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心尖兒上的人
李氏把話說完后，帶著百般意味的嘴角略微往上一提，一股淡淡的嘆息便從中流出。
當初，她也是想著做方老爺的賢內助，和他過較為和美的小日子。
不曾想的是，最簡單的願望在充滿權勢的家庭中成了最大的奢侈。
方雲聽了這些話，心裡也是難受的很，甚至覺得有些........總之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娘，你這些應該早告訴我的。」方雲許是帶著愧疚，說話的時候，頭都沒敢抬起來，紅潤的細唇也在上下不斷地抿著。
有時候，長大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無數個方雲曾經覺得自己應得的念頭都在這一刻化為了一縷接著一縷的青煙。
「要不是娘沒有用，想著日後，不一定有法子護你時時周全........否則怎麼會........」做母親的總願意自個兒的孩子看到的凈是陽光的一面，不願意她看見黑暗，承擔太多的東西。
可李氏畢竟不是當朝得寵的皇后，沒有讓女兒不看門第，不看人心自由選擇生活方式的資格。
「娘，我想出去靜一靜。」此刻的方雲雖然明白有些事情應該怎麼做，明白此刻的自己應該多安慰一下母親，但是一切對於她而言，知道的還是有些突然，還是需要一些時間去消化。
「你去吧。」李氏起身摸了摸她的頭，便帶著有些疲憊的身影出了房門。
孩子也需要一定的空間和時間去承受一些東西，去把大腦里的種種思緒都理清楚。
什麼時候，思緒理順了，想的空間變的開闊了，心智也就變得成熟了。
此刻的方雲平生第一次感到有些心落落(lao)的無力感。儘管在蕭宇的心裡，她無法像方婷一般佔有一席之地，可自己畢竟是一品大臣家中的嫡女，集寵愛於一身美貌與才藝並存的嬌小姐。
沒曾想，這一切不過是一位父親對利益品的施捨........可能沒有多久，自己這一顆棋子，就要被派上用場了。
腳步走著走著，心也慢慢地被踏碎。偶然抬頭，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蕭宇。
他似乎在與身邊的侍衛風輪說著些什麼........
總之，現在能見到蕭宇，對於方雲而言，無疑是一種莫大的安慰。
很快，腳下的步子，很快就挪至了他的跟前，「宇.......」
這是方雲第一次這麼喚她，或許是今夜的風有些涼，把她內心僅剩的驕傲都寒碎的一乾二淨。
「你按我說的辦。」蕭宇見方雲來了，朝風輪擺了擺手，便打算掉頭走了。
方雲一把從後方抱住他結實的腰，含著淚柔柔地說道，
「就讓我抱一下好不好，讓我獲得一些慰藉好不好？」
此刻她的語氣沒有了往日嫡女的驕傲，有的只是一個可憐小女孩的無助。
蕭宇的臉色硬了硬，較為冷漠地扯開了她的手，轉身對其淡淡地說了句，
「念著兒時情分，我更不能給你莫該有的希望。」
「一個晚上都不可以嗎？你的心腸就不能對我軟一些嗎？求求你，好不好。」方雲的五官微微往裡縮了縮，雙手微微上前的拉扯，含著她內心裡對他的卑微。
「我還要幫婷兒洗清嫌疑，沒有空聽你的傷春悲秋。」蕭宇說完后，便狠狠地甩開了方雲的手，帶著讓人難以接近的冷漠感離開了。
此刻的他，心情更是糟的不行.......原以為這一切不會再發生，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還是沒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方婷。
他不忍，也不敢，讓一些不好的事情再次發生在方婷的身上。
而方雲似乎理解了他的心情，似乎又沒理解。
整個人癱坐在了草地上，望著一平如鏡的湖水，腦子裡完全都是放空的。
有一種悲傷到不想講話，一無所有到有些可憐的感覺。
這時候，一件深藍色的大衣披到了她的身上。
「小姐，小心著涼了。」說的人是她買來的侍衛風陽，較為白凈的五官在冷蕭的月色中潤上了一層新的光澤。
「你坐下來陪我聊聊天。」方雲吸了一下鼻子，帶著一些模糊淡漠的聲音說道。
「是。」風陽很快應了下來，坐在她的身側。
「你有沒有覺得我活的很失敗？」方雲一邊說著，一邊掰弄著手指。
「沒有。我覺得小姐很勇敢，也很成功。」
「我勇敢，且成功？」方雲第一次覺得這種形容於自己而言很可笑。
「當然。小姐勇敢的是對敵人毫不畏懼，下手也毫不留情。
而且這次，方婷應該翻不了身，蕭宇也非你莫屬了。屬下把這件事的手腳處理得很乾凈，所有涉事的人，我都已經殺掉了。」風陽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裡帶著讓人生畏的狠戾。
「全都殺完了？」方雲回過頭，帶著一種複雜且難以言喻的眼神望了風陽一眼。
「小姐，放心。就算日後查了出來，屬下也不會把你供出去的。」
因為你是我放在心尖兒上的人。
我自知配不上你，所以定要出全力護你幸福。
後面的這兩句話是風陽在心裡默默說著的，他不會讓方雲知道這個秘密的。
「算了，算了，做都做了，還是再次確保乾淨一些比較好。
那位劉巫師，你可把他安置妥當了？如果有時間再另找一個，只會操控一個人點頭搖頭，這是遠遠不夠的。
還有，回頭問他有沒有生死蠱，如果有的話，想辦法弄到我父親身上。」
方雲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瞟了瞟周圍，嘴唇微微地貼近風陽，小聲地說著。
風陽聽了，心裡雖然帶著疑惑，但是主子吩咐什麼，做屬下的，把事情辦好就行，其餘的無需多問。
「好了，你現在去辦吧。」方雲說完直了直身子，便把腳步至了閨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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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府的小刑房
「我要見翠環，你給我讓開。」方婷怕翠環的身體熬不住，特地請了郎中為其診治。
可是守門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敢讓開，
「二小姐，你可別為難小的。大小姐特地吩咐小的，沒有她的命令，任何不得探望。」
「要是人死了，你估計大小姐會不會放過你。」方雲冷冷地說著，猛地抬起了腿，直接踢中了守門人劉二的要害。
此時，她已經沒有任何的心情多說一句廢話，做一件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