聲！
緊緊地盯著畫面里的爺爺，每當他略顯費力地爬上一層台階，鍾正天的心就劇烈地跳動一下。
咚！咚！咚！咚！咚！咚！咚！
最後的七階樓梯終於爬完，「看」著爺爺有些辛苦地呼出一口氣，再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門外也響起金屬的碰撞聲，鍾正天倏地一下站起來，屏住呼吸，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家的大門，高度集中的精神也在這一刻一下子躥到了最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