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粗人也細膩
聽到虎童說陳木山正琢磨著怎麼搞城隍爺,尉遲和楚希夕眼珠差點掉地下。
楚希夕出生道門,對神靈的敬畏沁入骨髓,不管是什麼級別的神靈,在她們眼裡都是高高在上不容有任何侵犯的。
尉遲就更不用說了,扶著垃圾桶才沒有就地癱軟。雖然城隍爺,土地公在民間百姓的口中,是一些小神,但他們修行者最清楚,神跟人是有本質的區別,好比一個拿著刀,一個端著槍,無論你手裡的刀有多鋒利,終敵不過一顆子彈。
「你是在開玩笑吧?」尉遲問道。
「誰有閑心和你開玩笑啊。」虎童見倆人不信,便把今天的事如實講了一遍。
尉遲聽到夢娘的時候,就已然開始倒吸涼氣,最後知道是東堡城隍爺,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咋了,至於那麼慫嗎?」虎童見狀,鄙夷道。
「慫,我肯定慫啊,大哥,你知道東堡的城隍爺有多厲害嗎?三界內所有的城隍爺中,他都是排得上號的狠角色。」尉遲努力平復著自己震撼的心情。
「那又如何,他不幹好事,就得收拾他。」虎童才不在乎厲害不厲害的。
尉遲已然無話,楚希夕還好,她雖然也吃驚不小,但聽虎童說陳木山已經把夢娘放了,而且親口說不打算找城隍爺的不痛快,稍微放心了些:「沒事,他不是說了不管那事了嗎?」
虎童瞅了瞅楚希夕說:「哎呦,師娘,您還沒有俺了解師父嘞,師父那是不想讓俺摻和,怕牽扯到俺,所以才那樣說,把俺攆走,他是自己去偷偷地干。」
「不可能,陳哥不是傻子,他絕不會冒險的。」尉遲也說。
「切,你們真是小看俺師父了,俺雖然和師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有那麼句話怎麼說來著,對,叫性情相投。俺師父絕不是那種怕事的人。」虎童爭辯道。
「怕事和怕死是兩回事好嗎?」尉遲死活不信。
「你這話說得對,師父當然也怕死,不過,俺師父那人,最受不得就是心裡有怒而無處發泄,俺看得出來,他對那位城隍爺恨得要命,他就算滅不了,也一定會找麻煩的,絕不可能善罷甘休,不信走著瞧。不過,他別想把俺撇開,跟你們幹完這筆買賣,暫時就不去古玩行了,俺要跟著師父,要死也得死他前頭裡,俺這身板,給師父當個墊背,也軟和些。」虎童篤定地說,別看他是條粗漢,但心思卻很細膩。
尉遲啞然,不知道說什麼好。陳木山給他帶來了無數震撼,遠的不提,就說那個夢娘,要知道,那隻鬼一直是不二亭懸賞的目標,很多靈將抓了很多年都無果。一者,傳說那隻鬼背後有大靠山,幾次費勁抓到,最後都無緣無故放了,當然現在知道了,是那位城隍爺;二者,那隻鬼本領不小,雖然真刀真槍的本事差些,但逃生的能力極強。可陳木山居然輕易就給抓住了,用的辦法,憑良心說,實在有些蹩腳,令人匪夷所思,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大巧若拙吧。此刻的他,堅信一點,陳木山絕對是個不顯山露水的世外高人,否則怎麼敢說要滅了城隍爺的大話。
三個人正聊著呢,外面走進來一個人,正是陳木山。
他看到三人,腳步加快,先是走到虎童面前,上下摸了摸,確定骨頭沒傷著后,又看看楚希夕,才放下心來。不過見尉遲和楚希夕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虎童卻有些閃躲,用力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罵道:「你小子是不是把老子的事和他們說了?」
