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起卦
「你確定?」
老丁又看了一眼地圖:「這些地方可不小啊,你該不會又要起卦吧?」
我搖了搖頭:「丁叔你儘管安排人去找,這邊我來想辦法,你放心,明天就會出結果。」
「可明天下午六點我們這案子就要交接了啊,顧曼身為此案的直接負責人,她要在場的。」
「這夥人實在是喪心病狂,就連警察的主意都敢打?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老丁的嘴角都有些抽搐了,「張垚,雖然你的辦法沒有科學依據所作證,但是我知道,有些東西不能用科學證明,不一定就是不科學。所以我相信你,無論如何,顧曼的事情你都要儘力,顧曼這孩子從小可憐,他爸是我的老戰友,早早的就死了,從小和她母親相依為命……如果她出了事情,我不但沒法向組織交代,更沒臉面對她死去的父親!」
「丁叔,你放心吧,這件事我自會儘力。」
老丁審視了我許久,最後點頭。
是夜,局裡所有得空的同志都被老丁安排出去進行排查了,我也沒有意外。
那些被派出去的同志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收到的命令只是去那些被標註出來的區域搜所顧曼的下落。
而我從老丁那裡攬來的搜索任務,大概是一支小隊兩天才能排查完的大小,如果我也用地毯式搜索,那耽誤的時間太多,顧曼那邊也就有危險了。
所以我帶上了羅盤,以及爺爺給的那塊無事牌。
無事牌是給爺爺送給顧曼的,雖然兩人還未發生關聯,但無事牌上的品相卻能和顧曼相契合。
說的直白一點就是顧曼身上的青龍勢與無事牌上的雲水間能產生某種羈絆,兩者一旦距離開始接近,羅盤便會給出指引。
我用這樣的方法連夜驅車上百公里搜索了三處地方,但大多無事發生。
至於水庫我也去了,但並沒有發現顧曼的蹤跡。
直到第二天早上,搜查依舊沒有任何進展,老丁那邊給我打來電話詢問情況。
「小張,這都一夜了,我該讓同志們回去休息了,你真的確定那卦象準確嗎?」
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進行這樣大規模的地毯式搜索對於老丁的影響也不好,他總要說出個令人信服的理由來。
到時候總不能說因為檔案室的小張算了一卦吧?
「丁叔,這樣,你那邊換班吧,讓搜了一夜的同志們先回去休息,我這邊再託人找。」
聽我語氣堅定,老丁也沒有再說別的,只又問了我一遍卦象真的準確嗎?我點點頭,只說了一個準字。
「好,我相信你。」
說完,老丁便掛掉了電話。
我看眼地圖,連夜搜查也使我有些精疲力盡,左思右想之下還是選擇撥通了趙幼發的電話。
趙幼發接到我的電話很是激動,主動與我問好,還跟我交代了那個圖騰的進展,說他已經吩咐下去,一旦有發現會第一時間告訴我,問我是不是還有其他事。
我點點頭:「趙大哥,我這邊還真有件事想麻煩你。」
還沒等我說什麼事,趙幼發那邊就一口答應下來,我說趙大哥你不問問什麼事么,萬一不好辦呢,他卻說在這塊地界上就沒他趙幼發辦不成的事,不過他想等事後請我去家裡做客。
趙幼發為什麼想請我去家裡做客,我是心知肚明,畢竟他也見了我的本事,不過當下找到顧曼才是要緊事,我也就一口答應下來,又將所託之事告訴他。
「張先生,現在就要開始找嗎?」
我點點頭:「是的,現在就動手,我會把照片和地址發你手機上,就麻煩你了,趙大哥。」
「先生說的哪裡話,這是我應該做的。」
掛掉電話之後,我便將顧曼的照片和地址發了過去,趙幼發那邊表示他現在就派人動身去找。
即使如此,搜索行動依舊拖到了中午,趙幼發、老丁那邊依舊沒有傳來任何消息,但我卻在近郊的一處園林里找到了顧曼的蹤跡。
當無事牌放在羅盤上的時候,指針開始快速轉動,旋即便停在東南方,之前當無事牌放上去的時候,羅盤會不停轉動,但這一次……
是東南方沒錯了,我循著羅盤的指引,最終在一方陰暗的山洞裡找到了顧曼。
她還穿著制服,手腳被縛,昏迷不醒。
印堂上除了黑紫之外,同樣帶有一團污濁之氣。
這也是被攝魂香迷暈過去的表現,我去探了一下她的鼻息,稍有些紊亂,去醫院調劑一下應該就好。
隨後我便通知了老丁和趙幼發,讓趙幼發的人撤走,同時謝謝他,又讓老丁派車來把顧曼送去醫院。
洞穴里十分陰暗,並不是很利於顧曼恢復,我將她給抱到了洞穴外面,但這個時候,一張紙條從她身上滑落。
「如果你再繼續不依不饒,下場就不會是這麼簡單了。」
