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人屍戰術小組
尉遲然心頭一驚，心想壞了，自己說漏嘴了。
尉遲然趕緊狡辯道：「那不是你說的嗎？」
方尋憶搖頭：「昨晚我詢問你事發經過的時候，你說了『人屍』這個詞，據我所知，最早發現人屍存在，是1999年馬戲團案件，當時你的養父雖然在PW，可沒有參與這個案子，奇怪的是，這個案子的參與者只有5個人，這5個人中，除了你養父的朋友林乃文之外，其餘人都死於非命，連PW都沒有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就是為什麼內安部要出面的原因。」
尉遲然看著方尋憶，他知道自己的隱瞞失敗了，因為自己說漏嘴了人屍這個詞，所以PW的人立即順著線索就查到了林乃文，也知道是林乃文告訴他關於當年馬戲團人屍案的一切。
只是，離奇死去的那4個人真的不是PW為了掩飾真相做的嗎？所以，再次發現了人屍之後，PW才重啟了這個案子調查？
剛說到這的時候，方尋憶突然間猛地回頭看著地下室方向，同時拔出了手槍。
尉遲然見狀問：「怎麼了？」
方尋憶盯著地下室與通道的連接處：「有人來了，而且不止一個，四個人，腳步聲很輕，卻很穩，不是一般人，應該是戰術小組。」
「什麼？」尉遲然皺眉道，「戰術小組？你開……」
尉遲然還沒說完，從地下室的方向就扔進來了一個東西，那東西落地的瞬間，方尋憶看到之後，一把抓住尉遲然就跑：「閉眼！」
尉遲然沒來得及閉眼的時候，那東西突然間炸開，刺眼的光芒立即覆蓋了整個通道。
尉遲然一聲慘叫之後，被方尋憶一把扛在肩頭，隨後朝著通道裡面跑去，槍聲也隨之從地下室方向傳來，槍聲很有節奏，不是胡亂射擊。
過了好一會兒，尉遲然才被方尋憶放下，尉遲然依然睜不開眼睛，只是低聲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方尋憶沒回答，但尉遲然卻聽到通道那頭傳來低沉的聲音，那聲音明顯是從防毒面具中傳出來的：「接敵。」
第二個聲音又道：「確認命中目標。」
先前那聲音又道：「行動。」
那些聲音所說的都是英文，而且明顯帶T國口音。
方尋憶扭頭來看著還睜不開眼的尉遲然，低聲道：「呆在這裡，千萬不要動，也不要亂開槍。」
尉遲然點了點頭，剛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通道內就傳來了槍聲，衝鋒槍、突擊步槍和手槍的聲音頓時混成一塊，緊接著就是慘叫聲和求救聲。
幾分鐘之後，通道內安靜下來了，尉遲然的眼睛也慢慢睜開了，視力雖然恢復了，但他雙眼看事物還是重影，他也很清楚之前扔進來的是一顆閃光彈。
尉遲然扶著洞穴的牆壁慢慢走出去，在走到通道位置的時候，定睛一看，頓時愣住了，因為通道內躺著五個人，四個身著黑色戰術服，戴著防毒面罩的男子以及方尋憶。
那四人其中一人的脖子被擰了180度，剩下三人，一個防毒面罩被打碎，一個胸口插著一柄匕首，剩下那人胸口和頭部各中了一槍。
尉遲然立即衝到方尋憶跟前，發現方尋憶全身是血，腰間還插著一柄匕首，脖子也被打穿了。
尉遲然慌了：「那個，你撐著，我馬上叫救護車，你一定要撐著。」
尉遲然下意識去摸對講機，才發現自己根本沒帶，只得拿出電話來，可手機卻不知道為什麼絲毫信號都沒有，就在他準備往外跑的時候，方尋憶卻一把抓住了他。
尉遲然見方尋憶竟然還有力氣抓自己，轉身道：「你保持清醒，我馬上去叫人。」
「別……」方尋憶勉強道，「千萬別，別叫，叫人，把我帶到，裡面，去，快。」
尉遲然急道：「你說什麼胡話呢！那我抱你上去！」
方尋憶還是死死拽著尉遲然：「聽我的！我不會死，你把我帶到裡面去，快點！」
什麼意思？不會死？尉遲然看著方尋憶全身上下，都這副模樣了，還不會死？這人是不是傻了？
可方尋憶死死拽著尉遲然，不讓他去叫人，尉遲然只得吃力抱起方尋憶，將他抱到通道盡頭的洞穴之中，也就是原先擺放那四具人屍的地方。
尉遲然放下方尋憶之後，方尋憶又吃力道：「我得睡一會兒，你信我，千萬不要叫人，我睡一會兒就好了，拜託了，對了，還有一個人，他們應該是五個人，標準的五人戰術小組，小心剩下那個……」
方尋憶那個「人」字還沒出口，眼睛就閉上了，全身也軟了下來。
尉遲然看著方尋憶咽了氣，頓時傻了，伸手還去推了推方尋憶：「喂，你沒事吧？喂！別嚇我好不好！？喂！」
