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局勢

「最不在乎的，就是一無是處的忠誠！」

燕北光的話，猶如一記重擊，狠狠地砸在陳學鑒的心口，讓他臉色蒼白，渾身無力。

「來人，送客！」

一聲令下，有影衛出現，示意陳學鑒出去。

「郡主殿下……她……她不會答應的，絕不會！」

陳學鑒無盡不甘，這話似乎也是說給自己聽得。

燕北光搖了搖頭，輕笑一聲：「也就毛頭小子才會說這種蠢話，三天內，她必然妥協！三天後，是她和寧不塵的訂婚宴，你若願意，我可以邀請你來！」

手一揮，便是讓影衛將陳學鑒送了出去。

等到大殿內空無一人後，燕北光才是長嘆一口氣，閉上眼睛，靠在了王座的後背上。

死一般的沉寂，好一會後，燕北光才睜開眼睛說道：「這張椅子是我坐過的最不舒服的椅子！」

光影一閃，凌風在後側方出現，輕聲道：「覺得不舒服，就換一張吧！」

「哪有那麼容易！」

燕北光搖了搖頭：「你不是世家弟子，所以不明白那種與生俱來的責任和目標。到了某一個層次后，已經不是不進則退這麼簡單。不進……就可能是滅族之禍！知道最近都城的事情嗎？」

「聽說了一些！」凌風點頭：「皇帝好像對金衛軍進行了一次清洗！」

「沒錯！」燕北光輕嘆一聲：「金衛軍是保護都城的精銳人馬，該是最忠心皇兄的軍隊。但這番清洗下來，竟有將近三成的軍官是滄瀾仙帝派來的姦細，沒有清洗出來的還不知有多少。」

「皇兄給我的來信滿是憂心忡忡，滄瀾仙帝的獠牙已經露出來了，他麾下三個特殊組織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滲透了黃陵郡國。」

「說出來，便是連我都不敢相信……現在的黃陵郡國已經是風雨飄揚之局勢，很多事情，我必須做出決定了。」

凌風沉默，好一會才說道：「所以要犧牲郡主殿下嗎？」

「一個月後，我將回京都幫皇兄處理大局，北地需要穩定……權力的交接要加快速度，現在是最合適的時候。」

燕北光面無表情，慢慢說道：「千凝享受了燕家皇室這麼多年的福澤，是時候為燕家做出犧牲了。」

凌風搖了搖頭：「但我也心中不忍……說起來，我陪在千凝身邊的時間比你還長，她亦如我女兒一般。如果真是我女兒，我絕不會讓她承受這些事情。」

「所以你是影衛，而我是北王！」

「所以我們同樣的天賦，你還在分神期，而我已經是煉虛期！」

燕北光道：「肩上的壓力讓我不敢鬆懈，所有的一切都必須讓黃陵郡國更穩定，更強大。」

凌風似乎不知道如何反駁，又是沉默了一會才說道：「但我真不覺得陳學鑒差，他身上充滿了謎團，做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對郡主殿下的確是真心的。」

「真心毫無意義啊！」燕北光搖頭道：「我能隨便找出一萬個對千凝真心的男人，但又有什麼意義？我也知道陳學鑒很不一般，但又能如何？」

「局勢不由人，而且……他的來歷一片空白，這才是最麻煩的。滄瀾仙國暗中的手腳這次真的讓我感覺到了恐懼……」

「陳學鑒是什麼來歷？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連我都看不明白的手段？天下那麼多城市，有這種本事的人為何會來北澤城？不過一年時間，他就能讓千凝對他情根深種，這是怎樣的手段？」

「連你都沒看明白嗎？我最擔心的並非他的無能，而是他太能幹了，能幹的匪夷所思，能幹的恰到好處……我有什麼理由不擔心他是滄瀾仙國的人。如果他的目的就是通過千凝來奪取我的地位和我的權力，又該如何？」

這一次，凌風也不說話了，其實他又何曾沒有如此想過。

燕北光嘆了口氣：「我沒得選擇了，這是最好的辦法。如果我還年輕兩百歲，我敢賭，但現在，我想要的是穩定，是可以預見的未來。寧不塵不錯，不算辱沒千凝。」

「屬下明白！」凌風點了點頭，但面色為難：「屬下擔心，郡主殿下不會乖乖就範！」

燕北光搖了搖頭：「世家勾心鬥角，最不缺的就是手段。我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偉光正，要讓千凝就範，我有幾十種辦法。三天後，她自會來找我，你看著吧！」

凌風閉上眼睛，似乎想到了什麼，輕嘆一口氣：「那屬下告退了！」

「下去吧，我想休息會！」

燕北光閉上了眼睛，似乎真的睡著了。

離開了北王府的陳學鑒，猶如幽魂一般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遊盪。

他傾盡所能，豁出去了一切，想拼上一拼，然後還是失敗了。

他恨，恨自己計劃不夠周全，恨自己太年輕，憑藉一點熱血就自以為是的來了。更恨自己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去做無關的事情，若現在的自己是乙等七分天賦，就算拿不出配方來，也有一定的基礎來說服燕北光。

然而，都已經毫無意義，燕北光的質問，讓他感覺未來一片黑暗。

「就這麼放棄了嗎？」

陳學鑒深吸一口氣，腦中閃過燕北光所說：「三天後，就是她與寧不塵的訂婚宴……」

「三天，三天，自己還有三天時間，只要自己在三天內得到足夠的元晶石，買下配方，自己就還有機會……」

這念頭彷彿一顆星辰衝上天空，瞬間照亮了整個黑夜，光明四射。

自己還有希望……陳學鑒突然一下又有了信心，恢復了活力。

休息一晚，重新計劃……陳學鑒翻牆入院，回到住所。

推門而入，突然一愣，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極為濃重。

怎麼回事……心中一沉，陳學鑒仔細看去，頓時大吃一驚。接著月光，分明能看到地上躺著一具屍體，有人死在了這裡。

「什麼人？」

心中驚愕之際，突然又是聽到四周一片喧嘩，隨即有人沖了進來。

「大膽陳學鑒，敢在學院內公然殺人，來人，幫他綁了！」

有人大聲下令，便有人一擁而上將陳學鑒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