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給爺跳支舞
陳木山用肩膀撞開條路,大搖大擺帶著虎童就進了屋。
被附體的阿獃頗感意外,心說這人看著不怎麼起眼,別是扮豬吃虎吧。心存顧慮,反倒不敢有所行動,關上門,暗中審視起這個男人。可不管怎麼看,都看不出此人有任何不一樣的地方。
陳木山進屋后,也不言語,而是在屋裡閑庭信步,東看看西瞅瞅,也不知道是什麼打算。虎童可沒他師父那份淡定,精神高度戒備,目光死死鎖著阿獃,隨時準備出手。
「哼,就算你眼裡冒出火,也不是奴家的對手,你周身的陽氣對那些飄飄忽忽的鬼魂或許管些用,但於我毫無威脅。」妖物見那醜男人一直不說話,便開始奚落虎童,想以此來試探試探那個男人。
陳木山在屋裡轉了一圈,臉上掛著神秘的笑意,回身坐到沙發上,這才把目光移到阿獃身上,說道:「我徒弟是你打得?」
「明知故問。」
「那就啥也別說了,賠錢吧。」
陳木山此言一出,妖物差點沒噎住,她以為對方會說出什麼豪言壯語,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是這些:「賠錢?先生,你有沒有搞錯,奴家留他一條命已是發了善心。」
「曉得,如果你把他弄死,賠得更多,現在還好,出點醫藥費就行。」陳木山沒皮沒臉地說。
「哼!」妖物冷笑一聲,知道此人是拿自己開涮,火氣便升騰起來:「好啊,那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別把自己也折進去,可就貽笑大方了。」
「聽他們說你和朱龍是老相識,哦,忘了告訴你了,你那位舊交之所以變成那球樣,正是不才的傑作,你如果想試試我的長短,我不介意探探你的深淺。」
妖物愣了下神,才反應過來此人極盡污言穢語,頓時暴怒。可剛想出手,看到他神情自若的樣子,馬上就冷靜了。心想,他不會是故意要激自己出手吧,畢竟如果他是個草包,怎麼可能如此鎮定,不行,我得再摸摸情況。
「朱龍是誰?我不認識!」
「不認識?」陳木山淡淡一笑:「可以理解,畢竟和那隻色妖扯在一起,難免會讓人想歪。哎,你不會是也被那隻種豬糟蹋過吧,如果是那樣,那你更得謝謝我了。」
「你。。。。。。」妖物實在有些受不了這種侮辱,可越是這樣,越不敢發怒了,原因很簡單,對方明顯對朱龍的事一清二楚,所以剛才說朱龍是被他降服的,確實有些可信度。她自問自己和朱龍的修為不可同日而語,如果對方真的是扮豬吃虎,倒霉的只能是自己,是以,這個險絕對不能冒。努力穩住心神,故作嫵媚地說:「其實,打人確實是奴家不對,可奴家身無長物,實在拿不出東西補償。」
虎童傻眼了,自己師父分明處處占人家便宜,故意激怒對方,人家非但不生氣,怎麼還秒慫呢,剛才可不是這樣的啊。
陳木山聽完,故作為難姿態,煞有其事地想了想說:「看你身段婀娜,要不給爺跳支舞,這事就算了了。」
虎童更傻了,師父這是什麼騷操作,怎麼就想到讓人家跳舞了,莫不是師父動了色心,想讓她跳。。。。。。那也不對啊,阿獃是個老爺們,有什麼可看的。
不料,妖物聽到陳木山的話后,明顯露出慌亂之色,雖然馬上就掩飾住了,但還是沒逃脫陳木山毒辣的目光。
「跳不跳?」陳木山臉色忽變,很不耐煩地吼道。
「跳,先生既然想看奴家踏歌舞袖,早說便是,何必拐彎抹角。」
妖物竟不扭捏,輕輕盪了盪衣袖,腳下一點,馬上就像踩在水上,整個人的身姿便靈動飄逸起來。
雖無蕊宮均樂而伴,但那亭亭妙體,盈盈輕步,仿若凌波仙子般,踏著凄凄迷月,重重光影,細腰如柳葉飄轉,風姿如楊花浮水,即便如虎童這般粗人,竟也看呆了,看痴了,魂似穿越了時光,飛到了千年幽幽古深的秦淮河畔,那種感覺極為舒適,讓人有一種一頭扎進那河裡,無法抑制的強烈衝動。
「啪」一記巴掌打在他頭上,才把他拉回現實。
