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有山有水
但趙幼發卻想留我找個地方喝杯茶,說是要重重的感謝我。
我笑了笑,揮揮手表示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他連連搖頭:「小兄弟,這對你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但於我趙某人來講卻是大大的功德,今日得小兄弟解惑,著實讓我眼前一亮。」
話末,他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趕緊接著話茬言道:「是我唐突了,還未請教小兄弟大名。」
「張垚,三個土的垚。」
「張先生。」
趙幼發稱呼我為先生,旋即鄭重作揖:「今晚多謝先生解惑,助我時來運轉,這是我的名片,先生但凡有任何需求,儘管開口,我趙某人能辦到的,一定替先生解憂。」
我收過名片,說實話,他這一口先生叫的有些過譽了,我還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像爺爺那樣的可以被稱之為先生,但我這樣的,只能算是毛頭小子。
過後,趙幼發又要予我金錢,說是他糊塗了,那些石頭想必我也沒什麼用,希望我能收下那筆錢。
我再次拒絕,今晚為他面相只是一時興起,如果要收錢,我一開始就會挑明。
但我不收,趙幼發心裡卻是過意不去。
最後沒辦法,我掏出那張圖騰照片交給了他。
「趙大哥你不必覺得過意不去,錢我就不收了,不過倒是可以勞煩你手下的人幫我注意一下這個圖騰標記,如果有看到,可以即時通知我。」
趙幼發看了一眼,旋即點點頭,又要了我的聯繫方式。
「好,先生請放心,我趙某人一定儘力,請先生寬心。」
他喊我先生,我喊他大哥,倒是真夠怪異的。
不過我著急回警局,也就沒跟他仔細掰扯,鬼市辭別了趙幼發之後,我便準備脫身回局裡,但剛上車,就接到了老丁的電話。
「小張,顧曼失蹤了。」
老丁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時,我心頭一緊。
剛剛在鬼市,我便有一股不詳的預兆,是在趙幼發切最後一塊石頭時起的,所有人都不看好那塊石頭,我心中便升起一股不詳的預兆,後來石頭開出了貨,我也就沒當回事。
現在看來,卦象無異,是顧曼出事了。
「我馬上回去。」
在電話里一句兩句說不清楚,尤其是交流案情,我趕緊驅車返回了局裡,老丁正和幾個資格較老的同事討論。
見到我,他讓其他同事先出去,辦公室里只剩下我和他。
「怎麼回事?」
我有些發急,顧曼失蹤意味著變數陡增,下一步我們誰都不知道幕後黑手會做什麼。
重建祭壇,繼續害人?那祭壇成功以後呢?
老丁把顯示器轉向我這邊,上面是一段監控錄像,記錄著顧曼從招待所離開,表情木納,步態勻勻。
「派去保護顧曼的同志被發現時昏迷不醒,法醫取證后沒有發現任何線索,現在那兩名同志還在醫院躺著。」
我又看了一遍監控錄像,一共三個視頻,分別記錄顧曼從招待所離開,路過十字路口以及轉入小巷子,再之後,附近的監控網路就失去了她的蹤跡,而老丁派去保護她的兩名同志也在第三段監控視頻后的盲區里昏倒了。
老丁問我顧曼這到底是怎麼了,但我的注意力卻沒有放在顧曼身上,我上前指了指第三個視頻中顧曼走向小巷的那一段。
「丁叔,你看這裡,我們的同志步伐明顯加速了。」
此時錄像里,顧曼已經快要走進盲區,而那兩位跟上去保護她的同志明顯發現了什麼,才加快了步伐,監控畫面雖然模糊不清,但仔細甄別,還是可以發現其中有一位同志甚至要起手掏槍。
老丁按照我的思路看了一遍,『咦』了一聲。
「還真是,你小子可以去當調查員了,在檔案室里委屈你了。」
老丁開了個玩笑,旋即叫來調查科的同志把這份錄像拿回去從新分析,並去現場再調查一遍。
但我估計現場是不會留下什麼證據,但我們的警員失蹤,這個程序還是必須要走。
「那顧曼到底是怎麼回事?」
「中邪了。」
我用白話告訴了老丁,其實顧曼的情況很好解釋,就是被下了降頭,中了幕後黑手的道了,所以迷迷糊糊的走出了招待所了。
為了搞清楚那兩名同志無故昏過去的原因,老丁親自陪我去了趟醫院,顧曼失蹤,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所以同我一樣緊張,否則他一個正局沒必要陪我辛苦跑一趟醫院。
還是市二院,下車的時候我問老丁二院的新地址是誰選的,老丁愣了下說不知道,好像是市政那邊給划的一塊地。
「怎麼了?」
「這地方艮門大開,水流不斷,財口太旺盛了對醫院來說不是好事,下次還是別把咱們局的同志送這來了。」
