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開戰(2)
憑藉著絕對的實力,幾日之內,原子鉞連破禹國數座城池,戰報傳回禹都,讓莫荊旭大為失色。
對此,楚茗霜則是處之泰然。眼下是原子鉞進攻的最好時期。莫荊旭固然聰明,但他卻不精於算計,若說比心機,自然無人能比得過敏玫兒。
可問題出在哪?
敏玫兒如今已經身懷六甲了,孕期的嗜睡等狀況開始愈漸明顯,這讓她一整日之內,大半的時間都是在睡眠中度過的。這讓莫荊旭少了很多與她交流商議的機會。儘管只能一人一力阻擋,但是明顯愈發不敵了。
迫不得已,他決定去尋楚茗霜談談。
再見她時,她素麵紅妝,氣色相比之前要好上不少,更是光彩奪目,動人心弦了。
心跳像是漏了一拍,看著她忙忙碌碌修剪園中花草的模樣,恍然間宛若回到了當年的那個青蔥歲月,讓他一時無言。
莫荊旭沒有上前去打擾,只是靠著不遠處的長廊廊柱,默默笑著,不說一句話,只看著她,彷彿自己說了什麼,就會打破這美好的畫面。
這般賢妻模樣,就好像那時她們還是青梅竹馬,並肩而立,許下了相守一生的諾言。
而他得以娶她為妻,得償所願,溫柔一世,再也沒有這些塵世紛雜,人心冰冷。只要有她,就有溫暖,就足夠了。
時間恍如定格,楚茗霜蹲在花盆一旁,閉上眸子,雙手合十,像是在念叨祈禱著什麼,讓莫荊旭眉間輕皺。
「她這是在做什麼?」他口中喃喃著,上前去尋她,只是仍是躡手躡腳,悄無聲息,他想偷偷聽取楚茗霜口中的念念有詞。
隨著他的一步步靠近,楚茗霜口中的話越來越清晰了。
「願....戰爭早日結束...願子鉞...平安無事...願一切都會順利。」
聽著她的祈願,莫荊旭心頭有一種無言的怒火和難以名狀的悲涼之感侵襲而來,讓他一時之間喘不過氣。
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我就要讓你知道,你的選擇是錯的,並且,是大錯特錯!
漫天黃沙飛舞,高聳的城牆下,黑壓壓的軍隊緊逼城門。
城牆之上,百十名守衛軍與城下的上萬軍隊相比顯得格外凄涼。
為首的守衛將軍將手中佩劍架在一女子的頸上,細看女子,身著錦緞白袍,面容清麗婉約卻透著一股子寒意,縱使劍在頸間,命懸一線,也未曾有過半點的畏懼和動容。她的雙手被繩子緊緊捆在背後,守衛將軍更是用多根麻繩將她縛住,彷彿手裡握住的是他們整個守衛軍,整個城池,乃至整個國家的命脈。
城下的大軍中為首一人身穿一襲黑袍,高傲的騎在純黑的駿馬上,袍子伴隨著凜凜寒風颯颯作響。眉宇英氣逼人卻又說不出的俊美,他冷冷的目光掃向城牆之上,當看到那女子時,眉眼忽的漾滿笑意。
此時,女子也看到了他,剎那間笑靨如花。
這般笑容奪目刺眼,竟令守衛將軍一瞬失神。繼而回神,立刻朝著城下那人怒吼道,「讓你的軍隊退下,束手就擒,否則,我就要了她的命!」說完,握劍的手又用力幾分,女子雪白的頸上滲出幾縷鮮血。
男子沒有回話,只是笑,目光從未有一刻離開過女子。
女子的眼角陡然泛出幾分淚光,「棄了我吧,我這一世被棄慣了,也不差你這一次了,為你的大業而死,也算還你了。」她平靜的說著,嘴角還帶著笑,只是眼角淚光更盛。
這女子,自然是楚茗霜,莫荊旭如今還是將她拖了出來,讓她來作為他最後的籌碼。但的確,是最後的籌碼。自那日,從楚茗霜口中聽到她的祈願后,莫荊旭就做好了這個打算,那就是拿楚茗霜的命,來換取自己的安寧。
不算是迫不得已,只是他還想再拖一會,堅持著,等著。
至於等的是什麼?
是敏玫兒那腹中即將呱呱墜世的孩子。
他已經失去一個女兒了,這個孩子他又怎麼能放棄?
男子忽的拔出腰間寶劍,劍刃寒光凜凜,隱隱還滴著血。
這自然是原子鉞,他一路披荊斬棘,終於來到了這禹都的城門之下。
城上,是朝思暮想的人兒,是他每日每夜想的夜不能寐的女子。他終於,又見到她了。
他很慶幸,她還活著,這就夠了,這比什麼靈丹妙藥都能給他無盡的動力和支持。儘管她現在看起來的狀況並不怎麼好,甚至還有些憔悴和頹然,但是她仍然能清晰的說著話。
聽到她的聲音,那幾近枯涸的心終於得到了慰藉,是源源不盡的沙漠之上的綠洲。讓那片本該荒蕪的大地不再葳蕤,而是逐漸的在斑駁之中煥發生機。
他看著城牆之上的人,面上露出幾分笑容來,但旋即又收了回去,這樣好看的笑容,怎麼能讓敵軍捕捉,自然是要以後只笑給她一個人看。
「不,」一字乾淨利落,「你與大業,」他頓了頓,目光中寒氣乍現,鎖定那拿劍的守衛將軍,聲音冰冷不帶感情的緩緩吐出最後三字,「我皆要!」
「你與大業,我皆要……」
飛身上馬,殘陽如血,如烏鴉一般的大軍黑壓壓的朝著城門步步緊逼。那守衛將軍臉上的神情也開始緊張,握著兵刃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原子鉞身後的青龍堂動了,他們所過之處,片甲不留,這些士兵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無一例外,全都橫死沙場。
原子鉞此刻負手而立,虛空縱躍,飛身就到了城頭之上。
城頭上的弓弩形同虛設,百萬箭齊發卻無法傷他分毫,直到他的腳步落在城牆之上,他們的弓弩便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楚茗霜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心情已經從最初的擔憂變得激動而欣喜,淚水沖花了面容,卻依舊瑰麗好看。
原子鉞旁若無人的走到她身側,抬起指腹替她抹去臉上的淚珠,一時之間竟然無人敢靠近。
「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