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滿意足

周菲菲陷入到了一種很迷茫且懷著幾分憤怒的狀態。

她憤怒是不知道為何視頻的點擊播放量依舊在，為何自己的粉絲量卻進入了遲緩增長的狀態，完全與播放量不成正比。

迷茫則是評論區對於農村小伙的興趣要遠遠超過她，乃至這兩天直播的時候，都會有一定的節奏被帶起來，大家起初還要求拍攝段子的時候直播一會兒，大家看看花絮，可這周菲菲遲遲沒有動靜，讓很多人失去了耐心，尤其是在越來越多的效仿之後，農村小伙三秒徒手上房這件事，熱度已經不在她的身上，甚至都不在唐御的原版視頻上面。

幾個效仿的人開直播，效果不錯，這也讓周菲菲更加的憤怒，早知道就應該把唐御留下來了，給自己直播，哪還有這些假冒偽劣產品的生存空間。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後悔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周建軍能勸女兒的也只有這些，這幾天樓上的『直播間』簡單裝修也差不多了，換個新環境，心情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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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吃自助，到後來是三個人看著一個人吃，燕京這種地方的規格，一兩個大胃王一兩回也嚇不到商家，這裡限時兩個小時，從餐廳走出來之後，唐御有些累。

是的，是累的反應，不是吃撐到或是沒吃飽，兩個小時不斷的筷子飛舞牙齒上下咀嚼，還擔心時間到了沒吃飽，一直不停的吃，出來后晃了晃身體，抻抻胳膊直直腰，吃飽了。

第二天一大早唐楓就接了一個老房改造的垃圾清運和水泥沙子上樓的活兒，這一次搬運水泥沙子的活兒沒有被扒皮，但整個樓上的建築垃圾清運是兩兄弟需要附贈的。

唐文斌說吃虧是福不要計較太多，兩兄弟並不完全贊同，當我的收益能夠滿足我所付出的勞動時，那就不存在去羨慕別人在我們身上賺了多少錢，在該保持樂觀的時候兩兄弟都能夠自己勸慰自己保持著樂觀的情緒面對生活。

唐御先讓大哥到樓上去用麻袋裝垃圾，他這邊一次三袋五十斤的水泥往樓上扛，房主是個細心的人，一大早跑過來指揮水泥沙子在屋內什麼區域擺放，也要看著兩個人清運垃圾，老房改造，周遭都是鄰居，你把垃圾弄得滿樓道都是、樓下小區內也都撒上一些，那這活兒落埋怨的可是房主。

「嚯，小夥子有把子力氣啊。」

扛三袋水泥的力工不是沒有，可扛到樓上，搭在左肩膀的時候，右手臂將一袋直接拎下來，輕輕放在地面，而不是直接向地面砸下去的放，唐御這舉動讓房主非常高興，這鄰里之間處好了是一點解釋，處不好你裝修影響到別人家那就是矛盾，能夠避免的自然是避免為好。

等到唐御將水泥都扛完，這邊唐楓也將垃圾都給裝好，並且地面做了一定的清理，他扛了兩袋垃圾下樓，隨後在樓下拿著鐵鍬開始裝沙子，這邊唐御也開始往樓下拎垃圾。

在裝垃圾的時候，唐楓就考慮到了弟弟的力量，一個個麻袋都裝得很滿，他可以一手一個甚至兩個的往樓下拎，上來的時候再拎幾袋沙子，如此反覆，兄弟倆幹活兒的速度也快，活兒乾的也乾淨，樓下的垃圾都是給運送到幾十米外的垃圾點。

結賬的時候，老闆將自己剛拆開的一盒煙直接給了兩個人，還給買了幾瓶水。

新的生活，就在如此反覆之中翻開了新的篇章，兄弟倆也有沒活兒的時候，住的地方距離北影廠也不遠，唐御還陪著哥哥去電影學院轉了一圈，等活兒也是在電話里等，地下室閉塞對於習慣了在廣闊天地自由翱翔的兩兄弟，真心不如一人拿著個兜子，裝著干臟活的衣服，裡面再放一個小馬扎，沒活兒了就跑到北影廠門口去坐著。

有老劉這麼一個老北漂，還有那個傳說中陳頭兒的面子在，兩個新人的融入並沒有掀起任何水花，關鍵是這兩個人也不總來，也接不到什麼活兒，在這裡更多時候是在聊天，很多人都覺得兩人是在打發時間。

也別說，兄弟倆還碰到過一次去當群演的機會，是去一個戰爭片裡面充當衝鋒隊伍里被打倒的死屍，臨時要人，要的都是年輕男的，下午三點多這個時間，只是一個八十塊錢的活兒，老群演有活兒的都走了，有的還不符合要求，有的覺得這個活兒很可能拖到很晚沒意思，也就讓這兄弟倆得到了這麼一次機會。

唐楓很興奮，老弟沒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生活有些機械化，雖說不會厭煩，但住在這附近，心裡那根弦總是被提著，偶爾晚上睡不著覺還是會做一些幻想。

這幾天的生活唐楓覺得大不同了，兄弟來一起幹活兒，賺了錢讓老弟晚上去吃一頓自助，一下子沒有了後顧之憂的感覺，被老弟拉著到北影廠來趴活兒，他只是稍微扭捏了一下就來了。

兩個人的收入，就算只干半天活兒，也比在工地當資深小工的唐文斌夫婦賺得多，出來打工就是為了多賺點錢讓家裡的生活好一些、讓小兒子可以吃飽，現在看到這樣的局面，兩夫婦也很高興，在工地幹活兒的時候笑容也多了不少，偶爾兩兄弟白天給雇傭的主顧幹活兒幹得好了，弄到一兩盒煙之類的，都進了唐文斌的兜，在工地幹活給工友『發圈』的時候，那叫一個心滿意足。

如此，就可以了，真的心滿意足了。

兩兄弟是坐著大客車趕赴拍攝現場的，偶爾過來趴活兒，對這個圈子也多少有了一些了解，今年整個立項的影視劇項目要比往年少很多，戰爭戲更是多在橫店那邊拍攝，這邊能碰到的機會不多。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光是聽說了，真的拿到了戲服要穿在身上的時候，唐御才知道什麼是『味兒』，那是一種捂了很久的餿味，離得近了還會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味道還是其次，穿上的感覺才是讓人受不了的，好在這不是夏天，裡面還穿著長袖的T恤，可即便是手在戲服衣袖裡穿行的時候，那潮濕中帶著一點膩滑的感覺，包括衣服穿上之後的一股濕膩感。

這八十塊錢，屬實不好賺。

很快唐御就發現自己真的是過早下了結論，一路顛簸過來換上戲服這都是開胃小菜，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才讓他知道這一行有多麼的難混，要讓他以這樣的生活為生，這樣的收入絕對無法支持他的胃口在燕京這樣的城市裡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