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欺屍詐骨
「你...你!」父親嚇壞了,顫抖的嘀咕了一句。
女兒一愣,把臉側了過來,還是之前那嬌美可愛的模樣,只是那眸子,在燭火的映照下,跟貓狗動物一般,映著綠光。
接著,蠟燭被女兒不小心弄倒熄滅了,父親只覺得面前一黑,被一個很有勁兒的東西撞到,一屁股坐在地上,後腦磕在沙發沿子上暈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家裡已經沒了女兒,自己的房間內,妻子被開膛破肚,內臟腸子流了一床,她面目全非,整張臉都被抓的稀爛,已經辨認不出五官了。
父親登時就瘋了,嗷嗷慘叫著逃出了家......
後來經法醫鑒定,死者的心臟和腦髓都沒了,作案手法不像是人為,倒好像是...遭到了兇猛的野獸的襲擊。
「二叔,後來呢?後來,找到那個女的沒?」我緊張的問。
二叔嘆了口氣:「你別急,別老打斷我。」
「哦哦哦,」我使勁咽了口吐沫。
二叔繼續講,後來,還真沒找到那個女知青,到現在也沒有!
為了破案,警方找到了那閨女下鄉插隊的地方,搜尋蛛絲馬跡,了解了一些情況后,得到了令人震驚的信息。
那女的,在一個月前已經死了,死因是,上吊自殺!
至於上吊自殺的原因,令人唏噓惻隱.....這又牽扯出了另一樁悲催的故事。
這麼優秀的閨女,來到了鄉下,自然成了眾多知青追求的對象,很快,這上海女孩兒就跟一個浙江小夥子好上了,兩人相濡以沫,恩恩愛愛,羨煞旁人。
小情侶商議著,先談著戀愛,等過兩年返城了,就見父母,結婚。
這世上,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姑娘優雅端莊的氣質,靚麗的外表,也吸引了村裡人的注意,特別是生產隊大隊長。
這是一個品性極為惡劣的人,天天琢磨著人家女孩兒,想著...要是能日鬼(方言)一下這妮子,也不枉活此生了。
一開始他對女孩兒特別的好,想套近乎,可那上海姑娘怎麼能看上他?為了擺脫大隊長的糾纏,她很快答應了浙江小夥子的追求,一來是人家小伙確實帥氣不錯,二來,也是為了擺脫這個傻逼老流氓。
要說這世上,還真有那不知廉恥,毫無自知之明之人,你四十來歲,有老婆,還沒文化,每天就會在村委會摳摳雞雞聞聞手,人家女孩兒怎麼可能會對你有感覺?
據其他知青講,這個生產隊長,摳鼻屎能摳一暖壺蓋兒,屬於極度無聊扯淡的人,女孩兒被他看中,真是倒了血霉!
那個年月,有一種套路,叫歪嘴和尚念不了真經,上面兒強調男女平等,女人能頂半邊天,實際的意思是,男女地位平等,可男女絕對不相等啊,有些活兒,根本就不是女人能幹的!
生產隊長借鑒報紙上的一些「先進經驗」,強調男女平等,組建了一個鐵姑娘隊,專門兒讓女知青干男人才幹的重活兒,累活兒。
這上海女孩兒自然也被編入了進去,實則是一種得不到她的心理報復!
這下可苦了這群姑娘了,兩天下來,全累傻了!一個個東倒西歪的都病了。
浙江小夥子火了,組織幾個知青要跟生產大隊長拚命,但那個時候,胳膊哪能擰過大腿去?他們能不能返城,還是要靠大隊長的推薦。
上海姑娘勸自己的男友,不要衝動,再苦再累,咱忍忍就行了,千萬不要得罪小人。
這一忍,就是好幾年過去了。身邊的知青陸續返城,有的還被推薦上了工農兵大學,或者中專,他倆...卻遙遙無期,人家大隊長就是有意要收拾他們。
小兩口聽從了其他知青的建議,改變了策略,開始對這個小人笑臉相迎,還頻頻的送禮,希望能改變自己的命運,然而,又是一年過去了,依舊沒有任何返城的機會。
後來,小夥子慢慢的發現,自己的女友,開始有些不對勁兒,總是逃避自己的眼神,還偷偷的掉眼淚。問她怎麼了?姑娘啥也不說。
小夥子很難過,覺得自己對不起女友,沒本事,不能讓她過上幸福的生活。
又過了一個月,一天他幹完活推門進屋,嚇的一屁股坐地上,他看見自己的女友......已經弔死在房樑上了。
女孩兒留下了一封信,小夥子看完后猶如五雷轟頂,這才明白,為啥自己的女友這段兒時間會表現的如此反常。
信中,女孩兒告訴她,她對不起他,為了能夠返城,她答應了讓生產大隊長睡一次,然而...睡完后,她才明白,這完全就是個騙局,人家根本沒有想讓她走的意思,不過倒是可以,先讓她對象兒返城。
這已經夠屈辱的了,然而災難並沒有結束,過了個把個月,女孩兒月經沒有來,這她才明白,自己懷上了畜生的孩子。
屈辱,羞憤,絕望,種種負面情緒淹沒了這個姑娘,她心縫兒一窄,選擇了自殺!