「您也沒不讓說啊!」虎童委屈道。
「你剛才幹什麼去了?」楚希夕忍不住問道,語氣有些焦急。
「相親,咋,還得帶上你們嗎?」
「不信。」楚希夕見他答非所問,嗔怒道。
「行了,別聽那小子胡扯,我最怕死,怎麼會找神仙的麻煩,我不是已經告訴他了嗎,那件事就此作罷,他沒說?」
「說了。」
「那不就得了。」
陳木山沒再繼續閑扯下去,而是抬手看看眼前的高樓問:「在幾樓?」
虎童馬上像打了雞血似的站起身說:「俺帶路。」
「帶你個鬼,告訴我幾樓幾號,我自己去。」
尉遲趕緊走上前說:「咱們還是一起吧,那個東西邪門的很,要不是楚姑娘在,我們今天恐怕都栽了。」
陳木山回頭質疑地看看楚希夕:「呦,沒看出來,你本事挺大啊。」
楚希夕把脖子里的龍首玉佩摘下說:「是它保護了我,對不起,我不知道此物如此貴重,現在物歸原主。」
看到玉佩,陳木山楞了下,隨即笑著說:「送給你的東西,哪有再要回來的道理,我還以為沒什麼用呢,既然有用,那你就留著吧,其實,那東西本來就屬於你。」
「屬於我?」楚希夕不解道。
「當然,它就是你家道觀那隻豬妖所化。」陳木山沒隱瞞的必要,就如實交代了。
「什麼?它是朱龍所化?」楚希夕大驚。
「對。」
「怎麼可能。」楚希夕不信自己師父和師祖,幾十輩人都沒能剿滅的大妖,居然就被他收服了,可轉念一想那晚道觀里發生的古怪,還有在靈域內撿回條命的離奇,她不得不信。那一瞬間,一個疑問出現在自己腦海,那就是這個男人到底什麼來頭,不會也是妖吧。不過,這個念頭馬上就被清除了,因為她相信,對自己那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是妖。沉默許久,收起玉佩小心戴好,輕輕道了句:「謝謝你。」
「謝啥,我就是貪戀你美色,不過後來見你那麼高冷,就沒興趣了。」陳木山的嘴還是那麼損,不過話里話外無不說明,她的心思,他似乎都知道。
「哇,像極了愛情,好暖。」虎童不合時宜地插了句,氣氛頓時變得尷尬。
陳木山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罵道:「你特娘的不說話能死,得得得,前面帶路。」
「好嘞。」
「你倆就在下面等著,人多不好,如果我倆半個小時還沒下來,你們再上去。」陳木山堅持不讓尉遲和楚希夕跟著,倆人心裡清楚,她們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是累贅,只好乖乖聽命。
再次來到主播阿獃的屋子,陳木山放著門鈴不按,握著拳頭就開始重重砸門,好在這層樓只住了他一家,否則深更半夜這麼鬧,鄰居肯定得有意見。
門被用力扯開,阿獃一臉怒氣地看著陳木山問:「你是誰啊?」
「我師父!」虎童驕傲地說。
「你又是誰?」阿獃看著虎童,一臉疑惑。
「哎,你小子翻臉就不認人了?」虎童不忿。
陳木山示意他安靜,靜靜打量著阿獃,也不做聲。
「不管你們是誰,趕緊給我離開,否則我告你們擾民。」阿獃見來著不善,語氣慌張地說。
「叫那個東西出來說話。」陳木山悠悠地說。
「哪個東西,你們要幹什麼?」
阿獃有些懼怕這個人,說著話就想關門,陳木山一把拉住:「哎,趕緊出來,否則我可把這小子扛回家了,雖然他是個男的,但這扮相還是有幾分姿色,玩玩也是極好的,而且玩他可就是玩你,你想清楚了,老子可不是什麼正經人。」
話剛出口,阿獃神色忽然一變,剛才只是扮相像女人,此時的身段與姿態與真正嫵媚的女子無二,嬌滴滴地說:「這位爺,不管如何,你這張嘴可比那三個厲害許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