方尋憶沒有任何回應，尉遲然一探他的鼻息，已經沒了呼吸。
尉遲然瞬間就懵了，這怎麼辦？第一天和這小子搭檔就發生了這種事，自己的警察生涯是走到頭了。
剛想到這，尉遲然卻猛然想起方尋憶死前說的那句話，立即拔出了自己那支點38左輪，深呼吸一口氣，走出洞穴朝著通道方向走去。
走到通道口的時候，尉遲然貼著牆壁，探頭看去，發現一個身負狙擊步槍，手持一支MP5MSG衝鋒槍，也身著黑色戰術服的男子從地下室方向走進通道之中。
果然是標準的戰術小組。
尉遲然在警校都學過這些，看樣子最後進來的那個，是在外面負責監視和遠程支援的狙擊手，估計是裡面的人沒有任何動靜了，他不得已才進來查看。
這些是什麼人？從武器裝備上來看不像是警察總局的SWAT，更像是PW的HRT，也就是人質救援小組。
可這些人為什麼要攻擊我們呢？尉遲然想不明白，更想不明白的是，就算方尋憶是PW的精英，竟然可以做到用一支手槍就將對方四個人全部殺掉了。
尉遲然深吸一口氣走出來，持槍朝著那名狙擊手道：「警察！不許動！舉起手來！」
那名狙擊手聞聲，想都不想，抬手就用衝鋒槍朝著尉遲然射擊。
尉遲然也立即蹲下避開對方的點射，同時扣動了扳機，兩聲槍聲之後，一顆子彈命中那名狙擊手胸口，第二顆命中狙擊手的喉部。
狙擊手直接倒地，動也不動。
尉遲然持槍慢慢上前，走到那名狙擊手跟前，用腳碰了碰，確認那人死了，這才放下槍，看著四周。
尉遲然此時全身也軟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是他離開警校后第二次開槍，第一次還是在靶場，所以，這也是他第一次開槍殺人。
尉遲然的槍法是警校數一數二的，按照汪倫的說法，他是個生下來就知道怎麼用槍的人。可今天，尉遲然還是因為緊張失誤了，第一槍他命中對方胸口，是因為胸口的面積最大，命中之後對方就算穿了防彈衣，也會因為子彈衝擊的關係導致身體產生反應，此時他可以趁著對方身體產生反應的同時，瞄準其頭部給予致命一擊。
可第二顆子彈只是擊中了脖子，還好是命中了，若是打偏了，像這些受過訓練的人就可以抓住自己片刻的失誤反擊。
好半天，尉遲然回過神來，看著周圍的屍體，目光投向那個腦袋被擰了一圈的屍體。
那明顯是方尋憶做的，可是他怎麼做到的？他怎麼可能在被四個人圍攻的前提下，還將其中一個人的腦袋擰到背後去的？
尉遲然摘下了另外一人的防毒面罩，發現那人的面部被打得稀爛，像是被大鐵鎚之類的東西砸爛的一樣，可周圍也沒有那樣的東西，難道是拳頭？
方尋憶的用拳頭砸碎這人的防毒面罩，還將他的面部砸得稀爛？
這怎麼可能？
總之，方尋憶怎麼也不可能在幾分鐘之內就將這四個人全部殺死，殺一個倒有可能。
還有，那小子為什麼不讓自己叫救護車？
蹲在那查看屍體的尉遲然還在沉思的時候，在他身後原本已經死去的那個狙擊手卻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抬腳朝著他走去。
尉遲然聽到身後的動靜，猛地轉身，看到那名狙擊手舉拳就朝著自己揮了過來。
尉遲然一個翻滾躲過，那拳頭揮空，直接砸在了地上屍體的步槍上，將步槍直接砸彎了。
尉遲然雙眼瞪大，看著被砸彎的步槍，立即拔槍朝著那狙擊手射擊。
因為之前打了兩發子彈，轉輪中只剩下四發，加上尉遲然著急，四發子彈全部打在了狙擊手的胸口，只是打中了防彈衣。
狙擊手猛撲過去，抓起尉遲然直接摔在了對面的牆壁上。
尉遲然被摔得全身一震，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劇烈的撞擊讓他呼吸都困難了。
狙擊手又轉身朝著他走過來，尉遲然看著旁邊屍體腰間上的匕首，一把抓了過來。與此同時，狙擊手也將他直接抓了起來，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尉遲然用匕首狠狠地朝著狙擊手的脖子插去，可一刀刺中，那狙擊手卻毫無反應，竟然死不鬆手。
就在尉遲然感覺自己就要窒息的時候，一側響起了槍聲，一顆子彈打穿了狙擊手的腦袋。
狙擊手身子一軟，直接倒地，但手還是保持著掐住尉遲然脖子的姿勢。
尉遲然落地，奮力掰開掐住自己脖子的那雙手，用腳將狙擊手的屍體踹到一旁，俯身咳嗽起來。
咳嗽的同時，尉遲然驚訝地看著渾身是血的方尋憶從黑暗中慢慢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