是一行小楷,我笑了兩聲,還挺有底蘊。
無疑,這是幕後黑手留下的,他掠走了顧曼,卻沒有取顧曼性命,能解釋通的可能只有一種。
那便是幕後黑手找到了替代品,火命雖然百年難遇,萬里挑一,但也架不住泱泱華夏巨大的人口基數,而顧曼再怎麼說也是體制內的,要是顧曼出了意外,這件案子會一直追查下去,幕後黑手也不想惹上多餘的麻煩。
我收好紙條,將顧曼抱到了洞口,又將無事牌掛到了她的脖子上。
「這個世界上讓我爺爺親自出手幫忙的沒有幾個,你運氣不錯。」
我自個兒打趣的掰扯了一句,旋即也坐到一旁,靠著岩石眯了一會。
一夜奔波,我的體力也被透支的差不多了。
等救護車趕來的時候,顧曼的臉上已經明顯好轉,印堂上那團黑氣也淡了不少,要不了多久應該就會醒來。
臨走之前我叮囑了一下司機,千萬不要送到二院,顧曼現在身體偏虛,二院住院部的風水不是很適合她恢復,除非再找一瓶花擺她床尾,但何必那麼費事呢,普通醫院溫和的風水倒更適合顧曼恢復。
救護車走後沒多久,老丁親自開車過來把我接回了局裡。
「小張啊,這次多虧了你。」
回去的路上,老丁一邊開著車,一邊激動的說:「再有幾個小時就要交接了,不管顧曼有沒有醒,只要別再出命案了就好。」
我笑了笑說這些都是我該做的,旋即掏出了那張紙條,遞到了他面前。
老丁正在開車,但還是斜著瞥了一眼。
「你怎麼看?」
老丁既然這麼問了,就代表他不想再調查這個案子了,這不是不負責,相反,老丁這是有自知之明。
明顯,我們對這種案子沒有任何經驗,光靠我一個人,無異於亡羊補牢,永遠都會被幕後黑手牽著鼻子走,永遠都別想先人一步。
以前案子進了我們重案組,就沒見還會交接出去的,這一次引起了上面的注意,甚至連老丁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部門,那就證明上級派來接手的,一定是對這種案子有經驗的部門。
這種時候放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也是對受害者家屬負責的一種表現。
但這是我站在老丁的角度,去思考問題得出的結果。
站在我的角度,我不想就此放手。
雖然爺爺也不讓我管這件事,但我既然已經攪和進來了,全身而退怕是沒那麼容易,至少幕後黑手也已經盯上我了。
「交接吧。」我說。
這是對集體負責的決定,說完之後我又看向老丁:「但我不想放手,丁叔,我申請利用工作之餘跟顧曼溝通,協助解決這件案子。」
老丁看了我一眼,說交接的時候他會提一下的,但管不管用他就不敢保證了,畢竟即將跟我們交接的這個部門,他以前也沒打過交道,甚至連人家部門的名字都不知道。
回到局裡之後,老丁讓我先去招待所睡一覺,還說等顧曼醒了之後會喊醒我。
最後我是醒了,不過是被同事喊起來看熱鬧的。
兩輛掛著【京】字頭車牌的SUV駛進了我們局的大院,看架勢來頭不小,但只有第一輛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穿著棕色的皮夾克,形象有些邋遢,我在二樓都能看見他頭髮跟幾天沒洗一樣。
至於另一個人就要顯的專業多了,西裝革履豎著大背頭還戴著金絲眼鏡。
這是一對很怪異的組合,兩人走進了老丁的辦公室后,門就關上了。
我看了眼表,時間來到了晚六點,這是那個神秘的交接部門?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那兩人又出來了,西裝革履的那個青年手上抱了一摞資料,隨後上了車,離開了。
此情此景,我趕緊奔下樓跑進了老丁的辦公室。
「丁叔,那就是負責交接的部門?」
老丁看到我先是詫異了一下,旋即點點頭。
他們出示證件了嗎?市裡的還是省里的?」
問完這話之後,我又覺得多餘,人家車牌都是【京】字開頭的,咋能是省里的。
「巡視組的證件。」老丁放低了聲音:「我一個正局可不敢放肆,不過我提了你那檔子事,也把你資料給他們了,那人跟我說他們會考慮。」
巡視組?檢察院體系的?不應該啊,重案組的案子跟檢察院一點關係都扯不上。
「別想了。」老丁說:「我覺得人家只是掛靠,否則不就暴露了嗎,他說案子破掉之後會回執一份卷宗,到時候再看吧。」
把案子交接掉的老丁一身輕鬆,緊接著他又接了個電話,等掛掉之後,一臉欣喜的與我說,顧曼醒了,讓我去醫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