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探究

凌嘯大多數時候都覺得自己挺沒用的，即便穿越了又怎麼樣，大概自己就是史上最憋屈的穿越者了吧。

爸爸媽媽對自己這麼好，拼了命的想讓自己過的好一點，就跟其他普通孩子沒有什麼區別，但也是因為這，媽媽才染了一身的病。

「錢，我他媽需要錢！」

凌嘯心裡憋悶的簡直想發狂，沒錢就沒有能力給媽媽治病，光靠爸爸當保安每個月三千多塊錢的工資，別說給媽媽治病了，就是家裡的支出，有時候都是入不敷出的。

他悄悄握緊了拳頭，卻又不敢讓床上的母親看見。

「都說沒事了，媽現在也只能做做簡單的家務了。」

羅英招了招手，示意兒子過去。

凌嘯坐在床邊上，看著母親勉強笑了笑。

「兒子，媽媽是不是很沒用？」

羅英有時候覺得家裡最對不起的，就是這個兒子了，別的孩子上學，都有家裡的父母開車接送，身上的衣服，不是名牌都不願意穿。

但是凌嘯卻從來不提這些，連零花錢都從來不開口要。

兒子很懂事，比同齡的任何一個孩子都要懂事，他們夫妻倆一直都是知道的，但兒子越是如此，他們才越是覺得愧疚。

沒有給孩子一個正常的生活環境，他們也恨自己沒用。

「媽，你說什麼呢。」

凌嘯一臉心疼，「以後家務你就別做了，多休息一下，就這點兒小事，你等我放了學回來，一會兒就做完了。」

「媽來做也不累的。」

羅英卻堅持要自己做家務，兒子每天上學已經夠累了，尤其現在都到了高三快高考的時候，但是凌嘯卻從來不去上晚自習，每天回來給家裡做飯，照顧自己吃藥。

凌嘯的成績一直不算拔尖，但也算不錯，羅英覺得，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家裡拖累了凌嘯，讓他無法全心全意的讀書。

否則以兒子的聰明，成績絕對不止是現在這樣。

「行，那您少做點兒，現在您就再躺會兒，我去做飯，順便把你的葯給熬了。」

凌嘯很頭疼，自己上學的時候，也不能時時刻刻都盯著媽媽，只能盡量在自己放學以後把家務全部都做完，衣服也洗掉，那樣媽媽總找不到家務做了吧。

「還是我來做吧，你去房間多看會兒書。」

羅英皺了皺眉，就要起床。

凌嘯趕緊按住了她，也不多說什麼，轉身就出了房間。

「媽，我學習沒問題的，你再躺會兒。」

走廊上傳來凌嘯的聲音，他已經一溜煙兒鑽進了廚房。

「這孩子。」

羅英又咳嗽了幾聲，臉上的表情既是欣慰，又很愧疚，兒子這麼懂事，但為什麼自己的身體偏偏就病倒了，現在更是拖累了整個家庭。

想到這裡，她的臉色更是黯然。

.......

爐子上熬了葯，另一邊鍋里也煮了菜。

凌嘯看著眼前閃爍不定的火光，卻有些心不在焉。

媽媽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

他之前其實就跟父母提過，是不是可以把現在住的房子給賣掉，一家人租房住，用這筆錢先把媽媽的病治好。

老爸倒是沒說什麼，只是皺著眉頭，一臉糾結。

但是媽媽當時卻死活都不同意，甚至還發了火，說這套房子是留給凌嘯結婚的時候用的，等以後凌嘯結了婚，他們老兩口就搬出去住。

「沒錢啊。」

凌嘯抬起頭，看著老舊的牆頂，嘆了口氣。

其實即便賣了現在的房子，也沒有多少錢，新城不過是個地級市，房價本來就很低，更何況這裡還是三十多年前的老房子，只有六十平左右，真要賣的話，估計連20萬都賣不到。

有時候凌嘯想想這些就覺得很無力，為什麼前世看的那些裡面，穿越者隨隨便便就能混個富可敵國，要麼就武力值爆頂。

但真當自己穿越以後，他才發現，現實哪裡有這麼容易，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沒錢，你就什麼也做不了。

「還有我特么不是真的精神分裂了吧？」

他現在其實最擔心的還是這個，如果自己的腦子真的出問題了，那這個家庭才是真的要垮掉了。

他甚至沒法兒想象，如果自己真的被當成神經病送進了精神病院，那麼對爸媽來說，這將是一個多大的打擊。

「我怎麼就這麼倒霉。」

凌嘯都有點絕望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自己本來就武科無望，難道連普通人的生活都要保不住了嗎？

「不行，我得再仔細看看。」

他覺得自己還是得仔細看看腦子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這一大堆的人在自己腦海里憑空出現，還特么一個個都能駕著球飛，太神奇了吧？

是我腦洞太大了？

連分裂出來的人格都這麼有個性，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丑的美的，真特么什麼樣兒的人格都有。

