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越窮越沒志氣
我從酒店出來漫無目的在大街上閑逛,感覺有些累了的我在路邊的一個長椅上坐了下來,一輛寶馬車從我面前的街道上行駛過去,明晃晃的車標看得我心中更加煩亂。
難道我這一輩子只能坐公交車么?偶爾打個車都感到是奢侈的事情,為了娶個很普通的女人要花掉家中幾十年的積蓄,有了孩子買奶粉的錢都要緊巴巴的,為什麼我要過這樣的日子,為什麼?我不挺的問自己。
第二天我幫著陳哥將他的東西都搬到了他的新家,奢華的裝飾讓我第一次感覺到電視劇里的那種感受,我走出陳哥家門的時候,很是精神的陳哥挽著他的妻子告訴我,他們要去歐洲五國度蜜月了,回來的時候給我帶紀念品。
陳哥坐飛機去感受異國風情去了。我的生化活還在繼續,穿著那件破舊的高中校服每天不是拎著鑰匙給那些客戶看房子,就是跟著同事去通馬桶、修燈泡,晚上回到學校吃一口飯在去圖書館看看書。
一天我正在書架子上找書,兜裡面開著靜音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我拿出來一看是藍穎發的信息,指導她想問陳斌的事,我本想立即刪掉,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
「陳斌結婚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騙我?」連續兩個問號中充滿了深深的怨氣。
我看到這幾個字,想起了陳哥在結婚前一天的所作所為,只能報以苦笑,將手機重新揣在兜里。
過了一會兒手機又震動了一下,我拿出來一看還是藍穎「你們都TM不是個東西,陳斌那王八犢子,我給他打了無數電話,還是不在服務區,他玩弄我的感情,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的。」
「有病!」我皺著眉頭看著簡訊,對於藍穎這樣的行為也是非常不以為然。
我根本就不想管她的,在這鋼筋混凝土組成的城市中,不要談什麼人與人之間的關心關愛,我們每日呼吸的空氣都是陌生的。
藍穎可以抱怨,但這又怨得了誰?怨陳哥喜新厭舊玩弄感情,可藍穎也是成年人了應當有自己的判斷,她之所以追陳哥還是覺得陳哥能帶給她幸福的生活,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追求自己想要生活,卻追求失敗了的女人。
陳哥當然也有些不地道。尤其是結婚前的那一次,可在現在的這種社會,在不同人的思想觀念中,這種事情的對與錯還真沒一個明晰判斷。總之一個願意倒貼,一個願意玩,就這麼簡單。
「藍穎,我也不知道應當對你說些什麼,也不知道為啥你要給我發簡訊,這種事情也只能自己慢慢想開了,我碰到煩心事就是喝酒,喝醉了躺在床上睡一覺,明天還要繼續生活」我想了半天還是給她回了一個簡訊。
因為看到她這個樣子我想到了我自己,在家喝酒喝多了,無論怎樣老爸老媽都會幫我收拾,在寢室只會得到抱怨,厭惡。感冒了,想喝碗薑湯紅糖水發發汗都沒有人給做,出門在外闖世界不易啊!
「你能過來么,陪我喝些酒」過了十幾分鐘藍穎給我回道。
「啤酒,白酒,在哪兒?」在給她回簡訊的那一刻,我也有種想大醉一場的衝動。
「在我住的地方」藍穎道。
我買了一箱子易拉罐去了她住的地方,她打工的商店。
她在店裡面放貨的地下室住著,用帘子隔出了一個所謂的「房間」,裡面一張單人床,一個小柜子。
藍穎的狀態很不好,臉色蒼白,雙眼紅腫脹布滿了血絲。
「你來了」藍穎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的瞅著我看得我心裡有些發毛,不知道來這是對是錯。
「我來了」我點了點頭將東西放下。感覺有點武俠小說人物對話的感覺。
她走了過來從箱子里拿出一罐子啤酒打開,一口喝了進去。我也拿出一罐子啤酒喝了起來,在這沉默的氣氛中我們喝了十幾個啤酒。藍穎突然開始哭,不斷訴說著她的事情,從她小時候家裡怎樣貧困到如何遇到陳哥。
「我將最寶貴的都給了她,他卻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結婚的前天還和我干那事兒,真不是人揍的」藍穎仰面流淚滿是痛苦。
在貧窮的女人眼中,她們的第一次可能是她們人生中能擁有的最值錢的東西,她們除了身體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資本,可在有錢人的眼中那東西除了是讓他們更加刺激的工具外,什麼也不是。
「我們不過是這個社會最底層的人罷了,沒錢,沒房子,最讓人難受的是我們還沒本事去賺到這些東西。」我將身體靠在床頭喝乾了手中的酒慢慢說道。
「我從十六歲就出來打工,在飯店給人家刷盤子,端飯菜,當服務員,我不想找個窮不拉幾的男的在受苦了,這也不行么?」藍穎一臉憤恨之色。
「行,誰也不想睡地下室,都想開車住大房子,你還可以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我靜靜的看著藍穎。