老丁大概率沒當回事,只跟我說因為近,所以才送這裡來的,另一方面,我們的兩位同志都還在昏迷不醒,雖然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但主治醫生那邊也沒個准信。
「這是法醫取證后給出的報告。」
老丁拿出兩份報告交給我,我掃了一眼,上面的信息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幫助。
反倒是躺在病床上的兩位同志,印堂口一片渾濁。
印堂黑紫代表這個人在不久的將來將會大禍臨頭,但這種渾濁一片的卻表示他們已經著了幕後黑手的道了。
「是攝魂香。」
「攝魂香?」
老丁愣了一下,要說相術命理,八門五行,那老丁肯定會信我一二,可這攝魂香一聽就像是信口胡謅來的。
「小張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我總不能把這個寫進報告里吧?」
我搖了搖頭:「這東西失傳已久,我也只是聽爺爺提起過一次,對面來頭肯定不小,知曉一些失傳的秘術,那祭壇便是如此,平常祭壇不會費盡心思湊齊五種命格的亡魂。」
與此同時,我打量了一番這間病房的格局,和顧曼之前那間基本相同,只是稍大一些,能放下兩張床。
我過去打開窗戶,又將小餐桌移到了床尾。
「讓人買兩瓶水仙花放在床尾的桌子上,窗戶不要關,攬住乾門通向艮門的氣,不多時便能蘇醒了。」
老丁詫異,但還是打電話照做了。
回去的路上他問我攝魂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說那是一種失傳已久的制香手法,據傳劇毒無比,能毀人心智,嚴重者成為植物人都有可能,但隨著秘方流失,這種香只能使人短暫失去感官罷了,只是加工手法上依舊不是現代醫學能夠佐證的。
老丁點點頭,表示這些他不懂,但他知道這件案子玄乎的很,所以有什麼常人不能理解的儘管告訴他,他看的開,還告訴我如果有什麼能夠找到顧曼的法子,儘管用,他都支持。
「如果我說算卦呢?」
「什麼?」
老丁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我會想著通過算卦來找顧曼,當下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支持我說:「要是你有把握,儘管嘗試。」
我嗯了一聲,回到局裡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此時屋裡又只有我和老丁兩個人,這種事還是不能別的同志看見,否則這種在他們看來封建迷信的事情,對我來說無所謂,但對老丁來說,影響可就不好了。
起卦的靈簽我一般都放在隨身攜帶的挎包里,100根靈簽,抽過後三次擲杯方算卦成。
一切塵埃落定后,我的目光落在了八九簽上。
簽語:此卦石藏珍寶之象凡事稱心大吉也。
我納悶的皺起眉頭,我所求是顧曼安危和她身處何處,怎麼給我來了個運勢簽。
老丁見我疑惑,忙問我要不要再搖一次?
我搖了搖頭:「起卦一次就夠了,總不能一直搖出自己想要的才算,那樣就不準了。」
「那…這是什麼意思?」他問。
「出入營謀大吉昌,似玉無瑕石里藏,若得貴人來指引,斯時得寶喜風光。」
老丁還是聽不懂,又問了我一遍這是什麼意思。
「我求是你安危禍福,但卦象卻是運勢吉昌。」剛解釋完,我忽然想起爺爺讓我交給顧曼得無事牌,如果說卦象里的貴人是指爺爺的話,那顧曼的這一卦也就講的通了,這無事牌可化解她印堂上的黑氣,擋災擋難,不正是應了若得貴人來指引,斯時得寶喜風光嗎?
我眉頭舒展開來,如此一來,顧曼的去向也就有了解釋。
似玉無瑕石里藏,玉代表的是顧曼,那麼石代表的也就是大山,顧曼又有青龍之勢,所到之處必然水氣旺盛,那她現在該在一處有山有水的地方。
我將卦象的解釋說給老丁聽,老丁還愣了一下。
「有山有水的地方?」
我點了點頭說了聲是的。
「可咱們市有山有水的地方多了去了,光園林就有不少處,到哪去找?」
我搖搖頭:「卦象里沒有顯示,不過根據卦象來看,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甚至過了這一劫便能轉凶化吉,未來一帆風順,這一點丁叔你儘管放心。」
老丁遲疑了一下,最終拿出市裡的地圖,畫出幾塊區域來。
「這些地方都有山有水,但隔的比較遠,這事暫時不宜聲張,我們的警力有些不夠,全部排查完估計要兩三天。」
我看了一眼老丁畫的地圖,心裡想到一個人來,便讓他安排人去排查另外兩塊區域,剩下的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