凌嘯的意識再次沉浸到腦海深處那個廣袤的詭異空間里。

「沒人出來。」

他先是掃了一圈兒，發現這會兒竟然沒人跳出來說話，難道是被自己的主人格壓制住了？

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自己可是經常在清醒的時候，發現他們在這裡面嗨聊的啊。

想到這裡，他不禁又臉色一黑。

你們這些混蛋，平時嗨聊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顧忌一下我這個主人格的感想，老子上課的時候你們就像蒼蠅一樣，吵死了知道嗎？

「之前他們在這裡討論什麼來著？」

四周圍的灰色霧氣讓凌嘯根本找不到那些人格的所在，這時候真是想看出點兒啥端倪都沒辦法，只能想想這些人格之前在這裡都說了些啥。

「對了，那個大和尚人格提到什麼「紫砂淬體方」。」

但是他沒記住啊，當時正在上課呢，這些混蛋在他腦子裡說個不停，搞得他煩不勝煩，連課也沒怎麼聽進去。

而他們聊了些什麼，他也沒記住太多。

「媽蛋，不知道這裡有沒有翻聊天記錄的功能，要不然鬼知道他們平時都說了什麼。」

尤其是自己睡著的時候，估計這些人格也是沒有消停的，都不知道在自己腦子裡密謀些什麼。

這讓凌嘯忽然生出一種總有刁民想害朕的不好聯想。

就在他出神的時候，眼前的光景卻像被按了倒退鍵一樣，不斷回溯，很快一個個人格又再次出現了凌嘯腦子裡。

「卧槽，這也行？」

凌嘯發現自己現在好像展開了上帝視角，隨著畫面的回溯，一個個人格又先後跳了出來，聲音也變得清晰了。

「停停停，就是這兒！」

他忽然眼前一亮，看著回溯的畫面，心裡瘋狂喊停。

「諸位前輩，奉家師之名，小僧特來向諸位公布最近金剛門葯膳堂改進的淬體丹方。」

說話的是個明眸皓齒的年輕和尚，頭上光溜溜的，穿著白色的僧衣，笑容很澄澈，一看就讓人不由生出好感。

「這個人格總算正常點兒了。」

凌嘯鬆了口氣，看來自己的人格也不是全部都那麼不靠譜的啊，至少這個看起來就挺順眼。

但你特么為什麼是個和尚！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的腦洞是不是真的已經大的出奇了，否則怎麼可能連女人和和尚的人格都能分裂出來。

「明心小和尚，你們金剛門葯膳堂在五大宗門裡也是首屈一指的，這新的丹方，比之「玄明淬體方」如何？」

常山君第一個跳出來，依然是白衣飄飄，撫著自己飄逸的銀色鬍鬚，駕著白色的球體騷包的飄出來。

「常山前輩。」

小和尚作了個揖。

與此同時，灰色霧氣中不斷有人影御球而出，一時間真是閃瞎了凌嘯的眼，這特么片刻功夫，竟然有二三十個人格跑了出來。

好多都是之前沒見過的。

「我特么的！」

凌嘯都絕望了，原來自己的精神病都嚴重到這種地步了，二三十個人格啊，還有救嗎？

他臉色鐵青的繼續往空間里看去。

「小和尚，先說說丹方。」

一個身穿玄色長袍，背後負著九柄長劍的冷漠中年人開口道。

「是，謹遵九絕劍前輩法旨。」

小和尚連忙恭順的行了一禮，也不敢拖拉，忙開口道：「葯膳堂的師叔說，這次的丹方是由「玄明淬體方」改進而來，捨去了以往的一些藥材，又加了幾味主葯，總得來說，效果要比「玄明淬體方」高出三成左右。」

「如果是剛入門的師弟，第一次服藥，最少可以增加10斤氣力，但此後效果就會遞減，這點倒是和「玄明淬體方」差不多的。」

「三成？」

常山君和九絕劍都臉色一變，三成的提升，那可著實有些恐怖了，如果此後的試驗真的可以印證這個效果，那麼就代表「玄明淬體方」將徹底淡出初階武者淬體的藥方之列了。

「小和尚，說藥方。」

九絕劍臉色一正，沉聲開口。

此外空間內二三十號人格也各自凝神看著明心小和尚，金剛門葯膳堂，這次改進丹方，可謂是功德無量啊。

「這特么一個個還是演技派啊。」

凌嘯都驚呆了，這些人格的表情未免也太豐富了一點吧，而且台詞還賊特么多，賊有深度，他自己都沒太聽懂。

「六月寒兩錢，太白米一錢......紫齒貝三錢......鳳眼果......」

小和尚將丹方公布，凌嘯倒也一次就記在了心裡，隨後又繼續往下看，但是這些人格基本上都是在討論這套丹方的煉藥和配藥之法，別的倒是沒多提。

「我靠，真的假的？」

看了半個多小時以後，凌嘯的精神退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卻十分精彩。

這些人格一個個都該得奧斯卡表演獎的吧？

搞的我特么都快信以為真了。

「要不我試試看？」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生出這麼一個念頭，這特么可都是自己分裂出來的人格啊，他們說的話能靠譜？

還淬體丹方，第一次服藥就能增加10斤氣力，騙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