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盤活
她自然是嫁了個好丈夫,趙幼發家大業大,三十歲之前一路坎坷,但好歹一路跌撞過來了。
如今他正好而立之年,是建功立業最好的時候,配合上好的風水,家底翻幾番也不是問題。
所以我趕緊扯開了這個話題,奉承道:「趙夫人印堂平潤,自是命途坦然順暢,又嫁了個好夫婿,契合趙大哥的命相,可助趙大哥財帛盈箱。」
「呵呵,張先生果然會說話,聽著就是讓人舒服。」
她不可能直接當著趙幼發的面生出不滿,不過這話嘛,就讓人聽的不舒服了。
話是說的不錯,可你跟一個相面之人說他講話好聽,讓人悅耳,是誇他呢,還是貶他呢?
趙幼發可能沒意識到這點,他喝了點酒,上了頭看什麼都覺得歡喜。
我接著他夫人的話茬說道:「不過趙大哥,這只是一條普通的木製鏈子而已,你若有心,可以去求一條菩提木或者小紫檀木,再請一名巧匠為你打磨,制一條項鏈,一串手鏈,效果更甚現在,如諾有大師為你開光,便更好不過。」
「那張大師,不知道這費用怎麼算呀?」
趙幼發還沒接話,他夫人就把話搶了過去。
費用?我從頭到尾提過費用嗎?
趙幼發楞了一下,也附和著問了一嘴,但趙幼發知道我的為人,他予我金錢,我沒收,予我珍寶,我也沒收,我要是圖他的錢,一開始就會明碼標價,今晚來赴宴,不過是還他一個人情罷了。
「趙大哥,我說過分文不取,這菩提木和小紫檀木你可以託人來買,能工巧匠你也得用你的人脈去打聽,至於開光的大師嘛,恕我直言,真正的高人不會輕易出手,那些假大師所謂的開光,如果火候沒到,反而會壞了你的氣運,我只是給你指個方向,剩下的還是要趙大哥你自己去做。」
「謝謝先生指點。」
聽我講完過後,趙幼發的態度還是很好的,至少比他的夫人要好。
至於顧曼,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只顧著吃自己的,時不時會附和著抿嘴笑兩聲,算是很得體了,不過趙幼發知道顧曼的職業,那天我給他發照片的時候,就是顧曼的工作照。
順著這條線也就聊到了我的工作上,當知道我和顧曼都在刑偵局工作的時候,臉上多少閃過一抹詫異的顏色。
商人還是很少有機會和體制內的人打交道的,走走關係可以,但交道打到一起,很有可能就容易出事了,但只要身正不怕影子斜,常在河邊走也不會濕鞋。
只是在聽說了我的職業之後,趙幼發的夫人臉色波動的倒是更大一些,為了掩飾那波動蕩的臉色,她趕緊岔開話題:「張先生做這種工作,應該不推舉這些學說吧?」
我笑了笑:「趙夫人玩笑了,這些風水相面是我家中所傳,不影響我對刑偵工作的素養。」
趙幼發大概覺得這種玩笑開的不恰當,趕緊又將話題給轉移走,一頓飯吃下來,用去了將近兩個小時,到最後就只是單純的在飯桌上聊天了,趙幼發喝上頭過後,更是跟我講起了他這些年創業的經歷,那種推心置腹的感覺,倒不是像把我當成外人,也沒把我當成先生,而是朋友。
這種感覺讓人很舒服,我本來也就不是因為趙幼發推舉我為先生才來敷衍,最後我讓他別再喊我張先生了,我還年輕,風水相術上也遠遠不及真正的先生,讓他喊我的名字就行。
他不肯依,以後不知道是喝大了還是怎麼,就說那不喊先生也行,要與我拜把子,做拜把子兄弟。
這裡發生了一件小插曲,趙幼發剛這麼說完,他夫人就拉了拉他的衣角,大概是在提醒他我是個什麼職業,拜把子可要小心,只是趙夫人的動作明顯,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再者,顧曼也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角,也在提醒我不要真的頭腦一熱,就跟趙幼發拜把子了。
其實我心裡清楚的很,我在仕途,他在商道,我們兩人拜把子,多少有些不合適,只要心意到了就行。
再加上我一直喊他趙大哥,經過這麼一個微妙的小插曲過後,他便爽朗的說以後我們便以兄弟相稱便是,我喊他趙大哥,他喊我張老弟,這算是比較平和的叫法了,總比他之前喊我張先生要好,怪異的很。
