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猶豫

十斤氣力，聽起來意思應該跟現在的10斤力量差不太多，氣力不就是力量的意思嗎？

凌嘯自己是這麼理解的。

但是想想這也特么太扯犢子了吧，一個「紫砂淬體方」，用的藥材也不是多罕見的，頂多是年份要求高一些，但是一副葯就能增加10斤的力量？

「不可能。」

凌嘯皺著眉頭，此時爐子上的的黑色葯壺已經開始從壺嘴裡噴白氣了，他趕緊拿了濕帕子，將葯壺提了下來。

關火之後，他將深黃色的中藥倒進碗里，剩下的藥渣味兒有些沖。

很難想象，如此難聞的中藥，媽媽竟然已經連續服了兩三年了，以前中藥、西藥也沒少吃，但是效果卻都不大好。

現在這副葯，雖說效果也不算很明顯，但是媽媽的病情惡化速度卻比以前慢了些。

而最主要的還是，家裡實在沒有餘錢去買那些昂貴的西藥了，媽媽也不願意給家裡增加更多的負擔，便一直堅持服這種中藥。

「再涼一會兒。」

由於經常幫母親去藥房拿葯，其實凌嘯對中醫藥材還是有一些了解的，就之前那個小和尚所說的藥方，其實大多數藥材，新城這邊的藥房里都能買到，而且價格也不算很貴。

他自己心裡算了一下。

一副淬體葯配下來，大概需要400塊錢出頭。

「400，貴嗎？」

當然不貴。

凌嘯知道學校那些武科生平時修鍊用的葯膳，便宜的，都要好幾千配一副，如果是成品的丹藥，最便宜的淬體丹，都要10萬一顆。

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家庭負擔得起的。

而且淬體丹一顆服下去，如果是第一次服用的話，效果最好的時候也就能增加最多5斤的力量，並且還要好幾天才能完全消化。

服用的越多，效果還越差。

但是之前聽那些人格所說，這「紫砂淬體方」，只需要兩天就能完全煉化，將藥力全部轉化為自身的氣血之力，效果好的話，最少可以增加10斤的氣力。

兩相一對比，連凌嘯都覺得，這「紫砂淬體方」簡直是狂霸酷炫吊炸天，把現在的那些武修鍊葯企業秒成了渣。

但此時凌嘯臉上卻露出苦笑，400塊錢一副，看起來是既划算又高效了，但是我特么是真沒錢啊。

他存了一年多的零花錢，如今全副家當加起來也才500來塊，這還是平時省吃儉用省下來的。

「只夠配一副葯。」

凌嘯不由嘆了口氣。

不過想想又覺得自己十分好笑，明明是自己精神分裂搞出了一堆的人格在腦子裡胡亂說話，偏偏自己還有點信了他們的鬼扯。

這淬體藥方若真是被自己配出來了，多半就是浪費了400多塊錢。

「到底要不要試試呢？」

400多塊錢，對普通人來說，或許就是一雙鞋，一件衣服的價格而已，但是像凌嘯這樣家庭出身的孩子，400塊錢，已經夠他們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所以他不由的很是猶豫。

......

第二天來到教室，凌嘯發現班上的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大清早的，早讀時間，居然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都悶聲不吭的。

他感覺有點怪，但也沒多說什麼，默默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路遙，咱們班兒今天是怎麼了？」

凌嘯放下書包，坐下后，用手肘碰了路遙一下。

「噓！」

路遙腦袋都要埋到書里去了，悄悄道：「昨天咱們班兒的武科生不是去找天才班的麻煩了嗎？」

「打輸了。而且輸的很慘，這會兒估計都有氣沒處發呢，班上誰敢觸他們的眉頭。」

武科生，在各個學校都是很特殊的一個群體。

不說學校對他們的格外重視，以及普通學生對他們的追捧，就單說這些武科生的破壞力，尋常三五個學生還真不夠人家一個人揍的。

在學校里，那可真是橫著走。

不過二班的六個武科生其實平時還是很克制的，雖然不太愛搭理班上的普通理科生同學，自己有自己的武科圈子，但只要不去主動惹他們，也沒見過他們欺負人。

凌嘯聞言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看。

果然，張琦這幾個人每個都是鼻青臉腫的，就連兩個女武科生，李涵和趙陽秋臉上都青一塊紫一塊。

「本來還想跟他們去體育館，借用一下力量測試的器材的。現在倒是不好開口了。」

凌嘯皺了皺眉，昨晚他考慮了很久，雖說腦子裡那些人格說的什麼丹方，聽起來就像是在鬼扯。

但是他現在於武科這一途上，已經算是徹底走投無路了，直到現在快高中畢業了，都還沒有感應到體內的氣血之力，說實話，是個正常人這會兒都不會有絲毫想法再考慮武科。

純粹就是浪費時間。

不過他心裡卻依舊不甘心，如果不能進入武科，那麼自己多半還是會循著前世的路子，上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然後找一份累死累活的工作，每天被老闆找麻煩，拿著微薄的工資，還要想方設法的幫母親治病。

如果只是他一個人，這樣過也就算了，但是想到家裡重病的母親，辛苦工作卻根本掙不了多少錢的父親，他便又不甘心起來，照這樣拖下去，母親還能活多久？

所以他必須知道自己現在力量到底有多高，這樣才好確認，自己服下「紫砂淬體方」的配藥之後，兩天後力量到底能增加多少。

思緒回到現實，凌嘯不由又有些猶豫的看了那幾個武科生一眼。

他估摸著，這幾個武科生可能心裡現在都憋著一肚子火呢，因為剛被天才班的武科生揍了一通。

而自己就是一個普通理科生，手無縛雞之力的，卻莫名其妙想跟人家去體育館借用器材，會不會讓人覺得很不自量力？

「看看再說吧。」

凌嘯將英語書攤開，扭頭又看了路遙一眼。

「路遙，你說咱們班的張琦他們，現在到底有多厲害？」

他對班上幾個武科生的實力其實都不太清楚，因為平時幾乎跟他們沒什麼交集，哪裡好意思去問人家，現在力量到底達到了什麼層次。

這幾個武科生都是從高一就感應到氣血之力，進入武科的，修鍊了三年時間，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有多強。

路遙清了清嗓子，有些得意，這問題算是問對人了，他可是班上的武科八卦小王子啊，有什麼是他路遙不知道的。

不過想想現在好像不太適合大聲說話，又低下頭，壓低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