小夥子瘋了,拎著菜刀去找大隊長,然而還沒砍到人家,就被人家家裡喝酒的幾個兄弟打的鼻青臉腫,死去活來,再也爬不起來了。
二叔說,在農村,如果家裡有幾個兄弟的話,那是誰也不敢惹的,為啥都吵吵要生男孩兒呢,就是這個道理。
「二叔,這太操蛋了!」我氣的拳頭咯吱咯吱的響,從沒想過,世上還有這麼缺德糟心的事兒。
二叔沉重的嘆了口氣:「操蛋?可有比這操蛋的呢!是你還小,不知道而已。」
「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我有些難過的想掉眼淚。
二叔說:「後來...我那戰友也沒講具體細節,好像是,生產大隊長他們還想把事兒給壓下來,偷偷的把屍體給埋了,但畢竟出了人命,紙是包不住火,那孫子最後還是被關起來判了刑,卻不是死刑,畢竟人不是他殺的,而那小夥子也失蹤了,再也沒有他的下落。」
「為什麼不是死刑?這不公平!」我不解的忿忿道。
二叔說:「他這個...在當時,算是流氓罪,也不能算是強姦,畢竟...裡面有你情我願的成分。」
我無語了,一方面被這操蛋的事兒氣的堵得慌,另一方面,好心疼那個女孩兒,自古紅顏多薄命,為啥偏偏碰見了這樣的垃圾!
「那...二叔,我不理解,為啥?這女孩兒變成了...那種東西后,不去找她的仇人報仇,卻要殺自己的媽媽呢?」我困惑的問。
二叔微微點點頭,沉吟道:「這裡面有大蹊蹺,你聽我慢慢說。」
二叔告訴我,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那是活著的時候才有機會,死後,則完全不一樣,所謂的厲鬼報仇,只是人們一廂情願的猜想罷了。
這人死後,不管變成了什麼?其行為動機,和臨死時的執念息息相關,那一刻...腦子裡在想誰,死後就會害誰,與親疏沒有關係。
那女孩兒,上吊的時候,滿腦子都在想著自己的媽媽,想回到媽媽身邊去,所以...死後,害的一個人,自然是母親。
二叔講到這兒,我大為困惑!這...這沒道理啊!那女孩兒還和父母生活了兩天,害死自己的母親,似乎是有計劃,有步驟的謀殺!
要說殺母,是因為執念本能,那也應該是像詐屍,直奔主題莽撞般的存在,可這女孩兒,表現的如此有心機,有智商,還說勞動人民都這樣兒......這完全說不過去呀!
見我困惑不解的樣子,二叔笑道:「古時候,有做了壞事的人,怕遭報應,都在被害人臨死的時候做手腳,這樣的話,即使這個人死後變成厲鬼,也不會找他們麻煩了。」
接著,他又給我講了一件事,一個財主,禍害死了一個丫鬟,買通官府,嫁禍給自己的長工,長工被判斬立決。
臨刑前,長工對著財主破口大罵,說死了以後,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他。
財主聽罷哈哈大笑,說,除非你的腦袋,掉下來后,能飛起三丈,咬住刑台上的旗杆,他就相信長工說的話。
長工腦袋被砍下來后,果真飛起三丈,一口咬住了旗杆,鮮血揚撒出十幾丈遠!
「後來呢?」我吃驚的睜大眼。
「後來...後來財主沒事兒啊,活到了九十九,」二叔笑道。
「啥?!」我徹底懵逼了,這...這沒天理了!
二叔說:「如果財主不來挑逗臨刑前的長工,那人死後,可能真的就來找財主尋仇了,可...他死前,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旗杆上了,完全忘記了自己的深仇大恨,旗杆,就成了他的執念!」
二叔的話令我驚愕無比,這...這純粹是欺屍詐骨,古代人就有這麼深的套路!
「所以此後,一到初一十五,就有人能看見,那高高豎著的旗杆上,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像是顆披頭散髮的人頭,在拚命的啃著那根旗杆,」二叔笑道。
「好么...那...為啥這女孩兒,還能表現出如此高的智商呢?」我不解的問。
二叔說:「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所謂白骨無情,生死兩家人,人死後,就一定要讓她入土為安,或者燒掉,入土不安,必然成禍害,這起屍之後,害的第一個人,就是自己最親最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