「你那,一個大學生,給人家通馬桶,當維修工,上那麼多年學有啥用?同樣是上大學,你看人家陳斌,比你強太多了,你一輩子也比不上他,你賺的那點錢還沒有我這初中沒畢業的多。你為啥來這陪我喝酒,你TM的是不是想要上我,告訴你,就你這垃圾還想碰我,你也就配擼個管找個雞,說不上那天染上病就爛的全身化膿死在街頭」藍穎面容扭曲的指著我大罵。
我被她罵無言以對,因為她罵的都對,我就是這樣一個窮鬼,我默默的從她床上站了起低著頭來向外走去。
「你們男人都是王八犢子,你TM更是,你比陳斌還要壞,心裡全是壞水,我媽說過,越窮越壞,看你那沒出息的完蛋樣。」藍穎罵的聲嘶力竭,似乎想將心中的怨氣都發泄在我身上。
「你這該死的爛貨,你還罵我,你算個什麼東西,不也是個破爛貨。」我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怒火。
「哈哈,再過幾年,你爹媽就會跪在某個破爛貨面前,求她嫁給你,」藍穎那嘲諷的眼神讓我全身的血管都要炸裂開來。
「去你MD」我在也抑制不住,一下子沖了過去,抓住藍穎的脖領子將她重重摔在了床上。
「你TM的放開我,你個不是人揍的……」藍穎拚命的掙扎對我又打又抓。
「你個賤貨,你TM天生就是個嫁民工,聞臭汗的命,想有錢,出去賣也只能在天橋底下的塑料棚子里。」我和她廝打了起來。藍穎的衣服扣子幾乎都被我撤了下來,在這不斷的廝打中,我竟然產生了異樣得的感覺,隔著褲子來回反覆摩擦讓我難受異常。
「你快的放手,我要被你掐死了」藍穎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頗為痛苦,但是臉上卻顯現出一種不一樣的潮紅,我慢慢鬆開了滿是抓痕的手,藍穎乾嘔了幾下,開始大口喘著粗氣閉上眼睛不在掙扎。
我全身顫抖著壓了過去,用嘴在她臉上身上亂拱,手忙腳亂的開始解自己的腰帶,突然一陣麻麻的感覺從我的腰上傳來,我如同離水將死的魚挺了挺身體,慢慢不動了。
藍穎也感覺到了我的變化,張開眼睛看著我。
「哈哈!哈哈!你就是個垃圾……」藍穎開始瘋狂的大笑起來,似乎是汗水,似乎是淚水從她那張可怕的臉上滴落而下。
我無比沮喪的從她身上起來,連滾帶爬的踉蹌向外走去,只想離那瘋狂的笑聲越遠越好。
我茫然的走在街上,那閃耀著各色燈光的霓虹彷彿是迷人心神的妖怪,讓我不知路在何方,粘在腿上、濕透了褲子的東西在夜風下讓我倍覺冰冷,窮鬼的人生可能真的也就這樣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走到了那裡,當我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睡在了路邊的灌木叢中,一股尿意上涌,我站起來迷迷糊糊的走到一個小樹叢下解開褲子嘩嘩放水。
「這裡不讓大小便,不讓要飯」正當我尿到一半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怒喝,我下意識的扭過身子去看,一聲驚叫接著傳來,嚇得我將剩下的小半泡尿憋了回去,我提上褲子倉皇而逃,後面傳來掃地大媽的謾罵聲。
我這是咋地了,怎麼連尿個尿都這麼倒霉憋回去半管。
我接連打了幾次車都沒有停的,只好去附近的商店買了一個褲衩子,一條褲子,渾渾噩噩的我在試衣間裡面用濕巾擦了擦勉強換上,售貨員無比驚奇的看著我,可能是自買衣服以來,第一次見到有顧客直接換上褲衩子走的吧。
暈暈乎乎的渡過了一天,凌晨起夜的時候我看到藍穎又給我發了一條簡訊,我連內容都沒看趕緊將它刪掉了,女人,尤其是被男人玩完甩了的女人不要去碰她。那就是個瘋子。
我離開這裡兩年後,聽秋來說,陳哥也辭去了公司的職務跟她老婆做起了花卉生意,成立了自己的公司,聽說靠著他的一個ZF親戚經營的很好,還成為了市裡面重點扶持的企業。
藍穎聽說懷孕了,之後回了老家,在之後就沒有她的消息了。
到了月底,我拿上工資直接就跟主管說不在這幹了,主管也沒多作挽留,只是象徵性的說了幾句場面話,我走的時候沒有告訴同事,在幹完了最後一個上午的工作后我離開這個我人生第一次工作的地方。
沒有留戀,只有一種說不出的解脫和某種沉重,我回到寢室,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
我準備去留東。我寢室的老四上幾天給我電話,說他在那開了個裝潢商店讓我過去幫忙。
走的那天早晨,寢室的人其實都已經醒了,可沒有一個跟我送別一下,那怕出言說一下的都沒有,都在床上裝著睡覺,因為我在他們眼中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他們在心底裡面其實是看不起我的,但我並不生氣,因為我確實沒什麼讓他們可尊敬的。
每次我回顧這段往事,都驚奇於自己竟然在那個單位工作了那麼長時間、後來我漸漸明白,我其實不是喜歡那個單位,而是喜歡那種住在寢室,生活在大學校園裡面的感覺。對於有些人來說,那種感覺就跟西毒一樣讓你迷戀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