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毒，美好的毀滅

夜已經深了，外面的暴雨如瀑。

然而一行三男三女還是坐車前往了錢明偉平日里盤踞常去的夜總會，這小子流竄做案，但石應虎這邊的人卻不大敢分散人手。

在記錄上這個錢明偉曾經是一個C級獵人，二階武者，即便這些年空乏身體、疏於實戰，武功已經大幅退步了，但他若是變異了，在戰力上卻是正加成，還是六打一比較穩。

兩輛車，而在前面那輛車上，那個名叫周克的男警察在前面開著車，羅動坐在副駕駛上，石應虎則在車後座不斷翻看著一張張照片，他隱隱約約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大對勁。只是，一時間又想不出到底哪裡不對勁。

「無論怎麼樣，事情只有做下去才會推動變數不斷衍生，停滯不動，那是絲毫沒有意義的。」

將兩輛沒有警方訊息的公家車停在夜總會遠處，當天夜裡，石應虎六人分成三組分別進入那家「帝豪」夜總會轉了兩圈，但並沒能找到錢明偉。

石應虎、羅動，楊薇恩、程娜沒有刑偵經驗，周克和周可可可是有的，基本可以確定至少今夜錢明偉不在這裡。

因此，六個人只能各自返回睡在車裡，暫時守株待兔了。

鎮江衛城第四高中。

新學期才剛剛開始，十七歲的少年許勇趴在長桌上，完全沒有心思去聽課。

他偷偷窺視著自己斜前方的長發女孩葉稚言，她寡言而又神秘，整個人散發著一種令人覺得難以靠近，清冷非常的氣質。

這個時候，葉稚言不經意地回了一下頭，目光恰巧就與許勇相碰觸了，那恍如做賊時被抓到一般的感受立即令許勇的心劇烈得砰砰跳動，然後脹紅著臉側過頭去，只當是不經意。

「稚言長得漂亮，身材好得就像模特兒一樣，學習又好……就算是在同一個班，我們以後的命運也不會有什麼交集的，像我這種沒有前途的學渣……」在少年青澀的胡思亂想間，大半天的時光很快就這樣過去了，話說這混蛋完全就沒有用心聽課啊。

放學后，黃昏金色的光輝照落在校園。因為忘記帶自己作業的許勇匆匆忙忙得趕回到已經空無一人的教室，好在這個月許勇值日因此有班級鑰匙，他跑到自己的桌位處將作業裝回入書包里。

就在許勇喘一口氣，準備要離去的時候，一股隱隱約約得，如泣如訴一般的聲音傳入許勇腦海里，剎那間讓這個少年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了。

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生理機能正常的年輕人，許勇當然會遵循本能在這個信息資源豐富的時代，尋找到一些符合他這個年齡的資源，因此許勇能聽出那是什麼聲音，但讓他的臉色顯得無比可怕蒼白的，卻是這個聲音異樣得熟悉，是那麼，那麼的像……葉稚言。

「不，不可能的。稚言那麼純潔的女孩……」

雖然心裡這樣告訴自己，但許勇還是通過那聲音，一步步得來到樓道最深處，那間作為儲物室的偏僻教室前。

這間教室的門，此時此刻並沒有完全閉合，透過門的縫隙處，許勇看到一個黃色頭髮的學校混混，正將自己的稚言壓在長桌上，葉稚言此時此刻眼神迷茫、無力掙扎著，卻不知是推拒還是歡迎。

「不，求求你，不要這樣。」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然後是一陣罵罵咧咧得話語聲。

「什麼不要啊？你知不知道自己打得葯要花老子多少錢？不要？你個******都不夠還的你知不知道？」因為他們的話語，許勇才注意到兩人腳下地面上，那支被隨意丟棄掉的注射針筒。

在兩人模模糊糊的話語中，許勇漸漸聽明白了大概的經過。

眼前這個家裡比較有錢的學校混混通過使用毒劑控制住了葉稚言，而葉稚言想要吸毒，就要向對方提供……提供……

因為眼前的情景，許勇的雙眼漸漸變得通紅，順著緊握的雙拳，少年周身的肌肉誇張得膨脹起來。

砰！

陡然間，他衝破教室的門，咆哮著猛撲進去。

永遠、永遠、永遠都不要沾上毒品，再光輝美好的前程都會因為它而毀滅，世界上最狠的毒藥也不過是要命而已。

而毒品，它毀滅的是吸食者的意志，尊嚴，靈魂，乃至於一切。要命的毒，不過要你一個人的命而已，而嘗試毒品的滋味兒，則可能會讓一個家庭都萬劫不復。

…………

深夜，帝豪夜總會。

石應虎與程娜偽裝成情侶，兩個人在夜總會的各個包間里遊盪著，不時「誤闖入」某個包間，然後笑稱走錯了，全身而退並不困難。

「已經兩天了，兔子到底會不會撞樹上啊？」又一次從一間包間里退出來，程娜恨恨地言道。

「時間拖得越久，它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無論毒癮還是異化反應，應該已經快要到極限了。」相比程娜，石應虎顯得鎮定得多，雖然他已經決心今夜過後還找不到線索的話，就放棄這個任務前往平陽市參加獅王爭霸，雖然這樣履歷上會很難看，成為一個不大不小的污點，但兩權利弊取其輕者，在石應虎看來終究還是頂級武功天罡童子功的線索更加重要一些。

雖然現在距離獅王爭霸賽還有近十幾天時間，但早一天到平陽市，就可以早一天做出準備。

在晦暗而浮華的夜總會，石應虎虛摟著程娜，兩人偽裝出一副醉醺醺得模樣，然後石應虎望風，程娜則拿出簡易開鎖器將一個包間的房門打開。

如果又找錯了，只要兩人快速退出來，一般來說裡面的人只會以為是自己忘記鎖門了，不會懷疑是有人用開鎖器開的門。

「咔嚓」一聲。

程娜推門，石應虎跟進，然後雙方都愣了一下。

此時此刻，房間裡面的一群衣衫不整的男女正在吸粉嗨皮，吸了毒的人精神會異常亢奮、自制力會極度下降，因此無論男女，無論多少人，都敢放開了玩，猶如沐浴烈火一般肆意得燃燒自己的生命。

在石應虎與程娜進來的時候，裡面的大多數人甚至都反應不過來，而其中有一個粗壯的男人正赤著上半身，以紙管吸取著桌面上的白色粉末………錢明偉。

畢竟是二階武者，獵人出身，錢明偉的意志力比普通的癮君子強太多了，他與石應虎的視線對撞，下一刻他的眼神就迅速從混濁轉向於清明了。

「確認過眼神，你小子就是我要找的人！」

「就是他！」

低吼一聲，石應虎一個虎形前撲沖向錢明偉。

雖然對手曾經是C級獵人沒錯、二階武者，但退役太久了，又沉淪度日荒廢了武功，雙方眼神一個對撞，相比石應虎的精悍凌厲，錢明偉竟然下意識得避開眼神，他的心神氣勢直接就落到了下風。

可能，是錢明偉心底里自己也很清楚，自己根本就見不得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