「瞧你那點出息。」陳木山罵了句,隨即便起身,對那妖物說了句:「也不過如此嗎,我還以為有多美呢,古人就特娘的愛誇張,哪有網上那些小姐姐撩人啊。算了,雖然不滿意,但咱不能食言,走了。」
說走就走,拉著一頭霧水的虎童便出了門。
妖物像個木頭樁子一樣在門口杵了半天,才逐漸醒過神,不由得說了句:「真是高人啊。」
不怪她驚嘆,她之所以痛快答應要跳舞,只因她的舞,可不是凡間的舞,就剛才那一支,名曰驚鴻,取自翩如驚鴻。不過,很多人更願意叫「驚魂」,因為這是一支能迷惑人心智的妖舞,更準確地說,是媚術,曾有無數高人就是因為這支舞,丟了魂魄,任她擺布。剛才那條大漢已然中了媚術,可那個醜男人,全程目**光,堅定無比,似乎心潮毫無波動,還順手把他徒弟拉回現實,單憑這份心性,就是上乘,她怎麼能不震驚。
「師父,真沒想到哈,一個老爺們跳舞居然那麼妖,真噁心。」
下樓的時候,虎童言不由衷地說道。
「噁心?老子再不拉著,你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
「不會,怎麼可能,俺不是那種人,不是,應該不是。」
師徒二人從樓里出來,等候多時的尉遲和楚希夕趕緊迎上來。
「陳哥,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打不過唄,你們認栽吧,我是沒辦法。」陳木山一邊往小區外面走,一邊沒好氣地說。
「你電話里可不是那樣說的,你說有仇就立刻報。」楚希夕故意嗆道。
陳木山掏出手機,點亮屏幕說:「看看時間,都過了十二點了,已經是隔夜仇了,隔夜仇我一般都不報。」
楚希夕看得出他是故意玩笑,氣惱道:「你怎麼那麼討厭。」
陳木山笑了笑,沒說話,虎童倒是想說什麼,可回想一下自己師父在屋裡說得那些話,提的那個要求,又不敢張嘴,怕師娘吃醋。
四個人上了車,開出去一段路以後,陳木山才悠悠地問:「你們也去過屋裡,就沒發現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三人早就憋不住了,聽到他問,馬上開始回想,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麼特別的地方。
到底是女人細膩,楚希夕猶豫地說:「他家裡有好多畫,都是畫得漂亮女子,而且,好像還是一個人。」
她一提醒,尉遲和虎童馬上符合「是」。
陳木山壞笑道:「然後呢?」
三人同時搖搖頭「沒了。」
陳木山故意長嘆一聲,彷彿很失望:「都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你們三加起來,還不如一個臭皮匠呢。」
尉遲和虎童自然不敢反駁,楚希夕小嘴一撅:「你厲害,那你倒是說啊,幹嘛埋汰人。」
「呦,你這是在撒嬌嗎,可真難得。」
被陳木山一語點破,楚希夕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確實有撒嬌的嫌棄,又羞又氣:「你。。。討厭死了。」
熟不知,這句更顯嬌羞。
陳木山懂得適可而止,馬上正了正神色說:「你們想在龍都有番作為,我不反對,但能不能動點腦子。妖魔鬼怪,就那麼些個,而且他們哪個不是活了成百上千年的老傢伙,民間怎麼會沒有他們的傳說。你們怎麼就不能在這上面找線索?整天不知道幹些什麼,還搞什麼靈異社,真是可笑。」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一語點醒夢中人,尉遲懊惱道,可惜,他試著在自己少得可憐的本地傳說中搜索線索,卻毫無所得。
楚希夕被好奇心折磨的厲害,一瞬間也忘記了男女之別,輕輕推了推陳木山說:「你快說嘛,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