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鬼蜮
林羽瑤的嘴唇囁嚅著,雙目失神的看著凌嘯,身體彷彿失去了控制一樣,正在不斷的打著寒顫。
什麼意思?
許冰一放學就已經走了,而且走之前還連著叫了我好幾聲。
但是她不是跟我一起出的學校嗎?
在教室里等了我快半個小時。
而且我們是一起準備打車的。
可是許冰後面變得好奇怪,她在救護那個車禍的男孩兒時,簡直就像要錘爆那個男孩兒的心臟一樣,表情也猙獰的可怕。
自己認識的許冰,根本不是這樣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羽瑤忽然猛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哐當一聲倒退了一步,碰到了旁邊的水桶,水從水桶里灑了出來,濕了一地。
「你瘋了!」
凌嘯臉色一變,連忙抓住林羽瑤。
「那個東西還沒走遠呢。」
他沒料到剛才的話,對林羽瑤的刺激竟然這麼大,不過事實如此,他從校門口就察覺到林羽瑤不對勁。
一個人站在校門口自言自語,掏出手機不停地點,但是他在校門后,分明看見這個女孩兒連手機鎖屏都沒有打開。
林羽瑤這時候卻猛地抓住凌嘯的手臂,淚流滿面:「我求求你,帶我離開這裡好不好。」
她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面前這個男人看到的許冰,還有自己看到的許冰,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許冰。
如果自己看到的是假的?
那麼她到底是什麼?
鬼嗎?
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有鬼?
「放心,我盯這個傢伙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凌嘯臉色依舊沉穩,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不能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怯懦,否則這個林羽瑤非得崩潰不可。
「能不能告訴我,我看到的許冰到底是什麼?」
這個時候,林羽瑤已經開始相信凌嘯的話了,因為許冰真的不正常,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還有之前自己打的急救電話,那邊說話的人,簡直太奇怪了。
「我也不清楚。」
凌嘯卻搖了搖頭。
這個問題,他是真的不知道答案。
雖然一早他就知道林羽瑤不正常,彷彿空氣中,有另一個人站在她的身邊,不斷和她說著話。
但是未開眼的情況下,凌嘯他自己也不過就是個普通人,連高一的武科生學弟都比不上,什麼都看不到。
至於當時那種情況,讓他開眼,他肯定是不敢的,因為高明義還藏在一邊,自己的開眼時限也就二十分鐘左右,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敢用。
蹬蹬蹬!
就在此時,外面的腳步聲去而復返,離包子鋪這邊越來越近。
兩人相視一眼,都是面色一變。
「你找個地方躲起來!」
凌嘯推了林羽瑤一把,這間包子鋪不大,只有一個店面,左邊是隔出來擺放餐桌的地方,一共有五六張桌子。
而右邊緊靠著就是一個簡易廚房,蒸籠、灶台、玻璃櫥櫃就在門口的地方。
凌嘯甚至對這家店都還有些印象。
以前跟路遙他們幾個來這邊的黑網吧上網,穿街過巷的,曾經從這裡路過,他記得這裡的老闆是個四十多歲,有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客人們都叫他張老闆。
但是很詭異的是,自從他跟著林羽瑤進入金元巷,過了那家飯店之後,後面基本上一個人都看不到。
這家包子鋪也不例外,老闆人都看不見。
要知道現在才六點過啊?
「金元巷怎麼會變成這樣?」
此時的金元巷,簡直就像是鬼蜮一般,毫無生氣。
但是凌嘯也搞不清楚,為什麼會遇到這種情況。
「呼!」
有沉重的呼吸聲從門縫裡傳來,凌嘯身體忽然緊繃,他身後的林羽瑤,這時候已經藏到了櫥櫃下面,連頭也不敢露出來。
「嘿,終於還是要對上了啊。」
惡臭的氣息從門縫裡滲進來,凌嘯終於體會到了七班那群學生的痛苦,這股惡臭簡直太噁心了,是那種混雜了多種氣味的臭氣,有腥臭,也有那種男女體液混合在一起的**之氣。
門縫裡,有一隻布滿血絲,彷彿惡鬼般的眼睛忽然出現在那裡。
凌嘯只看了一眼,也不禁打了個突。
這時候,他再不遲疑,從單肩包里摸出兩根白色的繃帶。
用嘴咬住繃帶的一頭,飛快的將其纏繞在拳頭上。
碰!
門板上傳來一聲猛烈的撞擊。
整個大門都跟著震顫起來,不過凌嘯進門時就將門栓插上,這時候發出了難聽的擠壓聲。
「老子一直不就在等這一天嗎?」
砰砰砰!
連續不斷的撞擊從門口傳進來,身後的櫥櫃後面,林羽瑤忍不住尖叫了一聲,捂住了耳朵。
而凌嘯這時,反而忽然冷靜了下來,眸子里,淡綠色的光芒正在不斷匯聚。
「以氣為根,靈聚我眼!」
纏繞著白色繃帶的雙手不斷變化,十六個指訣,幾乎是在三秒內就完成,瞬間,眼底深處凝聚出兩枚綠色的蝌蚪狀符文。
轟!
眼前的場景猛的一變。
凌嘯開眼之後,卻忍不住瞳孔一縮,連眸子深處的兩枚符文都跟著抖了一下。
「我特么的,這到底是哪兒?」
開眼之後,他眼前的場景,竟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包子鋪內,掛滿了蜘蛛網,地上的灰塵,簡直就像是有人灑了一層麵粉一樣。
而店內的幾張飯桌上,上面還有殘留的碗和碟子,只是上面的包子早就已經發霉發黑了。
門口的灶台上,蒸籠的蓋子是掀開的,但是凌嘯卻看到,那蒸籠里是兩隻腐爛的死老鼠,它甚至還看到有蛆蟲在蠕動。
「嘔。」
他忽然乾嘔一聲,這特么未免也太刺激了吧。
開眼前後,這完全就不是一個世界啊。
金元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幅場景,感覺就像好幾個月沒人打理這家店了一樣。
轟隆!
就在這時,包子鋪的兩扇木門轟然倒地,金元巷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瀰漫起一股淡淡的黑色霧氣。
慘淡陰暗的光線里,高明義佝僂著身體,腦袋彷彿被人生生砍斷了一樣,垂到胸口,掛在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