飯後,他家的保姆過來收拾殘局,趙夫人借故有些醉了便回房休息了,只有我知道,她哪裡是醉了,明明是先前在我面前露出破綻,不敢直面我罷了,否則的話,一口清酒也能醉人?那可真是奇了。
「張老弟,我帶你四處轉轉吧?」
即使喝酒了上頭,趙幼發也沒有忘記今天請我來這裡的目的。
「好,趙大哥你帶路吧,我看看你的卧室和其他房間的擺件便好。」
顧曼跟在我身後,與趙幼發一起觀摩了他三層獨棟小別墅。
說實話,房子不錯,我是指獨棟別墅的宜居環境,以及室內的裝修,都很適合居住。
但趙幼發這棟別墅確實坐西向東的朝向,從八宅風水的角度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好的朝向,這種朝向的住宅被稱之為兌宅,主財位。
可能有人一聽,財位不是很好么,趙幼發更是個商人,主財位發大財,財源滾滾之兆。
但實則不然,坐西向東的朝向是兌宅主財位不錯,但兌宅西的方向為伏位,合『中男合就離家火,夫妻先吉而後有傷』之意,就是說這種朝向對於夫妻或者戀人來講,是一個不好的運勢,容易導致感情不和。
再加上趙幼發夫人的面相,奸門有痣,本就不利用夫妻關係。
見我眉頭緊皺,趙幼發趕緊說道:「張老弟,你有什麼想說的,但說無妨。」
「趙大哥,不是我不說,我是擔心我這一說,你要覺得我信口胡謅了。」
「何來信口胡謅?」
趙幼發不解,我笑了笑,旋即虛環視一周,指著那些屋內的擺件說:「我這一說,你這房子怕是要大動干戈了,想必趙大哥以前肯定也找先生看過,且先不說這些同行的眼力如何,我覺得完全就是胡來。」
趙幼發額頭上冒出汗來,像那天挑不出石頭一樣,開始緊張起來。
過了一會,他大概是想好了,便說:「張老弟,你但說無妨,我這當大哥的相信你。」
我見他態度還算誠懇,便把剛剛的理論與他說了。
聽完之後,趙幼發果然大驚失色。
「這…房子不好?我當時就是聽人說這是財位才買的。」
我點點頭:「話是這樣沒錯,但趙大哥不知道你注意沒有,你這棟別墅的院落處於一座凹地,凹地易積攢陰氣,久而久之這裡便是一片死氣沉沉,你財運是攢來了不錯,但就像一潭死水異樣,活不了,趙大哥,我這麼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趙幼發是個聰明人,他左右一尋思,便明白了我話里意思。
「張老弟的意思是,我空有財運,卻不能流轉,只能發小財,不能發大財,是嗎?」
「對,不僅如此,小財好發,還會空惹不少麻煩。」
聽我這麼一說,趙幼發趕緊對我作了一揖。
「張老弟,那你看我這房子,還能給盤活過來嗎?」
「能。」
我自信滿滿,不過是一些風水學說罷了,俗話說的好,沒有好房子,只有好的風水。
趙幼發這房子即使是兌宅,不是一般人住的起的,但要破解其中不好的運勢,也不是不行的,聽我這麼一說,他趕緊又是作揖:「那張先…張老弟,就有勞你了。」
「趙大哥,我說了,今晚來是做客,這裡沒有先生,你若信我,便照我說的去做,若不信我,也就當聽個樂呵。」
「信信,我信你得,張老弟,你是一個神人啊。」
「那我也就說了,趙大哥你也知道這宅子是兌門主財位,所以你那大廳里的觀音菩薩像可以撤下來了,換上貔貅、三角金蟾或是運財童子也行,此為趨財;再者,菩薩撤了,可以換撐財神爺,擺於中宮的位置上,起到聚財的作用,這樣一來,可以更加合理的利用兌門財位的風水。」
「那菩薩是我找…好…好好,我聽你的張老弟,咱換,全都換。」
趙幼發一開始聽著還皺眉,後來一想,全都聽我的了。
「其二,趙大哥,你門口那棵常青樹可以伐了,或移到別墅也行,總之你這院子里不適合種常青樹。」
看他不解,我便解釋道:「這常青樹有永生之意,但你的宅子已經在凹陷之地,除了換房子之外,就是要把財運給盤活,而財運需要流通,不需要永生。」
「而你這大門朝向東方,東方是太陽升起的地方,八宅風水裡說更言武曲青龍,喜逢左輔善曜,所以常青樹伐了過後,可在門邊擺上龍頭龜,陞官印或陞官尺,趙大哥你只經商,所以陞官印、陞官尺就不用了,只需兩座龍頭龜我保你這套宅子時運亨通,死水變成大江河。」